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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隔壁的客栈。</p>
客栈中间摆着张台子，说书的老头坐在上面，摇头晃脑，滔滔不绝</p>
“说到我们齐国与吴国的那场战役，那叫一个精彩！”</p>
“吴军十一万将士，最后竟败给了仅仅五万军力的青州军！”</p>
“诸位且听我慢慢道来……”</p>
正值午时，客栈内人来人往 ，络绎不绝。</p>
明蓁托着腮，坐在二楼上座，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直到客栈内人渐稀疏，周遭静下来，只剩说书人一惊一乍的声音。</p>
过会儿，小二经明蓁的示意，将说书老头带到了二楼，她的面前。</p>
薛成独自坐在厢房内，一杯一杯地倒酒喝，神色黯然。</p>
刚刚魏士萧的话还在耳边回响。</p>
“青州将士都在等着你带他们杀回京城。”</p>
“只要将军愿意，随时可以东山再起。”</p>
“五年了，将军。别让将士们等到心寒。”</p>
薛成抬起左手，狠狠地按在自己的断臂上。扭曲狰狞的伤疤遮在衣裳下。那里的伤早就不流血了。只是，一到夜里，战士的嘶吼哀嚎，血流成河的尸山，那一幕幕重现在他的梦里，一遍遍地撕开他心里的伤痂。</p>
小九从窗户翻了进来，见薛成在喝酒，急忙上前。</p>
“主子，您的伤还没好全，不可……”</p>
“好个屁！”薛成扔开酒杯，整个人瘫倒在软垫上。</p>
二人沉默许久。</p>
说书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房间。薛成听着听着，自嘲地笑了。</p>
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隔壁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气息声非常熟悉。</p>
薛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小九小心翼翼地看向薛成</p>
“主子，要不，再喝一杯？”</p>
“闭嘴。”</p>
经小二带路，说书人走进来坐下。明蓁先是大力称赞了一番老头的说书功力，然后掏出了一张银票，推到他的面前。</p>
“不可，姑娘，这……”</p>
“这一百两，买先生一个月，不知够不够？”</p>
“……姑娘是想？”</p>
“我希望先生接下来一个月说书，都讲刚刚那个故事。”</p>
“只讲这个故事？”</p>
“对。”</p>
老头虽然有些不解，奈何明蓁出手阔绰，他看着那张银票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收下了，并向明蓁作出保证。</p>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嗯，一个不情之请。”</p>
“姑娘但说无妨。”</p>
“就是，”明蓁有些难为情，顿了会，于是又掏出了一张银票……</p>
“刚才故事里的那个，薛孔联姻的情节，先生把它去掉不讲，可以吗？”</p>
“这……”</p>
老头思索片刻，看着明蓁乞求的眼神，摸着胡子大笑出声。他将银票推了回去，</p>
“我老头子应了你便是。你这姑娘哟……”</p>
明蓁挎着小篮子轻快地走出了客栈。</p>
二楼厢房内，薛成还站在门口，神色不明。</p>
“是她？”他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p>
“是。”小九垂头，他之前溜进翠竹苑时听到过明蓁的声音。</p>
他感觉薛成的情绪不像刚刚那么低落了，又试着开口：</p>
“主子，这明姑娘，还挺有钱的。”</p>
“诶，等等我，主子！”</p>
夜里，明蓁扒着树，盯着底下的薛成，目光炯炯有神。</p>
没一会，她见薛成忽然放下剑，朝着树走过来。</p>
越走越近，直到他站立在树下，挠了挠头，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p>
明蓁看得疑惑不已。</p>
然后，薛成倏地仰起头，望向她：</p>
“姑娘，你要不要、要不要下来赏月？”</p>
第五章 相处</p>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p>
薛成看着明蓁手脚并用，极其缓慢地往下爬，跳到墙沿上后往下，踩着高一点的石块，最后一步跳到地面一个踉跄，但迅速站定了。她低着头，颇为矜持地行礼。</p>
“奴婢明蓁，见过将军。”</p>
“这几日月色极美，奴婢便到树上去赏月了。”</p>
“打扰到了将军，奴婢惶恐。”</p>
薛成感觉脸有点热。他第一次见到明蓁的正面。她垂着头，身形纤细单薄，眉眼弯弯，样子温柔娴静，说话不紧不慢。</p>
……如果不是发髻稍微有些凌乱，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会半夜爬树偷看男子的姑娘。</p>
薛成皱眉，斟酌着开口，</p>
“明蓁……是吗？”</p>
“坐那赏月吧。”他指了指院里的一处石椅。</p>
明蓁道了谢便从容的走过去，除了脚步有些打颤。</p>
小九趴在墙上目瞪口呆。</p>
薛成没再说话，拿起剑继续练。</p>
明蓁抬头望着他，眼神随着他挥剑的动作越发明亮。</p>
离得好近啊，好像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p>
薛成中途停顿时，明显听到了明蓁轻喘的声音。</p>
她好像比刚才在树上还兴奋了。</p>
薛成被盯得浑身沸腾，一招一式疾如风。</p>
直到起跳时，还是同样的失衡，他控制不住摔了下来。</p>
“将军！”明蓁焦急地跑过去，扶住他。</p>
“又是这样……”薛成起身，表情郁闷又苦涩。</p>
“将军练得越来越好了，每次都比上一次更厉害。”</p>
“而且这次摔得也比上次轻很多！”</p>
明蓁见薛成垂头丧气，急得脱口而出，抓在薛成左臂上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p>
她忘了她是来赏月的了吗？</p>
薛成听到忍不住笑了，随后又颇为害羞地挠挠头，又问她：</p>
“真的吗？我真的有比上次厉害吗？”</p>
“当然，我每次都看得清清楚楚！”话一出口，两人均是一愣。</p>
然后明蓁放开他的手，慢慢挪步到一边，深吸了口气，老老实实交代：</p>
“将军，奴婢……奴婢不是来赏月的……”</p>
“嗯，我知道。”</p>
“那奴婢以后还能偷看您吗？”</p>
“……”</p>
薛成脸都红了，支支吾吾，最后干脆大手罩在明蓁的头上用力揉了揉，粗气道：</p>
“你直接过来，从正门进来就行。”</p>
“不要爬树了。”</p>
说完他又反应过来，不行，这要是被别人看到，姑娘家的清誉就毁了。</p>
“不妥，不妥，等等……”手刚要收回去又被明蓁按住。</p>
“我爬树过来就好！将军不用担心！”明蓁十分有志气地说道。</p>
“奥，奥，那你小心些。”</p>
薛成被明蓁坚定热切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粗糙的手背还被她温热的掌心按住，心跳越来越快。</p>
“奴婢先回屋了，将军也早些休息吧。”</p>
明蓁反应过来，立刻收回了手，匆匆行礼。不等薛成再说什么，她直接跑到墙下，十分敏捷地踩着石块往上爬，动作灵活迅速。</p>
薛成立在原地久久未动，望着她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