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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妈咪，咪林呀。”</p>
苏白这次看懂了，顺着绒绒指着的方向看去，找到了绒绒说的东西。</p>
在一片方方正正的水泥盒子一样的建筑群中，有一块地方的建筑颜色极其鲜艳，大概是个公园。</p>
公园里头有一个巨大的冰激凌造型的建筑，因为周围有一大片空着的广场，所以即使在那一片鲜艳的建筑里也格外显眼，远看去惟妙惟肖，十分可口的样子。</p>
但其实从这里看过去，不仔细还真不能发现那个建筑。</p>
苏白服了，他家崽怕不是个冰激凌雷达成的精。</p>
“嗯，是冰激凌造型的房子。”</p>
苏白把绒绒兜在怀里抱稳了一些，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跟绒绒许诺，“等空闲下来，就带绒绒去那里玩好不好？”</p>
绒绒高兴了，并殷勤地对苏白伸出两只小短腿比了个圆饼状的心：“嗯！妈咪，绒绒奈呀！”</p>
最爱最爱妈咪了！</p>
你可真好收买。</p>
苏白失笑，低头在绒绒肚皮上吸了两口，吸得绒绒笑出了哨子音：“咪呀！”</p>
跟在旁边的顾行周：“…………”</p>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羡慕的是哪个，但他心里现在是柠檬味的。</p>
顾行周柠檬了两秒后，果断跟进了一步，贴在苏白旁边：“是要找什么东西吗？”</p>
苏白的视线从绒绒身上挪开，回答道：“魔种。就是姐夫说的那个网站。”</p>
顾行周有点好奇，其他三个人也都竖起了耳朵。</p>
“可以直接看到？”</p>
“网站只是一个手段，后边应该有一个源头。姐夫说的网站有区域化，要在重叠区外辐射到那么宽的面积，那魔种的魔气再藏也藏不住的。”</p>
说到这里，苏白问顾行周，“你也能看到的，你催动一下自己的法力，集中在眼睛那里。”</p>
顾行周迷茫：“怎么催动？”</p>
苏白想了一下，然后沉默了，这就跟问人类怎么呼吸一样。</p>
怎么呼吸？</p>
吸气、呼气，没了。</p>
苏白：“…………”</p>
“算了。”</p>
苏白放慢脚步自己看，一边跟顾行周继续解释，“重叠区外的灵气很薄弱，妖怪用法力的不多，更多的是自己本身的血统。但是魔气不一样，它虽然也是异化的灵气，但是却可以依赖人类存在滋养，所以……”</p>
苏白想了下，形容道：“魔气具化就像是燃烧着黑色的灰尘，它可以溢散，但比较弱的离开源头几米就会淡化消失。</p>
现在我看到的画面，这个城市的很多地方，贴着地面或者房间，从街道或者窗户都有飘散出来的一小撮一小撮的‘黑色灰尘’，但是都非常微弱。</p>
但如果是魔种的话，它的灰尘会非常明显，所以能够看到——当然，如果它藏在地下的话就只能再等等了。”</p>
顾行周问：“等什么？”</p>
苏白看着他，“等你的状态再好一些。”</p>
准确说是等“赤垣”再出来一趟，因为苏白现在虽然适应了他家先生赠予的神格，但是他当年重伤留下的亏损还是需要时间，倒不是说不能用，只是伤筋动骨划不来。</p>
顾行周也听懂了苏白话里的意思，然后脸色一下就黑了。</p>
顾行周把牙咬得死紧，过了几秒又松开，问苏白：“你刚才说催动体内的法力，就像我早上差点烧了被子那样的？”</p>
苏白有些意外，但也挺高兴顾行周的态度变得“积极”起来——他怕他家先生再这么分裂下去，真分裂成两个人格了怎么办？</p>
苏白笑着点头：“对啊对啊，你早上就是成功使用了赤火的，你想想那时候的感觉。”</p>
那时候的感觉。</p>
顾行周默然——大概是柠檬和妒火的二重奏。</p>
顾行周没说话，垂眼站在一边，敛气凝神。</p>
旁边几个人也没催他，就伸着脖子看——胡芳跟常山反正觉得他们这次过来纯粹是打酱油的，这会两人连瓜子都摸出来了。</p>
顾行周站了几秒的时间，又抬起头来。</p>
他身上没什么变化，但是眼神却有点不同了，特别细微，像是在“顾行周”里撒了点“赤垣”的盐末，原本规行矩步的肃穆里浮上了一层淡淡的傲气来。</p>
这样的眼神，是苏白记忆中的先生的眼神。</p>
苏白看呆了。</p>
顾行周却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或者说他极其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变化。</p>
“我没看到。”</p>
顾行周的眉皱着，那双有神的眼淡淡扫了周围一圈，皱着的眉锁得更紧了，“但有股难闻的味道。”</p>
顾行周的鼻翼动了两下，脸上的嫌弃就很明显了。</p>
“像是郊外铺满油垢的污水管里的味道——我不喜欢这个味道。”</p>
苏白怔怔地看着顾行周，没说话，直到顾行周看过来，两人视线相接。</p>
顾行周一愣，脸上那恣意傲然的神情消失，被苏白看得不自在起来，视线都晃了一下：“在看什么？”</p>
哎。</p>
苏白有些遗憾，但又很快高兴起来，“看你啊。”</p>
顾行周的脸上一热，但嘴角自己就勾起来了。</p>
他说：“哦。”</p>
其他三人：“…………”</p>
干嘛呢干嘛呢这是？</p>
姐夫清了清嗓子，问苏白：“现在继续找魔种？”</p>
苏白：“哦，不用，刚才不是找到了？”</p>
虽然刚才看呆了顾行周，但苏白还是在顾行周表达出不喜欢的一瞬间，锁定了顾行周排斥的那个目标。</p>
苏白指着前方，“那里。”</p>
世贸大厦两百多米高，周围的建筑在他们眼里就跟积木似的，远一点的更是火柴盒都不如。苏白这么一指，其他几人还是一脸茫然。</p>
姐夫倒是看出了个大概方向：“那边是花园山庄。一片都是高档的别墅区。”</p>
苏白点头：“去那里看看吧。距离太远我看不太清，不过刚才顾行周闻到的东西就在那边。”</p>
姐夫没有二话，转身带他们下去，同时开始打电话联络山城妖管局的人了。</p>
常山跟胡芳则都凑到了顾行周跟苏白身边，好奇问刚才那一出是怎么回事。</p>
苏白这会的心情可好，贴着顾行周的手臂走路，笑得眉眼弯弯。</p>
“这是先生的厉害之处，他对异化的灵气很敏感，所以当年很讨厌乌池……”</p>
苏白说着，声音忽然顿住了。</p>
顾行周的注意力都在苏白那里，听他不说了，就问：“怎么了？”</p>
苏白看向顾行周，表情古怪：“说起来，我记得很久之前，你说过乌池的味道——像堆满淤泥的干涸荷塘。”</p>
顾行周听明白了：“你是说这次这个是乌池？”</p>
“山城这个应该不至于，毕竟我也认得乌池的发力印记，但是……”</p>
苏白嘶了一声，“那只老龙不会真是乌池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