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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姮并不是太擅水,掉下去的地方正是江水最湍急处,铁箭不曾射中她,却很快就被激流冲下了小瀑布去,周身都麻木了,再沉入水中便彻底失去了意识。</p>
“阿婵!阿婵!!”</p>
胸骨被重力压的快断了,剧痛地景姮连吐了好几口水,窒塞住的呼吸蓦地拉长,新鲜的空气促然入了肺中,活过来了,所有的感官却还像是泡在水中被翻来涌去,隐约能听见的声音就在耳畔,仿佛是在唤着她。</p>
能睁开眼睛时,她正被刘烈扶起上身清着耳中的积水,眼皮发沉的厉害,只看见他似乎一直在说什么,实在听不清她就想闭上眼,急的刘烈一连按了好几处大穴,疼得景姮又渐渐恢复了感知。</p>
“怎么样了,阿婵你看看我,能看见吗?”</p>
捧着她脸颊的手在颤抖,掌心里的炙热很是真切,景姮懵懂的睁着眼,终于能确定这一身狼狈的人还真是刘烈,奈何头脑缓钝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试着抬起手,好一阵才艰难地摸到了他。</p>
发凉的手指惨白,轻轻无力的点在了刘烈的下颏上,将要落下的一滴温热浸湿了她的手指。</p>
“……哭、什么。”</p>
她的声音轻若细羽几不可闻,刘烈却还是听清楚了,刹那绷紧了俊秀的脸,威仪十足的凶狠,一把将景姮抱在怀中贴着她的脸不让她再看见他的样子。</p>
“谁哭了!你再跑啊,真想掐死你!”</p>
这次景姮能听清他吼了什么,环撑在后背上的手是真的用尽了能掐死她的劲儿,可是并不疼,他在极力的控制着,这种感觉景姮终于是懂了,就像是落水后,生死无依之际拼了命都要抓住的救命希望。</p>
“别哭了……”</p>
脸贴着脸,他哭的太明显。</p>
“朕没哭!绝对没有!”他赤红着眼瞪她,又凶又犟的实在特别,面庞上刮蹭的几道伤痕还在流血,看起来既狰狞又可怜的紧,就这么看着她,丝毫不舍得眨眼。</p>
历经了重重危险,还能再活着见到他,景姮是什么也不愿多想了,将额头抵在了他的颈间,缓缓的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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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烈只来迟了一步,亲眼看着景姮坠下了江去,那一刻的天崩地裂实在是撕心裂肺,什么也来不及想就跟着跳了下去,幸好在她掉入小瀑布下时抓住了她,两人是一同冲来了下游。</p>
等景姮恢复了些,他们身上的衣物也早已干透,阳光正好,他背着她沿着江畔的树林往上游走去,空气中浮荡着草木的清香,以及后背上轻软的她,没有什么比这还能叫刘烈心满意足了,每一步都是沉稳的徐徐。</p>
“你都做皇帝了,若是掉下来淹死了怎么办?以后不可以这样了。”</p>
她在他耳畔出乎预料的念叨着,清音温柔的让刘烈几度以为是在发梦,薄艳的唇畔笑弧简直是压不住,越来越浓,不过出了口的却是饱含倨傲不羁的一个冷哼。</p>
哼完之后,久久再没听见景姮说话,刘烈骤然停住脚,试探着掂了掂后面的人,生怕她又是晕了过去。</p>
早知晓他会如此,景姮一把环住他的脖子,笑的盈盈放肆,那种微妙的欢愉实在是令人开怀,素净的手指顺过刘烈鬓边的散发,她察觉到了他的僵硬和紧张。</p>
“阿炽,地上那株白色的花,瞧就是那株,我要。”</p>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他说过话了,刘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花香的空气,他嗅到了万物的生机,也嗅到了自己的一腔狂热,本该死去的心,终于又动了。</p>
生着红蕊的白花被他折了大串递去了景姮的手中,之后的一路她要什么,他就会停下摘给她,依稀记得上一次如此,已经是一年前了,那时是甘泉宫花宴。</p>
“陇西那边太冷了,梨花都开的迟了些时日。”她说。</p>
“嗯。”他应着。</p>
自她走后,长安更冷,他一日比一日暴躁,也记不清梨花是何时开的,桃花又是何时烬的。</p>
“居焉外的草原不错,不过匈奴人实在生的丑陋凶悍,说话的声音都震的耳疼。”她又说。</p>
“嗯。”他依旧应着。</p>
长安没有那样的草原,只剩下烧去大半宫宇的长乐未央,黑雾混杂着鲜血的气息,每日都有人死去,以至于所有人在他跟前说话都是小心翼翼。</p>
她气冲冲的说:“刘骥那厮太坏了,连他表妹也不顾都要杀了我,着实可恨,你绝不能饶过他。”</p>
“好。”</p>
他上扬的尾音都透露着嗜血的凶残。</p>
作者菌Ps:霸道帝王小狼狗上线~</p>
发狂的刘烈</p>
坠江后莞娘早一步被救起,人已无恙,可与她们同乘的屈弥却是死在乱箭之下,景姮离开荆</p>
地之前便着人将她好生安葬,而自得知景姮被困在荆国为质后,刘烈就没打算再放过刘骥父</p>
子,这一番下来正好以他们开刀,震慑诸王,自此荆国不复。</p>
回广阳的这一路,刘烈出乎寻常的疏远着景姮,一连好几日,景姮竟是见都见不到他。</p>
“陛下应当是还记着那事。”莞娘隐晦的说着。</p>
帝驾出行浩浩荡荡,八宝华盖的金辂车就在极近的前方,景姮的玉辂在其后,轻微的晃动中</p>
她侧卧在隐囊上,因为莞娘的话蹙起眉头。</p>
“记便记着吧,他若有本事就一直莫要理我。”</p>
论傲娇景姮与刘烈是不相上下的,现在又没有刘濯来从中调和,情况实在不妙。</p>
刘烈多少还气恼着景姮离开长安时的那碗毒,那一夜正是雄心将展,却眼睁睁看着王兄毒发</p>
倒下,而景姮又逃的无影无踪,直教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连逆王刘爽都不曾有机会活到第二</p>
日。</p>
最可恨的是曹太后所言,她也是被景姮利用了,早不知何时殷离与景姮就有了联系,她不过</p>
是借曹氏之手成功离开汉宫。</p>
殷离二字足以令刘烈发狂,幸好景姮并不是真的同他一起逃走,否则……</p>
而这一次再见到她,一切都变了,她的眼中开始有他们了,这样的变化让刘烈委实不知所</p>
措。若说喜,可心底还积压着一腔的怒火;若说不喜,却一听景姮唤他就忍不住兴奋。</p>
刘烈不得安生,偏偏怎么也等不来景姮的主动。</p>
三日、五日……依旧不见她来找他,年轻的大汉皇帝又逐渐扭曲狂躁了。</p>
这别扭的暗中较量竟然一直持续到半个多月,刘烈的身份已是今非昔比,到广阳后又有另一</p>
番仪式政务要行,而景姮倒轻松不少,名义上她是在给邓太后侍疾,实则日日与姜琼华闲在一</p>
处。</p>
“这一套才是最美的,你肤色白,配这红珊瑚正妙,还是太后的眼光好。”</p>
姜琼华轻捻着长坠的珊瑚耳珰替景姮戴上,现下天已热,开襟的平肩曲裾层层轻薄如云,极</p>
佳的展露着女子们精美的锁骨和优美的脖颈,而景姮又戴着一串红珊瑚的项链,珍珠般润泽细</p>
嫩的肌肤显的是愈发诱人。</p>
邓太后有疾不过是个幌子,景姮回来后去拜见过她几次,一如往日亲和,而这一套首饰正是</p>
邓太后昨日所赠,一并的还有好几套金饰美玉,不过都不及这红珊瑚美。</p>
景姮笑了笑,目光流连在颈畔,“往日也见过不少,母后这一套确实有些与众不同。”</p>
“是胶东王送来的,自然是选了最好的。”姜琼华用玉篦将景姮额前的细发顺了顺,两人</p>
方才还在研究妆容,她偷巧点在景姮额前的一点朱砂正是嫣红。</p>
妆台上尽是琳琅稀奇的宝物,景姮并未瞩目,牵着姜琼华往茵榻上去,那里摆满的是果物冰</p>
酪。</p>
“我倒还是更喜欢吃的。”</p>
姜琼华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前世将认识景姮时,她是真爱极了吃,只是后来事情一桩桩一件</p>
件的多了,景姮再没了兴致,厌食最重时急的刘濯都发怒了,如今看她这样,真是说不出的</p>
好。</p>
这一世终于不用重蹈覆辙了,而她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记忆中那个瘦削无情的背影,似乎</p>
只是一个梦而已。</p>
“过些时日就能去长安了,听说八月时的芍药花会最美,我一定要去看看。”</p>
那时她也是八月去的长安,可惜到死都没有看到过长安最美的芍药。</p>
“嗯,逐日算着时间还久,花开时慎无咎也该回来了,正好让他陪你一起去呀。”景姮戏谑</p>
着。</p>
“那是自然。”</p>
刘烈实在是不愿承认与景姮的较量败下了阵,冷着脸到长芳殿时,却瞧见景姮吃喝正畅,连</p>
笑声都比往日欢快,竟然对姜琼华那个女人都比对他的态度好!</p>
这半个月的纠结和等待全部都化作了熊熊火焰。</p>
都快一刻钟了,殿中嬉笑的两人才发现帘外多了一人。</p>
看见玄色的帝服,姜琼华最先起身拜礼,好半晌也不曾听见声音,只能一直匐身在地,直到</p>
耳畔有脚步声走近,心中莫名的有点慌,她以往就惧怕刘烈的,偷偷抬眼,正看见少年皇帝停</p>
在了她面前。</p>
“姜阿姊不用在大母宫中侍候么。”</p>
他负着手似笑非笑的样子着实吓人,有帝王的威仪,更有骨子里的凶鸷。</p>
姜琼华只把头垂的更低了,她也不蠢,恭敬的喊了一声祝词就赶紧起身跑了,是打定主意这</p>
几日都不来景姮宫中了。</p>
进入她h</p>
“你何时与她如此要好了?”刘烈走了过来,凝着景姮的目光深了好几分,锐利中又暗藏着</p>
火焰。</p>
这口气委实发酸,景姮挑眉仰着头看向他,淡淡笑了笑:“一直都挺好呀,而且我总有种感</p>
觉,同姜姊姊似乎认识很久了,你说怪不怪呢。”</p>
她如此一笑多少缓解了两人的别扭,刘烈轻哼了一声继续走近,他身形本就颀秀,如今帝服</p>
在身更显的霸气夺目,景姮打量着,很好奇他这冷漠的表情能坚持到什么时候。</p>
刘烈亦在看她,灿漫的阳光穿过窗棂落满了她身,洁白的额间一点朱砂红艳,那是极少见的</p>
妩媚冶丽,只可惜她笑的促狭,分明是看穿了他的一切,这让刘烈很恼火。</p>
不过他很确定,他爱她,只想永远的爱着,现在所有的疏离冷漠都不过是虚张声势。</p>
“为什么不找我?”</p>
景姮一直仰着头看他,实在是不舒服,两人离的近,她干脆抬手扯了扯他袖摆,贝齿微</p>
露:“你不愿见我,我自然不能去找你呀,你坐下来,我不舒服。”</p>
方才姜琼华给她梳了发髻,用了六根玉笄并一对儿花枝步摇,一仰头就坠的后颈发酸,刘烈</p>
顺势坐在了她的身侧,长指捻住最皙白处轻揉着,长长的珍珠流苏微荡,那颜色竟是还比不过</p>
她白。</p>
“谁说我不愿见你,朕只是忙了些,你为何不先来。”</p>
难得听见他自称,景姮觉得有些稀奇,将肩头靠在他胸前,揉的舒服了些才缓缓说道:“既</p>
然你忙,那我更不能去打扰了,反正你总是要来见我的。”</p>
事实也确实如此,比耐心景姮也没输过谁。</p>
她这般有恃无恐的样子实在叫刘烈牙痒,他极其冷静的想了想,这还是给惯出来的,于是揉</p>
在她颈间的五指倏地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扯景姮就躺在了他的腿上。</p>
髻间的玉笄不受力的脱落,清脆的砸响了地面,随之是景姮的惊呼声,:“青天白日的,你</p>
要做什么!”</p>
她几次想要起来都被他按了下去,美颈长仰,曲线微颤,刘烈忽就笑了,手指摩挲着她的锁</p>
骨,艳丽的珊瑚扭曲在赛雪的肌肤上,所有的纤细玲珑似乎都在等待着他的蹂躏。</p>
“你说朕该做什么。”</p>
他垂下了头来,俊冶的面庞上浮着一丝冷笑,感觉极甚阴鸷,灼热的呼吸喷在景姮的胸前,</p>
半露的浑圆弧度起伏地急促起来,她伸手就去推他的脸,反被刘烈擒住,软缎轻纱的长袖落</p>
下,光裸的手臂被他捏的生疼。</p>
“你轻些!”</p>
皓腕白嫩,他握的愈发用力,眼看指下的肌肤一寸寸变红,他将唇贴在了她的手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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