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嘿嘿一笑:“他本来打的就不好,不然会上不了桌吗?”
楼折翡下意识瞧了五长老一眼,结果把五长老给看炸了,吹胡子瞪眼:“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打的不好?”
“……没。”
“骗子!”
“……”
五长老气呼呼地站起身,跑到大长老身边逗鸟去了。
楼折翡一脸茫然:“这……”
三长老随意地摆摆手:“甭搭理他,就是丢面子坐不下去了,打的不好还不让人说了,臭毛病!”
三长老数落五长老的空档,二长老把自己的牌一推,意气风发道:“胡了!”
三长老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你怎么又胡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我手气好,你管得着吗?”二长老拈起一张幺鸡,朝他丢了过去,“多吃点鸡头,补补脑子,你比老五也强不了多少。”
三长老登时不高兴了,拉下脸:“你这是在侮辱我,我看你才需要多吃点鸡,尤其该多吃点鸡心眼!”
“你说谁缺心眼呢?”
“你说我说的是谁?”
……
楼折翡拿着手上的牌,目瞪口呆地看着隔着桌子斗起法来的两人。
桌上,两种颜色的灵力你来我往,一道接着一道,毫不客气。
姜白悄悄溜过来,牵着他离开了桌子:“他俩总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习惯了就好。”
楼折翡:“……”
这他娘的咋习惯?
刚才没打满两圈,但总的算下来,只有楼折翡一个人没胡过,姜白跟大长老说了两句,带着楼折翡一起去了后院。
“我们是小辈,不好耍赖,只能愿赌服输。”姜白勾着他手指晃了晃,“等下我来做饭就好,阿翡在一旁歇歇。”
星坛从前面看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殿,一眼就能看到底,走进去才发现,后面还别有洞天。
殿后有个院子,里头和寻常住处差不许多,厨房卧房样样俱全。
厨房里有各种时蔬材料,姜白扫了一眼,冒出点坏主意:“阿翡,烤鸡吃吗?”
楼折翡瞬间明白了他的主意,失笑:“你啊,也不怕惹他们生气,联手收拾你?”
刚才二长老和三长老用幺鸡嘴过对方,姜白这时候上一盘烤鸡,摆明了是让他们补脑子和心眼的。
姜白一把拎起鸡:“是他们想补一补的,我只是做个好事,帮他们实现愿望,再说了,有大长老在,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鸡是处理好的,已经拔了毛,姜白拿着刀在鸡身上划了几道:“谁让他们用打牌欺负你的,说了你不会玩,还硬拉着你玩。”
“其实挺有意思的。”楼折翡随手揪了片叶子,在掌心里揉搓,“长老们都是修行之人吧,还要吃饭吗?”
姜白往鸡肚子里塞了些香叶草药:“落枫谷和其他宗门不同,不太注重辟谷,长老们格外看重一日三餐,餐餐都不落下。”
楼折翡点点头:“那他们平日里就凑到一起打马吊吗?”
这活动属实令人震惊,尤其和长老们的严肃形象不符合,他直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接受。
“对,不过最近几个月玩的少。”不知想起什么,姜白憋不住露出一丝笑,“最近他们三缺一,打不起来,憋了几个月了,不然也不会拉着我们凑数。”
火已经生起来了,姜白将准备好的鸡放在上面烤,他烧烤手艺尽得青鸾真传,操作起来有模有样的。
楼折翡帮不上忙,被安排在旁边吃水果,他挑了个小金桔,剥起来:“不是有四个长老吗,为什么会三缺一?”
姜白眼瞅着他剥完,凑过头去蹭了一瓣,含糊道:“大长老不玩这玩意儿,以前三位长老都是拉我爹爹来凑数的,最近爹爹和父亲外出了,没人陪他们。”
怪不得来落枫谷也有一段时日了,还未曾见过姜竺和他那位道侣。
小金桔酸,楼折翡吃了一瓣就吃不下了,把剩下的喂给姜白:“你父亲和爹爹经常离开落枫谷吗,那你们岂不是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
姜白耸耸肩:“他俩每年都会出去几个月,我早就习惯了。”
楼折翡拍拍手,看着篮子里的水果:“想吃小金桔还是别的?”
姜白眼睛一亮:“阿翡要喂我?”
楼折翡随口应了声,他沾了手,现在懒得去洗,看姜白挺爱吃那酸不拉几的小金桔,反正他现在闲着无聊,可以投喂一点。
半晌没听到回话,楼折翡疑惑抬眼,正对上姜白殷切的目光。
他心里一咯噔,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姜白感动的声音:“阿翡主动喂我吃水果,肯定是特别喜欢我。”
“……”
楼折翡暗叫不好,他怎么忘了,这小傻子给点颜料就开染坊,指不定又脑补了什么。
姜白激动地烤着鸡,抽空扫了眼果篮:“我要吃葡萄,阿翡可以剥了皮喂我吗?”
葡萄皮那么难剥,水还多,他才不要……楼折翡张了张嘴,在姜白期待的目光中“嗯”了声:“绿的还是紫的?”
姜白舔了舔唇:“紫的,我喜欢吃大的!”
楼折翡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剥起葡萄来,他活了两辈子,就没这么伺候过人。
这小傻子就是来克他的。
绝对是!
这水果应该是落枫谷里种的,比外边的大一圈,剥开皮,紫色的汁水流了满手。
楼折翡将剥好的葡萄喂给姜小祖宗:“还要吗?”
葡萄比刚才的金桔都大,姜白一边脸鼓起来,惬意地眯起眼:“要!”
阿翡主动喂他,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多吃点!
楼折翡没办法,只好继续喂他。
所幸篮子里的紫葡萄只有一串,不一会儿就被姜白吃光了。
楼折翡舒了口气,没葡萄了,应该不用喂——
“阿翡,绿的也行,我也喜欢。”
“……”
楼折翡定定地瞧了他一眼。
姜白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意犹未尽:“怎么了?”
“没。”楼折翡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拿起那串绿葡萄,他从来没发现,葡萄这种水果长得还挺招人恨的。
看了就手痒,让人忍不住想捏碎。
又过了一会儿,总算把杀千刀的葡萄都吃完了,楼折翡看了看手上沾的葡萄汁水,有些嫌弃,他最近几个月都不想再看到葡萄了。
也不想再喂姜白吃水果了!
姜白将烤好的鸡整个放进盘子里,盘子上铺着一张荷叶,被烤鸡的热气一烘,荷叶的清香瞬间溢了出来。
烤鸡外酥里嫩,皮上泛着油光,荷叶的香气正好中和了油腻感,引人食指大动。
姜白拍拍手,打来一盆水,秋冬之际,水凉,他两只手伸进水里,不一会儿就把水催热了:“好了,阿翡可以过来洗手了!”
水冒着热气,楼折翡愣了一下,被姜白拉着手浸在水里。
温热的水瞬间就把手暖热了,耳边是熟悉的碎碎念:“阿翡身子弱,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可不能碰凉的。”
楼折翡心里一阵熨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不就是喂个水果嘛,就冲姜白对他呵护备至,他还能再喂几回。
小傻子太会戳他心了。
洗完手后,姜白拿着帕子,一点点帮楼折翡擦干手上的水,然后从果篮里拿起一个桃子,塞进他手里。
楼折翡下意识拒绝,要把桃子还给他:“不用了,我不喜欢吃桃子。”
姜白没接,眼睛亮亮的,不难看出一点得逞的骄傲:“我喜欢,阿翡喂我吃。”
楼折翡:“……”
套路,他娘的都是套路!
楼折翡想回到刚才,把那个觉得还能再喂几次水果的自己打死。
他愤愤地捏着桃子,递到姜白嘴边。
吃完了桃子,姜白总算不作妖了,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吃饭用的是打马吊的桌子,灵石刻出来的牌被收在一旁养鸟的金丝笼子里,那笼子做的密,牌横着堆在里面刚好能放下。
就是那鸟不见了踪影。
楼折翡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没在殿中发现鸟的踪迹。
姜白倒了杯茶,也不吃饭,就慢吞吞喝着。
几位长老都不拘束,三长老直接撕了条鸡腿,拿在手里啃着:“白白怎么不吃饭?”
姜白咂咂嘴:“我辟谷。”
他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嗝。
“……”
屋子里一静,几位长老相视一笑:“白白偷偷开小灶了?”
姜白臊着一张脸,跟红透的桃子似的:“没,我就吃了一点水果。”
说着,他眼疾手快,把另一个鸡腿夹到自己碗里。
嗯,一点水果。
一串紫葡萄,一串绿葡萄,一个大桃子,没错,一点。
楼折翡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身旁红着脸的人,忍不住扬了扬唇。
这小傻子,吃水果吃撑的估计就他一人。
二长老瞧见姜白的动作,逗他:“不是辟谷吗,怎么又夹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