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p>
她真的很想这么做！</p>
王楚楚又穿上了外衣，拿上钥匙，出门找人。</p>
她在出门前先问过了程守明有没有追到人。</p>
程守明说钱芸芸坐了电梯下去，他没赶上，等到他一路爬楼梯下去时，人已经不见了。两人便急匆匆的跑去小区门口，问门口站岗的保安有没有看见钱芸芸出去。</p>
大概是深夜，钱芸芸又是穿着睡衣跑去的，保安对她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p>
“就那个穿睡衣的姑娘吧？往东边去了，我那会儿正好换岗出去吃饭，远远的看见有人来接她了。”</p>
闻言，程守明与王楚楚不禁对视一眼。</p>
他们可从来没听过钱芸芸在S市有认识的人，至少王楚楚是没听她提起过。</p>
她又不放心的问道：“来接她的人开的是什么车？拍照您还记得吗？往那边去了？来接她的人和她认识吗？”</p>
王楚楚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直接问的保安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p>
年轻的酗子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啊，这我没看仔细……我就想着那姑娘都那么大了，应该……不会随便上陌生人的车子吧？”</p>
保安这么说来，倒是往急切的王楚楚显得过分紧张了。</p>
可她不得不这么紧张啊……毕竟是要让程守明知道她也在用心寻找钱芸芸。</p>
谁让他家老公有点愚孝呢？</p>
王楚楚分了下神，对着保安感激的笑了下，“谢谢你啊。”</p>
“不用客气，今晚还是我值守夜班，如果我看到那车子回来了或你家人回来了，我就让她给你们报个平安哈。”</p>
王楚楚与程守明忙不迭的谢了两句。</p>
知道钱芸芸上了车才离开的后，王楚楚立刻就淡定了不少，她用手掩着嘴巴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芸芸是坐了车离开的，我们两个人四条腿怎么也追不上他们车子，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刚才的保安说得也有道理，芸芸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总能有点安全意识吧？要不……”她试探性得问了句，“我们回家等等看？”</p>
程守明的面色凝重，眼镜框下的眼眸黑沉沉的，“她要是有点安全意识就不会大半夜往外面跑了，而且连手机也关机了。”</p>
王楚楚直想骂娘，这是故意让他们着急内疚吗？她忍着情绪说道：“那现在怎么办？”</p>
“芸芸刚才给他妈打电话啊，我先去问问情——”</p>
话音未落，被程守明攥在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显得的呼入姓名就是——</p>
舅妈。</p>
“喂，舅——”</p>
“守明啊！芸芸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她刚才怎么哭着给我打电话啊，这孩子一向都是很听话的，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哭成这样子啊！”杨惠娟在电话那头着急上火，说话的语速噼里啪啦的，此时也不顾上用普通话了，直接操着一口让人教人听不懂的北方话，“不管芸芸做错了什么事情，你都是表哥，你就不能多包容她一下吗？她可是个女孩子，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跑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和他爸也不活了啊！”</p>
杨惠娟从一开始的询问，到中间的质问、责怪，再到最后的大喊大叫，让程守明面露不悦，他压着性子等杨惠娟哭完，“舅妈，你先不要着急。我们这儿小区门口的保安看见芸芸上了一辆车子离开——”</p>
“什么？！”杨惠娟尖叫一声，“不可能！我家芸芸根本没去过S市，也根本不认识S市里的人，怎么可能会上了一辆车子离开了？！快报警！报警啊！我家闺女丢了啊！”</p>
王楚楚听不懂杨惠娟的北方话，但却看得懂程守明的脸色。</p>
只听见程守明说道：“报警要失踪超过48小时警方才会受理。”</p>
杨惠娟顿时哭天喊地起来，“程守明！我不管！我女儿是在你家丢的，你就要负责把她给找回来，要是我家芸芸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夫妻俩没完！”</p>
程守明闭了下眼睛，他的愚孝、好脾气都是面对钱秀琳的，而且钱秀琳很知道怎么拿捏他的底线，但不代表杨惠娟知道啊。</p>
在杨惠娟一哭二闹，再没听清楚原因的情况就破口骂人，让程守明的涵养、礼貌都彻底丧失了，他冷着声说道：“一，芸芸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她自己要从我家里跑出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拦得住她。二，芸芸离家出走了我也着急，我和楚楚从她出门后就没有停下来过。三，在事情还没有出结果之前，所——”</p>
杨惠娟一个乡下粗鄙农妇，怎么可能能耐心听完程守明的大道理。</p>
一开始只不过是因为程守明的态度变化而愣了下，才没有继续撒泼纠缠，但在听见程守明说芸芸是自己跑出去的时候，怒气蹭的一下蹿了上去，“芸芸那么喜欢你，如果不是你们夫妻俩为难芸芸，芸芸怎么可能会自己跑出去？！”</p>
杨惠娟吼完后，电话都还没来得及挂上，就听见她对老钱吼道：“你是死人吗？你女儿都丢了，你就不知道赶紧买票去S市找女儿去吗！”</p>
“嘟嘟嘟——”</p>
程守明看着挂断的电话，只觉得内心无比烦躁。</p>
“老公，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是舅妈说什么了吗？”王楚楚尽量放轻的语气询问。</p>
程守明看着她，说道：“舅舅和舅妈明天就会来S市。”</p>
“什么？”王楚楚下意识就皱起了眉，一个个念头迅速从心头滑过，钱芸芸的爸妈来了之后住哪儿？住宿的花销谁来出？他们在找到钱芸芸后一定不会立刻离开，那这段时间之内他们岂不是都要住她家？</p>
王楚楚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家子会肯掏酒店的住宿费用！</p>
钱芸芸的爸妈回来，按照钱秀琳那么关心钱芸芸的情况来看，说不定她也会来……</p>
这个念头刚闪过，程守明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p>
在程守明接起电话，张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王楚楚就知道她的猜测全部都应验了，王楚楚想起了王妈妈的话，决定不能再怂包下去了。</p>
她紧挨着程守明站着，竖起耳朵听他与钱秀琳的通话内容。</p>
单反听见任何关于S市的字眼，她都会跳出来制止——</p>
钱秀琳绝对不能来S市！</p>
她好不容易才把钱秀琳给送回了老家，若是让她这次来，那很可能就会一住就彻底不回去了！</p>
直到通话结束，王楚楚也没听见S市几个字眼。</p>
她拉着程守明，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他，“你妈怎么说？”</p>
程守明对她的这个称呼不觉蹙了下眉心，但王楚楚太过于关心结果，而忽略了程守明的这个细微的动作是因为她的称呼而产生的。</p>
如果是放在平时，王楚楚是绝对不会错过的。</p>
但偏偏是在一团乱糟糟的此时，她一心只关心着钱秀琳到底会不会来。</p>
在程守明说了钱秀琳不会来S市之后，王楚楚彻底松了口气，“我现在就给舅舅舅妈定附近的酒店，你呢？是回家等芸芸消息还是继续找找？”</p>
程守明收起了手机，“我再继续找找，你先回家吧。”</p>
王楚楚此时困顿的不行，也不和程守明谦让了，“那我回家等消息去。”</p>
王楚楚回到家后也不敢睡，就怕自己睡沉了听不见门铃或电话的声音，干脆搬了笔记本电脑出来，半躺在客厅的贵妃榻上码字。</p>
只是她困得眼皮打架，脑袋混沌一片，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组织不出来。</p>
最终只能看着满屏的乱码后，实在没抗住汹涌的睡意，头一低，彻底睡了过去。</p>
——</p>
王楚楚是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的。</p>
等她睁开眼，入目便是一个乡下妇人戳着手指指着她的鼻梁正在骂骂咧咧，“我家芸芸都被她赶出去了，她居然还能安心睡得着觉？！”</p>
这一夜她本就睡的不安稳，再加上是睡在软塌塌的沙发上，囫囵睡了一夜醒来后就觉得整个腰背说不出的酸痛。</p>
一睁眼，就是一人指着鼻子骂你。</p>
任凭是好脾气的王楚楚，此时也一肚子火气。</p>
她强压着怒气，解释道，“芸芸离家出走和我没有任何关系。”</p>
面前的杨惠娟却像是完全听不懂她的解释似的，依旧在谩骂着：“如果不是你瞧不起我家芸芸，处处为难我家芸芸，她怎么会离家出走？！”</p>
王楚楚此时的睡意算是彻底消散的干干净净了。</p>
她眼光一闪，直接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程守明：“老公，你来接待一下舅妈，我先去洗漱。”说完后，她抱起沙发上的笔记本，准备往房间里走去。</p>
王楚楚已经摆出了不想与杨惠娟纠缠的姿态。</p>
可她如此躲避的行为，却在杨惠娟的眼中成了心虚，杨惠娟爱女心切，钱芸芸是她心头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哪儿风餐露宿，昨夜有没有好好睡觉，今早有没有钱吃早饭呢，王楚楚这个身为嫂子的人，居然还能躺在沙发上睡得着？！</p>
是可忍孰不可忍！</p>
“王楚楚！你有本事别给我躲啊！”杨惠娟怒急攻心，直接上手去拽王楚楚的胳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