</p>
映元脸上。她就头都不敢抬起来。</p>
秦氏却不再刁难她，收回目光嗯了一声。</p>
映元跟着嬷嬷下去了。孩子看到母亲要走了，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p>
乳娘也被孩子的哭声吓到了，连忙抱着就哄，生怕惹了陈老夫人的嫌弃。陈老夫人就让她抱去了碧纱橱里喂奶。哭声渐渐就小了，传来孩子咽奶的声音。</p>
秦氏却再也没有看过这孩子一眼。</p>
等陈老夫人歇息下了，顾锦朝才出了半竹畔。天气渐渐热起来，这不过才四月份，阳光就有些毒辣了。绣渠拿了纸伞过来给锦朝遮阳，笑着跟她说：“再过一月。您冬天储下的那些冰就能用了，回去做个红豆浇糖雪，吃起来也爽口。加些山楂更开胃……”</p>
顾锦朝怕太凉了伤身，笑着摇头说：“我可不敢吃，倒是可以做些给玄越送过去。他喜欢吃冰的。我冬天存的那些冻梨让他吃了大半。”</p>
“九少爷也是奇怪。冬天的时候拿了羊乳和冰做甜食，还分给咱们这些下人尝，倒是好吃得很。”</p>
顾锦朝还记得这事，陈玄越用半桶羊乳熬了小半碗酪出来，全搅在了冰渣子里头。</p>
他也不知道那羊乳有多贵……</p>
顾锦朝摇摇头：“他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p>
身后突然有人喊住她，是秦氏的声音。</p>
顾锦朝转过身，果然是秦氏被众人围拥着向她走过来。</p>
难道是要问她这瘦马的事？顾锦朝心里暗自猜测，脸上就先露出笑容。秦氏叫住了她。指了不远处的湖心亭让她一起去坐。二层的亭子，雕梁画栋十分的精致。随后又屏退了左右。</p>
秦氏从顾锦朝随身的攒盒捡了个杏儿果脯吃，慢慢问她：“三弟妹。这柳氏是扬州瘦马吧。你知道这事多久了？”</p>
果然是要问柳氏的事。顾锦朝还以为秦氏要兜几个圈子呢。</p>
秦氏本来就和她有争斗，这下恐怕更看她不顺眼了。顾锦朝也没有瞒她：“三月余了，娘让我帮衬着她们些。所以我没有和二嫂说，何况这事也确实不好说……二嫂要是怪我，我也不会说什么。”</p>
秦氏却笑了：“怪你干什么？”</p>
她继续道，“真要是怪谁的话。我应该怪二爷、怪我自己，我怎么都不会怪你的。我就是还想问你。让你照顾她，是不是二爷的意思？”还没有等顾锦朝回答。她又笑着摇摇头，“算了，是我傻。没有二爷开口，这女人连陈家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娘一向维护二爷，我又不是不知道……”</p>
顾锦朝叹了口气：“二嫂不必妄自菲薄。你育有三子，又是正室，背后还有秦家相助。管这么个人做什么呢。”</p>
秦氏听得一怔。</p>
顾锦朝很明白秦氏这样的女人，她再怎么能干精明，丈夫也是她的天，能随意决定她的心情。</p>
“管那些姨娘通房的做什么，二嫂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任她花开花败的，你可听过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顾锦朝笑了笑，“能永远留在二老爷身边的，也只有二嫂而已。”</p>
秦氏抬头看着顾锦朝，好像第一次把这个女子看得通透了。</p>
道理她也明白，只是到了自己身上，却像被糊了眼睛一样想不开。</p>
想不到顾锦朝还愿意跟她说这些。</p>
顾锦朝又道：“随口之言，二嫂听听就是了。”</p>
秦氏没有说话，顾锦朝准备要走了，叫了绣渠过来拾掇攒盒。</p>
等到她站起来了，才听到秦氏在背后低声说：“谢谢了……”</p>
顾锦朝笑着摇摇头：“谢我做什么，愚笨的人别人再怎么说都不明白。二嫂自己是明白的，我只是帮着二嫂想明白而已。况且别人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到了自己身上，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p>
秦氏也笑了起来：“三弟妹，你应该管家的。娘选你才是对的。”</p>
两人倒是难得和气一次。</p>
顾锦朝才不相信秦氏的话，也没有当一回事。笑笑就过去了。</p>
等回了木樨堂，顾锦朝才看到罗永平来见她，还带了自己两个儿子给她请安。</p>
现在罗永平的长子、次子都在香河的铺子里当掌柜。两个人都很能干。</p>
要是没有重要的事，罗永平是不会来见她的。他现在是她的大掌柜，凡事也是忙不开身。顾锦朝想到后就让宋妈妈带着罗永平的长子、次子先去厨房吃点东西。</p>
等带着罗永平到了花厅坐下，罗永平就立刻拿了本账簿出来。</p>
“夫人，这是陈大管事让给我经营绸庄的账簿。我觉得这里头有些异常。就拿来给您看看。而且这些异常的账目数目很大……”</p>
他指了好几处地方，“三月初五的时候，京城清平坊的杭绸铺子平白多一千两银子，记账的是卖一批杭绸来的钱。但是原丝进量并没有增多，这多出来的绸缎是怎么回事？而且一千两也着实太多了——就算是卖得最好的杭绸，一月能有几百两就已经够了。”</p>
顾锦朝听后拿了过来看。账目的确不太对。</p>
但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有人要做假账，也没有这样把银子往人家口袋里装的傻子！</p>
罗永平继续说：“不止这一个铺子有这个情况，还有别的地方。我找陈大管事问过，陈大管事说是三爷吩咐的，他给您的嫁妆贴钱。我就更加疑惑了。哪里有这么给别人贴钱的……”</p>
顾锦朝刚开始还不明白，听了罗永平的话不禁浑身发冷。</p>
如果是陈三爷的吩咐，那她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p>
“去叫曹子衡过来。”顾锦朝跟他说，“现在就叫他过来，我有要紧事要问他！”</p>
罗永平被顾锦朝的样子吓到了，也不敢耽搁，连忙就让下人套了马车去曹子衡管账的铺子。</p>
曹子衡正好在宛平办事。</p>
他连身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连忙朝陈家赶来。</p>
顾锦朝和他谈了许久。又叫了宋妈妈和赵管事过来，问近日三房和中公的安排。</p>
她才终于能判定，陈三爷是在给她们铺后路！</p>
把他私库的银子转到她名下。三房突然变卖的一些财产也转了过来。鹤延楼护卫突然增多，却不是在保护陈三爷，而是在保护她……</p>
她不知道陈彦允有没有安排别的东西！</p>
明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