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贪欢太久,姜月眠懒了一路,香桃附耳她到了国子监,才依依不舍地睁开眼。
她款了款衣裙,悠悠踱步。
香桃看着少女的倦容,紧紧地跟在后面,“主子,要不要涂点醒神清目的药膏?”
“不用,”姜月眠轻声说,“今天只是来看场好戏,用不到这东西。”
龚宗政那老油条,任官十几年,有各种打探消息的渠道,没几天就送来了她想了解的内容。
她弄明白长孙府和别家的渊源,万事具备,只剩下着手解决长孙芸这个变数了。
既然长孙芸要搭上姜阳盛这条船,她也不会留情。
长孙芸看似有许多人做后盾,可她的这些羽翼在姜月眠看来脆弱的不堪一击,根本经不住任何大风大浪。
第一步,拆了她在众人前苦苦塑造来的信服力。
……
钟太傅今天在学堂上问底下的学生:“国内贫富差异太大,江南一代富饶顺平,百姓安居乐业,边关战事不息,百姓民不聊生。你们觉得该怎样比较好?”
少年们低声私语,钟太傅敲了敲戒尺,点了右手边的大皇子,“大皇子殿下且来开个头,其余人自由辩。”
姜承炎犹豫了一下,“调整国内税法,不同地区征收的百姓税分叁六九等。”
他身后的姜洵钧嗤笑一声,向钟太傅拱手站起来,“皇兄此言差矣,虽说富贾遍江南,但也不是每个百姓都衣食无忧,国税增收是逼他们死。而且就算是江南富商,也绝对不会乐意,就因为他们赚钱的本事大,就得掏更多钱补国库?日久人心必散。”
两位皇子起了头,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就连姜阳盛也站起来说了几句。
唯独姜月眠兴致缺缺地仿字帖。
她斜后两个位子的长孙芸盯着她,小小的脸上浮出恶意,举起手里的书卷,抢到下一个发言权。
长孙芸缓缓起身,声如黄鹂,“小女也有一个不成型的想法。江南富,是富在了地利,富在盐石水路、富在粮草、胭脂水粉。我们要改革税法,还要针对型整改,按营生内容不同,交纳国税不同。”
长孙芸微微仰起下颚,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姜月眠,她说的这法子,可是姜阳盛上位后实施的改革,百姓对这可赞不绝口。
而提出这个改革的,也就是姜月眠。
长孙芸浑然不觉得自己想揽走她的功劳有什么不对,翘首以盼地等待着大家的惊叹和夸赞。
时间过去一秒、两秒……
姜承炎阴着脸起身:“一派胡言。”
姜洵钧也怕落后,“我国正在大力扶持鼓励新兴产业,税法这么一改,岂不是朝廷打自己的脸?”
长孙芸倏然间被呵斥一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她抬起头,才看到周围的人不是皱着眉,便是摇头叹气。
“贸然实行,那岂不是逼着这些产业涨价,最终遭殃的还是寻常百姓。”
“这些产业都归商贾,怎么确定他们能如实上报?如果出了漏洞谁来填?”
“芸儿妹妹一向是聪慧的,怎么连这也想不明白?”
原本就飘忽的心顿时战栗起来。
她有些无措地看向钟太傅。
钟太傅也冷着脸,评了一句:“慎思。”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
这是后世百姓大力推崇的新税法,他们应该为她的话激动才对。
长孙芸怔怔地看着陌生模样的一群人,眼前隐隐发黑。
贪功急切,所思甚短。
姜月眠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在纸上写下这八个字。
也不枉她连续问了几天钟太傅大临财政上的难题,引导太傅在堂上问这相关。
而长孙芸也没有让她失望。
长孙芸对未来的了解还是太浅了,只知道改革后税法的大致模子,却不晓得她当初为了能让改革后的税法推行全国,又动用了多少力量。
既要保证官员不贪下财物,又得确保百姓不生怨言,还得那些商贾老实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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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芸会和姜阳盛一块儿下线,坏蛋就要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