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看我(1)
春晓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鼻尖是室内不通风郁结的浑浊空气,身下隐私处隐隐钝痛,乳房发胀。
在脑海中梳理了番此世界剧情,缓缓起身,看向病床旁的婴儿床,一双黝黑圆润的杏眸微微睁大,因为那个大哭的婴儿竟然与她在上个世界的大儿子极其相似。
小姐,老爷命我来接小公子回浮家。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病房内,头顶的灯光白得晃眼,一名黑西装的青年毕恭毕敬地站在简陋的单人病房内,朝春晓微微弯下腰。
春晓揉了揉眉心,她这次的身份原名浮春晓,是个背弃家族,出逃产子的大小姐。
呵呵,他倒是来得轻松,浮家继承人张口就要一个。春晓扯开苍白的唇,目光冷冽,定定地落在那高大的黑西装身上。
黑西装青年并未抬头,只是道:老爷有令,请小姐不要让我难做。
春晓一口气堵在喉中,真是我的好父亲。恶狠狠地咽下那口浊气,春晓强撑着身子,牢牢抓住身旁的婴儿车,手背青色的静脉在白皙的皮肤下微微鼓胀,他让你来接人去浮家,可说了要接谁?
黑西装青年沉默,显然没有吩咐。
春晓的目光在婴儿车内的两名男婴划过,绯薄的唇在看到那哇哇大哭的婴儿时,稍稍扬起些许弧度,再看向那始终一言不发的男婴,便缓缓皱了眉。
春晓将这个始终沉默,圆睁着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的男婴抱起。
小婴儿的目光一直绕着她,随着被她抱起,似乎十分开心,扑腾着小手小脚,不同于弟弟,安静到现在的他,欢快吧嗒吧嗒着口水声,伸手想要抱住春晓,却被她转身便塞到黑西装青年的手中。
春晓皱着眉,给你了,滚吧。像随手丢弃了一件废物,而不是亲生儿子,神情冷漠。
而这个被她随手塞给青年的男婴,丝毫不像她,倒像极了那个在她身上播下种的那个男人。
黑西装慌忙将手中的婴孩抱稳,从未抱过孩子的男青年显得有些无措,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一边挡住婴儿朝春晓探去的半个身子,一边环视了一圈病房环境,顿了顿开口:小姐,老爷让我再问你一遍,是否愿意回家?
滚!从叛逃的那天,从将浮氏公司的机密文件统统曝光,从将浮家重创的那天起,她就不再是浮家人,剥离浮姓,不是浮春晓,只叫春晓。
黑西装青年被吼了一声,也不生气,继续开口: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老爷说,他不会怪罪你,浮家始终有小姐一席之地,小姐哪天若要回家
话没说完,已经被那个瘦弱苍白的女人用床头柜的碗勺纸巾砸了满头,只能生疏抱着小孩躲来躲去,将将闭了嘴。
半晌,春晓平缓了情绪,又抬眸看向黑西装,你怎么还不走?
黑西装青年抹了抹捡到怀中男婴脸上的粥米粒,尴尬地缩着脑袋,再次开口:老爷还说,小公子的名字都得您来取,遵循浮氏排列,小公子中间一个字是白。
春晓余光扫到那在青年怀中的小孩,在他像极了他父亲的脸庞是梭巡一圈,即便不是本人,只是快穿来进行任务的,也无法抑制升起对那个男人怨恨,渊,重渊的渊。
黑西装记下了,于是抬头最后看了身着宽大病号服的女人一眼,抱紧怀中婴孩便要走。
怀中男婴似乎觉察到什么,安静乖巧不再,忽然哇哇大哭,拼命在青年怀中挣扎着,黝黑圆润的大眼睛里不停溢出泪水,哭声刺耳又响亮。
留下在婴儿床上的婴孩被影响,也哭得更大声了,春晓被吵得头皮发麻,转头凶男青年,怎么还不滚?
男青年踟躇了一下,开口问道:不知,那位小公子,叫什么?
这也是老爷让你问的?
不不。男青年忍不住,再看向那个即便为母,依旧清姿出尘的女人,私人,一点好奇心。
春晓挑了挑眉,揉了揉手腕,挡住男青年的目光,将床上小婴儿抱在怀中,缓缓抚摸安慰,吻了吻他哭得湿漉漉的,那像极了她的眉眼,春昭,明日昭昭的昭。
男青年才抱着怀中哭得悲怆欲绝的男婴,拧开门走出了病房。
即便走出去了,黑西装青年还是忍不住咂舌
同样是她的孩子,她怀里那个叫明日,这一个却叫深渊。未免偏心得过分。
(好像没什么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