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人清梦的程守明走回讲台上去，看见王楚楚手忙脚乱擦口水，揉下巴的动作，脸上的睡意惺忪，一如很多年前她陪在自己身边时的样子，丝毫没有改变。</p>
程守明佯装低下头看手机，掩盖住了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p>
熬到下课后，学生们紧绷了一堂课的情绪终于松懈了下来，教室里热闹起来，王楚楚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匆匆谢绝眼镜男和青春痘男共进晚餐的邀请，企图追上正欲离开的程守明。她刚走到讲台前，物理系主任就从门口走了进来，三三俩俩准备离开的学生一看见系主任来了，纷纷坐回了原位。</p>
系主任是一位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和蔼可亲的像是安西教练。</p>
他盯着王楚楚看了两眼后，惊喜道：“哟，这不是小程的家属吗？是叫……王楚楚，对吧？”</p>
教室里一片死寂，系主任的话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p>
王楚楚内敛的笑了笑，“是啊，老师，好久不见了。”</p>
系主任继续向整个班级投放重磅炸弹，“自从小程婚礼后就没见过了，你和小程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读书那会儿你可比现在往物理系跑的勤快啊。”</p>
教室里的学生：&#@！%#</p>
妖兽了啊！程魔头居然名草有主了？</p>
还是这么漂亮的师母？！</p>
最最重要的是，居然是师母主动追求程魔头的？？？</p>
不，想想也对，他们压根儿就不敢想象程魔头会主动追求女孩子啊！</p>
王楚楚继续内敛的笑，“这不是目标达成了嘛。”</p>
系主任微愣了下，很快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笑的慈眉善目的，用手指虚空点了她两下，“你啊你啊。”</p>
被系主任意外戳破了‘程魔头妻子’的身份后，王楚楚倒也不急着溜号了，反而光明正大的坐在头排等着系主任讲完话后，与程守明一起离开。只是身后的几十道视线盯着自己的感觉实在不是那么舒服。</p>
系主任离开后，程守明就带着她离开教室。</p>
“老公，”王楚楚昂起脑袋瞪他，“你骗人，我从上课前就在教室里呆着了，别说是‘敌军还有五秒钟到达战场’了，我连一个拿手机玩的学生都没看见。”</p>
“快期末考试了，没人玩了。”</p>
王楚楚哼了哼，“谁敢在程魔头的课上玩游戏，除非是觉得自己下学期比较闲想找多一门补考的课。”</p>
程守明无奈的笑了笑，“好吧，是我听同事说的。”</p>
“程守明啊，你混得是越来越差了，想当年你可是物理系的系草啊，当了老师后居然被学生叫成‘魔头’了。”</p>
程守明：“我不过是把大旗从系主任的手中扛了过来而已。”</p>
王楚楚皮笑肉不笑，“‘程魔头’的妻子这个头衔一点儿都不好听，羡慕嫉妒没感受到，咬牙切齿的恨意我倒是深有体会，你们系我是再也不敢去了。”</p>
程守明揉了揉她的脑袋，算作是安慰她的动作。</p>
王楚楚勾着他的臂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享/受着午后的阳光，慢吞吞的步行在S大的校园里，一点点追忆起他们的大学生活，度过了一小段悠闲又幸福的时光。</p>
从S大出来后，程守明与王楚楚前去市里的大卖场买年货，在结账付钱的时候，收银员将王楚楚的卡递给她，抱歉的说道：“小/姐，不好意思，您的卡里余额不足。”</p>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全身家当凑了个整数六十万都资助韩莹莹买房去了。</p>
当时想的是自己快发稿费了，丝毫没给自己留半毛钱，面对两千多的年货，她久违的感受到了囊中羞/涩的窘迫感。</p>
“我来。”程守明正要拿钱包。</p>
“不用了。”王楚楚又从钱包里拿了一张信用卡出来递给收银员，程守明都已经一肩扛下了房贷和车贷，再加上还要存钱还外债，每个月给钱秀琳生活费，所剩下的几百块钱也就够他自己给车子加油了。</p>
况且，她又不是真的没钱了。</p>
不过，这一趟也提醒了她一件事，家里还有上次钱秀琳还给她的两万块钱现金呢，抽空要把现金存进银行去，现在出行消费都是用线上支付的，现金用起来实在不方便。</p>
回到家后，程守明进卫生间洗漱去了，等到他从卫生间出来后，发现卧室里被王楚楚翻得一片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进了小偷。</p>
王楚楚听见卫生间开门声后，从更衣室里钻出来，苦哈哈着一张脸，悬泪欲泣，“程守明，你看见我的两万块钱没有啊……”</p>
“你不是把钱都借给莹莹姐了吗。”</p>
王楚楚摇了摇头，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就上次妈拿着我的东西去卖，还给我的那两万块钱现金，我记得放在房间里的，可现在找不到了。”</p>
她说完后，又一头钻进了更衣室里，翻天覆地的找起来。</p>
程守明走过去，拉住找疯了的王楚楚，“两万块钱现金体积不小，数额也不小，不可能随手一放就不见了，你最后一次看见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p>
王楚楚听着他说的话，才慢慢冷静下来。</p>
对，程守明说的没错，两万块钱不是小数目，而且又是现金，她的心再怎么大也不可能把这么一大笔数目的钱随手放置，然后转头就忘记了放在那儿的。</p>
王楚楚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将整个卧室环视了一边，最后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p>
记忆倒退回她看见两万块钱的时候。</p>
先是钱秀琳才不情不愿的把钱放到了被面上。</p>
放完后，眼睛还直直盯着那一沓钱看，嘴里还说着：“你四叔家的儿媳妇逢年过节就给你四叔四婶打钱，小则千把块钱，大的就有万来块钱。他们还不如你们呢，在s市还是租房子住的，这还是你四叔四婶有福气啊，讨了个孝顺儿媳妇。“</p>
然后自己当时因为钱秀琳想要私吞自己的两万块钱而生气着，不愿意搭理她，就从床/上爬了下去，走到了梳妆台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