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挥挥手,等陈清颜走出大门后,转头问周嘉川:“小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周嘉川哼了声:“你不是说自己见多识广吗,难道看不出来她干什么的?”
“看是看出来了,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嘉川简短道:“她和我一个认识的长辈有关系,总之你以后少和她说话。”
谢期摸下巴:“可是人家挺有礼貌的,主动跟我搭话我不能不理吧。”
周嘉川啪叽合上笔记本:“那随你,我下班了。”
谢期看着他走出几步,然后脚步慢慢放缓,然后迟疑地顿住,然后转身。
“……要不要我送你?”
谢期以前是周嘉川的脑残事业粉,他一个战斗视频都能舔个几十遍,对其微表情可谓了解透彻,更何况周嘉川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向来认为四位至高神里周嘉川是最有可能注孤生的,因为他是个直到看不见女生存在的直男。如果一个妹子走过他面前被椅子绊倒了,别人让他扶一下,他会去扶倒下的椅子而不是妹子。地球上存在男女两种性别,然而在周嘉川眼里几乎没差。
所以当周嘉川主动提出送谢期时,谢期身体动作比大脑快,立刻抄起帽子往头上一戴,走得比他还快:“快来呀,还等什么?”
这热情的,还以为她邀请周嘉川车震呢。
周嘉川颇有些不是滋味地把她送回了行政院,谢期下了车,绕到驾驶座那敲了敲车窗。
周嘉川降下车窗:“干嘛唔——”
他又被谢期亲了。
亲完后,谢期直起身,看见夜色里周嘉川也红的明显的耳根,笑眯眯道:“那我走啦,明天见。”
周嘉川不吭声,等后视镜里看不见谢期人影了,他才有些别扭地自言自语道:“明天见。”
谢期摘下帽子,一蹦一跳地进了行政院,发现女士官居然一直等在门口。
“咦,你怎么在这?”谢期惊讶道。
女士官无声叹口气,开口道:“总长先生在办公室处理公务,他让我在这里接你。”
“辛苦辛苦。对了,现在还有吃的吗?我晚饭没吃有点饿。”
女士官说:“总长先生已经让厨房温着了,而且先生亲手给你做了杨枝甘露,记得喝。”
谢期有点意外:“叔叔还会做杨枝甘露?”
女士官看着谢期的背影,心想,她进入行政院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总长先生下厨房。杨枝甘露,谁会想到静水流深如参谋总长,也会亲手做这种小甜品呢?
25.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谢期去餐厅的路上先拐去看了看谢风河,参谋总长公务繁忙,难得挤出时间和谢期一起吃晚饭,但是谢期临时加班了。
“做社区服务还这么忙。”谢风河看见是谢期,笑了笑放下手上的文件。
正如谢期对周嘉川说的那样,是谢风河陪她吃饭而不是她陪谢风河吃饭,这是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培养起来的一种相处模式。谢期几岁的时候在南方
跟谢风河一起住,身体不好总是生病,被病痛折磨得整个人都蔫蔫的,饭也吃不下,谢风河就一口一口给她喂。晚上难受得睡不着,谢风河就抱着她坐
在桌前处理公务,谢期趴在他怀里,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如果说一开始照顾谢期是责任,那么后面就成了习惯,再后来就放
不下了。底线这玩意一步步退让,最后就约等于没有。
谢期吃饭,谢风河就在一边喝茶看书,瞥见她左腕上的光脑时,问道:“光脑又坏了?”
光脑不仅被谢期折腾没电了,贯穿屏幕的巨大划痕更昭示了其职业生涯的完结。
谢期缩回手,心虚低头。
谢风河笑笑:“已经让士官给你准备新的了。”
谢期感动:“还是叔叔你懂我。”
“新配的元件坚固耐用,以后再弄坏,拿回来换个壳子就行。”他说。
谢风河很少训斥谢期,谢期也从没见过他疾言厉色的样子。他生来就适合搞办公室斗争,戴不上平易近人的面具,但政治家该有的从容与理性他半
点不缺。
但作为一个长辈他并不合格,因为他对谢期过分溺爱了。面对谢期时他的思维方式总是与众不同,因为他从来不会认为错误是谢期造成的。
谢期端着杨枝甘露送谢风河回办公室,短短的吃晚饭时间,办公室又来了几人等着参谋总长,谢期对谢风河挥挥手就走了。
向晚盯着垂莲柱上雕着的“谢庭兰玉”出神,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一看,谢期正好走上了台阶。
“有人啊。”她说着,抬手舀了一勺杨枝甘露,送进了嘴里。
垂花门外是一处小花园,晚风送来墙角那株白玉兰的香气,向晚看见谢期红润的嘴唇抵住瓷勺边,小小的舌尖探出来舔去唇上的西米露,不知怎么
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她有些紧张:“我画展办完了,打算搬回来和母亲一起住。”
谢期跨过门槛,走进内宅:“那太好了,行政院没有和我同龄的人,我这几天闷的快把房间拆了。”
向晚走在她旁边,抿嘴笑笑,然后说:“我妈妈住的地方离你那不是很远,有时间我们可以聚聚。”
谢期一口答应:“当然可以。”
向晚放松下来,踩在水磨青砖上的脚步越发轻快,她看向谢期手里的那碗甜品:“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谢期舀起一块小芒果,“不是,我叔叔做的。”她评价道,“椰香的味道盖过了芒果,但是不难喝。”
向晚有些意外,显然无法将谢风河和这碗杨枝甘露联系起来。
谢期和向晚走过月洞门,那里站着一位中年女士,向晚看见连忙迎上去:“妈妈。”
最初移民到盘古大陆时,谢风河和下属们度过了最动荡的时期,大家天天在行政院忙公事,一来二去就住下了。年纪大的退休以后搬出去含饴弄
孙,向女士因为执教的外交学院离行政院颇近,便一直住在这里。
翻译和外交行业从事久了的大多有点职业病,见面三件套,谢谢你好请多关照。向女士站姿笔挺,颜色庄重的女士西装配珍珠项链,鬓角都梳的一
丝不苟。这都大晚上了,她不换便装的吗?
谢期连忙把杨枝甘露一口闷,免得让她觉得自己太过随意,走在路上还在吃东西。
“这位就是谢小姐吧,好久不见,你好。”向女士还鞠了个躬。
西柚肉粒卡在了嗓子里的谢期连忙回礼:“嗯。”
打了个照面谢期就离开了,向晚和向女士从另一条路走,向晚看不见谢期的背影后,转过身低头踩着鹅卵石路。向女士说:“没想到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