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崇震天带着酒意回家。</p>
漆黑的客厅没半个人，他父母前几天去南部找朋友，这么晚了未雨应该也睡了。</p>
踉跄的脚步走上楼，在冷清的屋里发出声响。</p>
进到房间，将西装外套脱下丢在床上，解开衬衫扣子及领带，他就这么倒在房中央的大床上，重重的吁了口气。</p>
“二哥？”以为早就睡着的妹妹竟然进到他房间，讨厌酒味的她捏着鼻子喊着二哥。</p>
“什么事？”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被人打扰，所以连眼睛都懒得睁开。</p>
“晚上陈姨打电话来，飘儿……”</p>
“我现在不想听到她的事！”</p>
想起她上个礼拜瞒着自己外出打工，又没经过他的允许而剪掉头发，对她的不满及怒气在胸前直升。</p>
崇未雨讶异二哥的吼声，“可是……”</p>
“你回房间睡觉。”</p>
“二哥！”</p>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p>
“快回房间去！”他心烦挥手赶人。</p>
“是你不听的哦，如果出事，不要怪我没事先提醒你！”</p>
直到妹妹出去，崇震天这才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胸膛急速起伏，心里猜想会有什么事要未雨半夜来他房间吵人，是她没回家吗？</p>
不，她不会，她在这里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她能上那里去？</p>
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他别墅，那里是她唯一熟悉的地方。</p>
虽然二哥警告她不准再来找孟飘儿，但因为担心，她还是来了。</p>
有了先前经验，穿着牛仔裤的她帅气地爬上围墙，坐在上面看了看，想确定二哥今天没来。</p>
她知道这里一直都有陈姨打扫屋子，因为工作久了，自然也认识她。</p>
“陈姨！”</p>
正背向崇未雨，弯腰抹桌子的中年妇女回头，“崇小姐，你怎么来了？”陈姨再往外瞧，想找寻另一道身影。</p>
“不用看了，我二哥没来。”</p>
“崇先生没来？”陈姨脸犯忧虑，“那怎么办，孟小姐这几天高烧不退，她又坚持不肯看医生。”就是因为担心，她这几天就这么守着生病的孟飘儿，本以为崇震天会赶来，但都几天过去了，还是不见他的踪影。</p>
“她还在发烧？”</p>
“是啊，怎么样烧都退不下来。”</p>
崇未雨惊得连忙丢下背包往楼上跑，进到主卧室，她走进床边，“飘儿？”</p>
孟飘儿没有张开眼睛，崇未雨伸手朝她额头探去，才一触及她的额头，即像被火烫到般地缩回手。</p>
“怎么会这么烫？你没马上打电话给我二哥？”</p>
“我打过，可是崇先生的秘书推说他在开会，不然就是外出。”</p>
“开会？外出？你没跟秘书说出事了吗？”崇未雨火大地拿出行动电话，直接拨她二哥的办公室专机。</p>
是秘书接的，“我是未雨，叫我二哥听电话。”</p>
“未雨小姐，很抱歉，崇先生现在人正在开会。”秘书公事化地推辞。</p>
崇未雨听得火冒三丈，尖叫吼着，“我管他是不是在开会，马上要他来听电话！”</p>
“未雨小姐……”秘书似乎有些为难。</p>
“快去叫他！”</p>
看着床上因为发烧而脸色泛红的孟飘儿，祟未雨心头更急。</p>
都是二哥的错，为什么这么多天了都不来看孟飘儿？</p>
“陈姨，你快点叫医生来。”</p>
“你为什么这样对她？”崇震天得知消息后，一路飞车赶来，一进门即被妹妹叫嚣，“她都病得不醒人事了，你为什么都不管她？”</p>
“医生怎么说呢？”三步并两步，崇震天寒着脸色奔上楼。</p>
“医生说是劳累失眠引起的感冒。”还好情况已经控制下来了，否则她真担心孟飘儿会感染肺炎。</p>
而这一切全都是二哥的错。</p>
跟着二哥再进到房间，崇未雨见二哥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再见他温柔地低头以额头探向孟飘儿的额头，温柔地为她拨开脸颊的头发，并且为她拉好被子，那亲腻教她吓了一跳。</p>
“二哥？”</p>
这是怎么回事？</p>
她不该在这时乱想的，可是为什么二哥会有刚才那种举动？</p>
还有，为什么孟飘儿睡的房间会有二哥的衣物？</p>
难道？</p>
孟飘儿跟二哥之间并不如二哥说的那么单纯？</p>
“你先回去，我今天会留在这里照顾她。”崇震天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扣子朝一旁的椅子坐下。</p>
“飘儿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之前她曾问过，二哥反驳了她，但证据都有了，他还怎么说！</p>
“不是。”</p>
“那房间里为什么有你的衣服？”她再指，“还有，浴室里为什么会有男用刮胡刀？”她不相信孟飘儿会带男人回家过夜，唯一的可能只有二哥！</p>
这一次，她不会再轻易被唬过去。</p>
“你忘了，这里是我的房间。”</p>
“可是你已经让飘儿住在这间房间了。”</p>
“我也住在这个房间。”</p>
崇未雨呆若木鸡，目瞪口呆，“二哥也住在这个房间？”这意味什么？他跟孟飘儿的关系非比寻常？“为什么？”</p>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不要多问。”崇震天怕妹妹的声音吵醒孟飘儿，拉着她往门外走。</p>
一到客厅，陈姨已经被二哥支开，她见二哥点燃香烟，沉闷地坐在沙发上抽着，她不甘心地再问。</p>
“二哥！”</p>
“我叫你不要多问！”这就是当初他不要孟飘儿与妹妹走得近的关系，怕聪明的未雨看出两人的特殊关系。</p>
“我为什么不能多问？二哥，你跟飘儿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像男女朋友，二哥对飘儿的态度比女朋友冷淡了些，但又比朋友多了些，那是什么？她被搞糊涂了。“你骗我的是不是？她家人并不是在国外，而且也没有托你照顾她！”</p>
“她家人是在国外没错。”</p>
“那你为什么跟她同居？”一男一女同住一个房间，除了情人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p>
横眼看了下妹妹，崇震天再吸口烟，“因为她是我买来的女人。”</p>
“买来的女人？”犹如梦呓，崇未雨怔怔地重述一次，难以置信的表情带些扭曲。</p>
“我买她五年，所以这五年里，她是我养的女人。”就这样，这就是他与孟飘儿的关系，再无其他。</p>
“怎么会？”</p>
崇未雨捣住嘴巴，无法相信向来正直的二哥会说出这种话，那不像二哥的为人，他不会真花钱买女人，他不会，也不应该这么做！</p>
孟飘儿才几岁？</p>
今年二十二岁，四年前她被二哥带回来，那就是说在她十八岁那一年，二哥即买下她了？</p>
“这一切她都是心甘情愿。”</p>
“可是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别墅，对她你根本不闻不问！”</p>
“她必须要自己照顾自己，我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他买她，是要他陪自己，并不是要花时间去讨好她。</p>
对于女人他没那份心思。</p>
“不公平、不公平，二哥你很不公平！”</p>
“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情，别在她面前提起。”</p>
崇未雨脚底发冷，无法想像她若是孟飘儿的话，心里该怎么承受这一切？</p>
而她更不明白，孟飘儿为什么要出卖自己，难道只是为了钱吗？</p>
那她家人呢？“她父母同意吗？你这么带她来台湾，她家人没有反对吗？”</p>
她家人？</p>
崇震天嗤笑，“当年我若不买她，她父亲也会卖了她！”</p>
“那五年后呢？”</p>
“她可以离开，我不会留她。”</p>
“那如果她想留下来呢？”</p>
跟一个人相处了五年，会没有感情吗？</p>
除非那人是冷血动物。</p>
“我说了，我不会留她。”</p>
他跟她只有五年，再多就不是他想要的。</p>
本以为只是场感冒，但这场病来得急也来得凶猛，连着几夜的高烧，就连守着她的崇震天也被搞得束手无策。</p>
嘴上虽是说得无情，但放心不下的他，为了照顾孟飘儿，索性就在别墅住下来，除了上班，大部份的时间他都待在这里。</p>
午后三点多，崇震天匆忙结束公司开会，飞车赶回别墅，“她怎么了？”</p>
陈姨低头道，“孟小姐把吃下去的药全吐出来了。”</p>
崇震天脸色泛黑，几日没能好好休息的他，脾气更火爆了些！</p>
“把她的药拿过来给我。”</p>
陈姨进厨房拿了药包及水杯递给崇先生，见他快步上楼，陈姨不觉在身后叹气。</p>
“飘儿，吃药！”</p>
躺在床上的孟飘儿不肯看他，继续背向他闭着眼睛。</p>
“把身子转过来睁开眼睛看我。”她还是没有移动身子。</p>
而后，沉重的脚步声怱远怱近，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崇震天的气息传来，床沿凹陷，下颚被他粗暴定住，而后她被强行灌药。</p>
那苦药味教她将嘴唇抿紧，咬住齿关，拒绝吞下。</p>
“吃药。”她紧闭嘴唇，药汁在她嘴边滴下。</p>
怒瞪她倔强的反抗，崇震天一口饮下药水，不顾她的意愿，攫住她的下颚，迫她张口，药水灌入她口中，她想吐出药水，嘴唇被他封住，没留一丝细隙。</p>
那药，苦得她难受，他的粗暴更教她蓦然张眼，直到药水全都吞下，他才缓缓移开嘴唇。</p>
然后四目相对，在他漆黑的眼眸中，映出她的脸孔，“好苦……”泛红的眼眶带着泣诉：“药好苦……”她的声音夹着沙哑。</p>
而，她的心却比刚服下的药更苦。</p>
一场莫名的感冒，让本是沉着的他，因为病情的怱好忽坏而失去本有的冷静。</p>
孟飘儿很希望这个时候有个人可以抱她，然后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可是，崇震天对她的态度永远只有沦漠，没有温柔。</p>
见她唇瓣沾着药水，崇震天低头吻去药水。</p>
而她，怱地孩子气，以手背擦拭属于他的味道，这样的举动教崇震天眉宇深锁。</p>
“不准擦。”俯脸再吻一次。</p>
孟飘儿再伸手抹在唇瓣，来来覆覆，嘴唇都被她抹红了。</p>
“不肯让我吻你？”拉下她的手，不让她再自虐，心里更不明白她为何要性子，这不像她。</p>
“不让。”她哽咽着说。</p>
抬起她因生病而尖削的下巴，与她，眼对眼，鼻对鼻，唇就在咫尺，“我再说一次，不准擦掉我的味道，懂吗？”</p>
“不懂！”</p>
“你在反抗我？”利眼一眯，瞪她。</p>
话才说完，孟飘儿竟是倾身吻他，哽咽地问，“你可不可以抱我？”</p>
泪水湿了她的脸颊，落在他唇上，温热的泪水灼了他，崇震天轻喟地叹了一声，“你到底怎么了？”</p>
她的情绪转变太大，他一时难以理解。</p>
“你抱我好吗？”</p>
“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p>
“我觉得心好痛。”</p>
在见到母亲后，她顿时想起美国的家，更想起久未谋面的父亲，不懂他们为什么都不要她了。</p>
心痛？</p>
崇震天眉毛纠紧，因为她这句话，心跳乍停地漏跳一拍，眼神复杂，“为什么心痛？”</p>
“一个人好寂寞。”泪水滚落，湿了她的脸颊，“真的好寂寞……”</p>
以为剪了头发，心就不会再疼痛，但她错了，她的难受比以前更甚。</p>
“傻瓜，你可以打电话给我。”</p>
头一次，崇震天打从心底说出难得吐露的温柔，话不多，却深深地坎入她的心，“可以吗？”眨了眨眼睛，泪水由眼角滑下淌在发根里。</p>
“可以。”</p>
他的话换来孟飘儿哽咽的哭泣，还有深切的吻。</p>
没有再多的甜言蜜语，崇震天将她压倒在床上，要她承受自己沉重的重量，反被动为主动地吻上她的唇，开始探索她的身子，午后的房里，斜阳西射，大床上的两具身子紧紧地纠缠在一起。</p>
在崇震天的细心照料下，孟飘儿病情好得差不多，气色也红润些，崇震天却没有马上搬回家住，还是继续住在别墅。</p>
而本是被禁止来这里找孟飘儿的崇未雨，更是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崇震天管不了她，只有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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