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送顾老夫人回顾家!”</p>
“属下在!”</p>
“凛五!”</p>
顾老夫人话落下,门打开,一高大的身影映入眼。.</p>
如此,算是扯平了!</p>
顾影的死,是因为先帝。而先帝早死,是因顾家!</p>
任由江山易主,静看先帝驾崩!</p>
顾老夫人说着,眼中染上凉意,“在你娘离世不久,庄家跟高位上的人发起宫变。而在先帝最需要人顾家兵力的时候,你外祖父选择了袖手旁观。”</p>
“你娘也是这样,致使容琪再怎么保证,她都留下了心病。而容琪的包容和爱护,也令她心中愧疚日渐加深。总觉得对不住他。最终,在生下你不久,撒手人寰!”</p>
“你是容家的女儿,可你娘却总是不确定。因为当时她身边的人都被处死了。而这在她看来,就是为隐瞒事实,掩盖所有才会杀人灭口的缘由。想来,这时忽然暴出这事,也是因为那一次灭口给了他们怀疑和想象力。”</p>
见顾老夫人点头,容倾差点热泪盈眶。她爹果然是容琪呀!妈蛋,这感觉跟种了五百万大奖一样。</p>
“是!”</p>
“所以,我真真切切是容家的女儿对吧?”</p>
“嗯!”顾老夫人淡淡道,“经过探查,你娘是中了药,可先帝却并未碰她。在先帝的眼中,你娘一个不洁之人,他不屑碰。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假象而已,只是为了教训顾家,只是为了作人而已。”</p>
“外祖母,你说的是真的?”</p>
闻言,容倾一个激灵。</p>
“湛王是先帝的儿子。而你,是容琪的女儿!”</p>
“外祖母,那我跟湛王……”</p>
“当时,若非逸柏在她身边,若非不舍幼子。她定活不到你出生。”</p>
容倾眉头打结,她跟云珟……</p>
所以呢?</p>
“然后……”顾老夫人眸色幽幽,声音变得沉重,“先帝让人给你娘下了药。昏迷之前,她只记得先帝碰了她。而醒来之后,跪了一地的丫头,声声的请罪声中,确定了先帝碰了她的事实。”</p>
容倾深吸一口气,“然后呢?”</p>
顾老夫人视线在窗户上扫过,看一眼那映在窗户上的身影,转眸看向容倾,“你娘遇到了先帝!”</p>
“外祖母,咱能一次说完吗?”</p>
这停顿,容倾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她外祖母真是适合说评书,这断句,能把人卡死。</p>
容倾:……</p>
“然后,在你娘亲带着你哥哥去柳州你姨母家时候,就出事儿了……”</p>
人凉薄点儿,不是坏事儿。可,若是不羁到什么都无所谓,那也不是好事。</p>
看容倾紧张,顾老夫人也就放心了。</p>
容倾嘴上说着好好过日子,似完全无所谓。可心里,终究还是无法不在意。</p>
看容倾紧张的样子,顾老夫人淡淡一笑。</p>
“外祖母,然后呢?”容倾绷着神经,开口问。</p>
她跟云珟真的是……</p>
容倾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过往听了,可结果呢?</p>
顾老夫人说到这儿,一个停顿。</p>
“你娘亲嫁了,先帝好似也没什么反应。可是,没反应不代表收手了,他只是暂时的隐而不发罢了。在我们都开始放松的时候……”</p>
一定有后续。.那反骨的帝王,怎么可能轻易善摆甘休。</p>
“然后呢?”</p>
“容琪并不是良配,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唯有他了,而且,他对娘亲也是动了真心的。就算以后感情淡了,有顾家盯着,他也不敢太出格。不管如何,总是比入宫好。所以,在顾家的护航下,你娘顺利嫁入了容家。”</p>
初生牛犊不畏虎。容琪这辈子的勇气,大概也都用在这上面了。</p>
容倾听了,心里暗腹:不是缺心眼,而是被美色迷了眼吧!</p>
顾老夫人扯了扯嘴角道,“你外祖父当时说,容琪之所以不惧。不是因为不怕,或是因为缺心眼。”</p>
对容琪凤认知,颠覆中!</p>
容倾:……</p>
“除你父之外,京城高门公子,均是避的远远的。无一人敢上前,更无一人敢提这门亲。”</p>
顾老夫人说着,脸上溢出点点无奈,还有苦涩,“同朝为官,先帝的心思,你外祖父能察觉到。别人自然也不可能毫无所觉。如此……”</p>
“为臣者,不能跟皇上硬碰硬。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给影儿寻一门亲事。”</p>
“你外祖父察觉到先帝的意图,什么都没说。因为说了也没用,先帝不会改变心意,反而会更坚定的要纳影儿入宫。”</p>
“一眼看中她,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顾家最出彩的那个。”</p>
“而第一个首当其中不是别人,就是你的娘亲”</p>
“不能召顾家女入宫吗?他偏要召!”</p>
“先皇和你曾外祖在世的时候,先帝还略有克制。可,自先皇驾崩,你曾外祖不再之后。一切都随之不同了……”</p>
容倾听言,垂眸,娘作,爹也作,湛王不作才是奇怪了。还好,湛王只随了先帝的反骨,没随了他的风流。不然……</p>
顾老夫人拿起一口饮尽,“世世代代不召顾家女入宫。你曾外祖的请求,先皇应了。可先帝……天性风流,天生反骨。挑衅皇族规矩,挑战世俗伦常,是他的兴趣!”</p>
容倾听了,没说话,只是默默又给顾老夫人添了一杯水。</p>
顾老夫人直直看着容倾,眸色染上厚重,沉沉道,“你曾外祖一生鞠躬尽瘁,忠心耿耿。可你外祖父和我,却因一己私怨,给他脸上抹黑了!”</p>
这话出,容倾眉心一跳。</p>
“不但没达到他的期盼,甚至……连忠君爱国都没做到!”</p>
“顾家儿郎一定要有士气。而顾家女儿,一定不能娇气。这是你曾外租对顾家的期待。可是……我们都没做到!”</p>
“顾家的荣耀是在马背上打下的。要维持这份荣华,需要顾家儿郎去拼搏。而顾家女,只要喜乐安康就好,不需要想着为顾家锦绣添花,只要能跟顾家同甘共苦就够了!”</p>
“你曾外祖说:一旦踏入皇宫,不是失了性命,就是失了心。那于顾家女不是福,于顾家亦不是。”</p>
“是呀!你说的不错。”顾老夫人说着,抬手为容倾拂滑落在肩头的长发,“你曾外祖听到这话,一定很高兴。”话落,手收回,神色恢复寡淡,似刚刚那一丝慈和从不曾存在,继续道……</p>
容倾听了,眨巴眨巴眼,天真无邪道,“他不愿遵顾家家规,曾外祖都成全他了,怎么会绝情呢?”</p>
顾老夫人眼神微闪,看着容倾道,“不觉得你曾外祖绝情吗?”</p>
这夸赞,直接的可以!</p>
“老祖宗威武!”</p>
容倾问话出,顾老夫人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你曾外祖什么都没说,直接改了族谱。任由他选择一个姓氏,从此脱离顾家,以后尽可任意行事。无需再遵顾家家规。”</p>
容倾开口问,“那老祖宗怎么说?”</p>
“可是,顾家旁支为此却埋怨过你曾外祖,怨他断了顾家女儿的锦绣前程。”顾老夫人说着,眼中染上一抹讥讽,点点不屑。</p>
“你曾外祖的请求,先皇恩准了。”</p>
怪不得,如顾家这样的权臣之家,竟是不曾出过一妃一嫔。</p>
怪不得!</p>
一言出,容倾心头微窒,心潮起伏。</p>
“求先皇恩准,世世代代不召顾家女入宫为妃为嫔,甚至为后!”</p>
良久,顾老夫人开口,没有直接回答容倾的问题,只是徐徐说起了曾经,“你曾外祖活着时,顾家鼎盛时。先皇论功行赏之时,你曾外祖推拒了先皇的赏赐,开口向先皇讨要了一个恩典。”</p>
看着顾老夫人微微发颤的手,容倾静默。</p>
容倾问话出,顾老夫人垂眸,端起手边茶水,送入口中。</p>
发生了什么事儿,需要容琪去包容?</p>
“包容?护着?外祖母这话是何意?”</p>
深情,包容……这说的是容琪?不过……</p>
容倾听了,神色不定。</p>
“所以,容琪纵然各方面都不出众,可是他对你娘却是全心全意。就凭这一点儿,你外公说,可嫁!”</p>
“如你父亲,软弱,自私,薄情。可就这样一个人,却给了你娘深情和包容,在她身处风口浪尖时,强硬的护着她,不想她受一点儿委屈,不愿她受一点儿伤害。”</p>
掩下心中种种的复杂,顾老夫人看着容倾道,“人这一辈子,就是再绵软的人,最少也会有那么一次,让所有人都出于意料的时候。而再狠毒的人,也曾有温情的时候。”</p>
一个多愁善感,善良到从来只会委屈自己的女子,却生出了一双坚强,反骨,不羁,又极致凉薄儿女。</p>
虽是母女,虽是母子。可容倾跟容逸柏,跟顾影真是一点儿都不像。</p>
听容倾完全就事论事,虽是自己父母,却不染任何感情色彩的言词。顾老夫人扯了扯嘴角……</p>
青春年少的女子,因对感情的憧憬,最是容易冲动。轻率的选择跟一个男人,一点儿不足为奇。只是,顾影当时轻率了,为何两个老人也能同意呢?</p>
容倾听了,道,“感情懵懂的少女,只一眼能就选择嫁一个人,特别是我父亲,长的并不差,娘亲嫁给他,也不奇怪。我比较好奇的是,外祖母和外祖父竟然会同意这桩亲事。”</p>
“容貌出众,才华超群,又是顾家女,身份娇贵。可她却嫁给了容琪,一个各方面都不算出众的男人。对此,你可曾感到好奇过?”</p>
闻言,容倾眼帘微动,没说话,静待后续。</p>
顾老夫人听言,看着容倾,寡淡的脸上染上一抹难以言说的神色,怅然道,“影儿当初若是能有你两分的豁达。或许,就不会那么早离开人世。”</p>
“然后,继续好好过日子。”</p>
“然后呢?”</p>
“吃惊!”</p>
顾老夫人听了,转而道,“你和湛王为兄妹,听到这样的传言,你心里是何种感觉?”</p>
“对娘亲,我没有记忆。只是看画像知道她的模样。不过,不清楚她的性情。”</p>
容倾小时候,性子倒是跟顾影倒是有些像。可是长着长着,一下子变了很多。</p>
“只是,你们的性情都不像你们的娘亲。”</p>
容倾听言,淡淡一笑,道,“我跟我哥都是像我娘多些。”</p>
顾老夫人拿过,喝一口,放下,看着容倾,悠悠开口,“你跟你娘长的很像。”</p>
容倾听了,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一杯水放在顾老夫人面前。做好了聆听的准备。</p>
顾老夫人摇头,“谁来都一样。”反正,最终湛王都会知道。</p>
“嗯,他就在外面。老夫人若想他来问,我喊他进来。”</p>
容倾来问更合适吗?对这话,顾老夫人不予置评。只道,“王爷来了吗?”</p>
容倾在她对面坐下,道,“或许他觉得由我来问更合适吧!”</p>
“我还以为,最先来这问话的会是湛王爷。”顾老夫人看着容倾,淡淡道。</p>
看着静坐在软椅上,似在等人到来的老夫人,容倾眼帘微垂,缓步走上前。</p>
平静,寡淡,未见慌乱,也没有不安。</p>
大元</p>
而刚刚接话的大臣,看着銮驾上的人,眼睛直了,面皮颤动,满脑子剩下两字儿……完了!</p>
视线碰触,钟离隐微微一笑。南宫赫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被耍了!</p>
南宫赫心一沉,遂然抬头,看着那缓缓走进的明黄銮驾,随着看向钟离隐。</p>
潘太师心头猛跳。</p>
这高呼声出……</p>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p>
“未免兵戎相见,自相残杀,王爷还是自行了结吧!这样……”另外一个附和的老臣,话未说完,被一声尖细的的声音打断。</p>
自刎?他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呀!</p>
站在钟离隐身边的徐茳听到这话,握着长剑的手蠢蠢欲动,只要钟离隐抬个手,他立马飞过去撕了那老匹夫。</p>
“老臣实不愿再多言其他。王爷若是心里还有一丝血脉之情,还有一点儿为国为民之心。就……自刎以谢天下吧!如此,也算是对先帝有了交代。”潘太师长叹气,神色沉重非常。</p>
“听潘太师这话,你也认为是本王谋害了皇帝是吗?”</p>
那话非他想说,这事儿非他想参合。他也是被逼无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