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好好休息一会儿吧。”鵺歌空抚摸着她的背，轻柔地哄着她，让她安心地睡过去。</p>
夙拂晓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却一句都没有说，只是闭上眼，沉默地点点头，“嗯。”</p>
不经意间，她的身体缩了缩。</p>
额头上，又冒出一层层密密匝匝的汗珠子。</p>
唇，也咬得泛白。</p>
此时的她，因为刚刚突破神级，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痛的。</p>
甚至，似乎骨头血肉都是重新换了的，所以随便碰一下都是痛的。</p>
但是，又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鵺歌空以为替他疏解疼痛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而是咬牙忍着。</p>
睫毛微颤，皮肤也惨白如雪，变得非常脆弱。</p>
她艰难地抬了抬手，低声笑道：“原来，身上的伤口全都愈合了啊。也好，等一下回去不用担心被他们那群家伙发现什么了。”</p>
全身好痛，动都动不了。</p>
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不然，等一下回去因为太痛或者全身无力被他们发现了不好。</p>
还是先存点力气应付他们吧。</p>
夙拂晓说完，再也不愿用一丝力气，整个人瘫软在那一动不动，和死鱼一样。</p>
不说话，不动弹，像个破损的洋娃娃倒在地上，睫毛扑闪，啜满了晶莹的泪水，嘴角，却挂着纯真无邪的笑。</p>
鵺歌空看着，手忍不住替她拨开那凌乱的发丝，望着她苍白的小脸，想到自己突破神级的时候，明明一夜之间，便精力充沛，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真有一下子成神一样的感觉。</p>
唯有她，因为逆天而行，差点走火入魔，整个人发狂一样的疼痛，还被那闪电也劈了一下，直到此时还没缓过来。</p>
“小家伙，对不起。”因为要复活我，所以这么辛苦。因为要保护在乎的人，所以独自承担这么多责任。</p>
夙拂晓躺在那，一直沉默。</p>
就在他以为她睡着了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夙拂晓突然拿过他的胳膊，放心地枕上去，低声道：“没关系。不是因为你道歉说没关系，而是我说我没关系，我没有觉得辛苦，也没有觉得累。所以没关系，你不用担心。好困……我睡着了，真的睡着了。”最后的话语，几乎成一种低低的呻吟了，很快，她动了动，就撅着嘴，皱着眉睡过去了。</p>
鵺歌空淡淡一笑，眼中有着心疼。抚摸着她的头发，柔顺，滑溜溜的，手感非常好。以前怎么都没早点发现，好好享受一下。</p>
“小家伙，我的功力已经全都恢复了。等我活过来，再也没有人敢伤害你了。就算是魔战天，也不可能。”鵺歌空轻柔地说着，语气宠溺，眼中，却冒着寒光。</p>
这一次，夙拂晓真的太累了，又在沉睡中睡着了。</p>
两个人，一只凤凰，就这样静静地在波光粼粼的湖边，享受着拂晓前的淡淡宁静。</p>
而鵺歌空也在玩她的头发很久之后，不经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p>
一个让他一瞥惊鸿的图腾。</p>
在她的额头上，那道闪电似乎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做个样子劈她玩玩。</p>
而是在她的血肉里，再一次刻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印记。</p>
一条火红色的血龙，积聚天地之精华，烙在她的额头上，绝美，妖娆，仿佛已经和血肉结合在一起了，如同一条真龙飞在天上一般，美轮美奂。</p>
鵺歌空眼中闪过一抹愕然，忍不住大掌在她的额头处摸了摸……真是唯美啊，无与伦比的天然图腾，不是人工雕刻上去的，而是天地间为了证实她存在的特别，而烙下精美绝伦的龙形图腾。</p>
龙，在中国代表的，是帝王的象征。</p>
而突破神级，天地之气在她额头上烙下这个印记，这证明的是什么呢？</p>
她……便是注定的那个帝皇者，那个让整片大陆团结统一在一起的人吗？</p>
眼中的惊艳之色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鵺歌空的目光凝聚在夙拂晓身上，久久，没有移开。</p>
一旁望了很久的琥珀，有些不太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犹豫了很久，还是问道：“那个……她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p>
鵺歌空听罢，愣了一下，突然扑哧一笑，歪过头看它，“怎么，连鸟也喜欢八卦吗？”八卦这个词，还是夙拂晓这个鬼丫头教给他的。就是说一个人好奇心过度，老是喜欢探究别人隐私，说别人的隐私。</p>
鵺歌空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还是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目光温柔似水地凝视枕在自己怀里的少女，仿佛用尽一生的温柔淡淡道：“她对我来说，是我爱的人，亦是我的徒弟，亦是我的亲人，也是我的朋友。我爱她，但是这包含了太多种爱，唯独没有占有。我这样的人，除了守护在她身边，再也没有其他资格和理由了。”</p>
看着她爱着别人，看着她被别人爱，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幸福，看着她一直老去……只想这样下去而已。</p>
他们之间，因为岁月间隔太久，已经有了一道鸿沟。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灵魂惺惺相惜，经历了太多，疲惫，努力，坚强，这一切都在彼此眼中。他们可以一辈子互相依偎，唯独却无法真的相爱，只为了拥有对方。</p>
夙拂晓不知道睡了多久，看天色开始变亮，灰暗开始慢慢远离，天空深处，已经有丝丝光亮流淌出来。</p>
那浮云，多了一丝丝罅隙，只有这样，才有新的希望和一天出现。</p>
露水染上了所有人的衣衫。微微潮湿。</p>
鵺歌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他是灵魂，所以那霜露没有让他的发丝和衣衫泛湿，就在鵺歌空以为夙拂晓会一直沉睡下去的时候，夙拂晓却撑开了疲惫的双眼，望着鵺歌空，莞尔一笑，“天亮了呢，鵺，我们回去吧。要在他们起床之前出现呢。”</p>
夙拂晓有些踉跄地爬起来，此时的她，看上去依然虚弱，甚至因为疼痛，全身有些蜷缩，像个老太太。可是她的笑，却是灿烂的。</p>
鵺歌空急道：“你急什么，再休息一下吧，我看你脸色真的不好。”</p>
“我没事。我们走吧。”夙拂晓又展现出了自己固执霸道的一面，直接歪歪斜斜地走过去，抱住琥珀，咬牙爬了上去。</p>
鵺歌空无法，深深了解她的性子有多倔，只得又回到她脖颈上的暖玉里。</p>
一路上夙拂晓都是垂着脑袋趴在琥珀身上的，琥珀虽然顾及她飞的很慢，但是也很快就抵达了落月客栈。</p>
琥珀依然在清晨静谧的客栈后院中降落，不过等夙拂晓从它背上几乎是跌落下来，好不容易歪歪扭扭站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以为睡着的几个人，帝莲澈，月锦，魔沉晶，甚至几天不搭理她的陌汐都在那了。</p>
“各位，早啊。”夙拂晓灿烂的笑，但是那笑容却虚弱无比。</p>
幸好，伤口都愈合了，完美的躯壳下，看不出她破碎的灵魂和伤痕累累的血肉。</p>
如此想着，她的笑容又放松了很多。</p>
几个人却抿着唇看着她，不言不语。</p>
昨夜发生的异象那么强大，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个人跑出来看到后，却发现唯独缺少了夙拂晓，帝莲澈破开房门冲进去一看，人影都没有，被褥也是凉了。</p>
几个人找了一夜，也无法入眠了一夜。</p>
特别是帝莲澈，此时面容发冷，目光危险地锁住她，似乎在生气。</p>
夙拂晓深呼吸一下，笑容讪讪，镇定地走过去，“走吧，我们该去吃早点了。”</p>
她的身体走的很直，可是在路过帝莲澈的时候，还是脚下一软，差点摔倒。</p>
帝莲澈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她。</p>
夙拂晓却嘶的一声，痛得脸色寡白，有些不自然地挣开他的搀扶。</p>
帝莲澈双眸一眯，全是危险信号，“丫头，你怎么了？”</p>
“没，没什么。”夙拂晓低下头，自顾自地往前走。</p>
不愿多说。</p>
她因为紧张走的很急，一急步子又有些踉跄，那随时会倒下的样子，让几个人看得有些担忧。</p>
特别是知道实情的琥珀。</p>
“我来扶你！”帝莲澈心下一软，眼中一痛，之前对她所有因为担忧而化成的怒气全都在她苍白的小脸下消失了。</p>
只要她没事，就什么都好了。</p>
夙拂晓却在这时避开他的搀扶，有些紧张地低吼：“别碰我！”</p>
她的一声低吼，不仅仅是帝莲澈愣住了，连月锦，魔沉晶，陌汐他们几个也愣住了。</p>
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夙拂晓会对帝莲澈发火低吼。</p>
还是有些不耐的样子。</p>
帝莲澈的手就这样僵在那里，一夜未睡的脸，有些惨白。</p>
月锦第一个站出来，皱眉道：“主子，昨天你一夜未归，莲公子担忧了一夜，找了一夜，他也是担心你，你不要生气。”</p>
“我，我没事。”夙拂晓强撑着自己不要倒下，面容有些冰冷和扭曲，后背汗如雨下，早已湿透了。</p>
夙拂晓全身僵硬，不自然地朝他们笑笑，漠然道：“我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用担心。白天吃过早饭，就按计划启程吧。”</p>
说完，她一个人踉踉跄跄，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消失在几个人的面前。</p>
魔沉晶也走到月锦身旁，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疑惑道：“她这是怎么了，我们担心她了一夜，她怎么什么都没说还乱发火呢。”</p>
陌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是医，自然能看得出，她平静冷漠的表面下，是在忍耐着多么巨大的痛。</p>
帝莲澈站在那，背影挺拔，飘逸出尘，嘴角不经意间，紧紧地抿起来。</p>
他的眼中，没有生气，只有沉沉的心痛。</p>
她一定是在隐藏着什么，否则，她的个性，不是会乱发火的那种人。</p>
不禁，他想到了昨夜发生的种种，难道与那些有关？</p>
难道是她……突破了神级？？？</p>
￥￥￥￥￥￥￥￥￥￥￥￥</p>
O(∩_∩)O谢谢，一方土888，竹林听雨88，蓝菲儿3344，，wy，zxf87，清晨第一吻，小﹑镜，蛋黄莲榕童鞋们的金牌~~edanayq_11的红包，还有zogoku的6朵花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