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嗯,毕竟快要过年了,天公作美吧。”
“过年你要回去陪你父亲吗?”
“不用,但我们得过去路个脸,可以吗?”
她怔忪起来,“我们?”
“是,我们。我希望我们能够得到承认以及祝福。”
“他会不会不同意?”
“为什么会不同意?”
林知返送一瓣橘子到嘴里,口腔里的清香果香蔓延开来,“他会不会说给我一百万让我离开你?”
他挑眉,“我只值一百万?”
“也许再多加一百万?”
“太便宜了。”他轻嗤一声,“说起这个,这两天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妈妈吧?”
“好。”她答应了下来。
林知返又问:“那你怎么介绍我?”
盛南时认真回答道:“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
林知返把半颗橘子吃完了,问他说:“要不要去领证?”
盛南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问:“……什么?”
“领证。”她重复一次。
他无意识攥着手里没有吃完的一半橘子,越攥越紧,汁水溢了满手,湿湿粘粘糊在手心里,一滴一滴向下滴去,好像攥的是他的心脏。
他说:“……不要。”
喉咙里仿佛胀了一株呼之欲出的橘子树,拒绝的声音脉络分明,这是根,那是子叶,还有一颗圆润饱满的果实。
林知返点点头,说:“好。”
这一声“好”,如藏雪的梅花枝梢头,顽劣的孩童点燃一颗新春爆竹,上头的冰凌雪水便扑簌簌兜头浇下,落在他的睫毛上,冻得他眼帘结满了冰渣。
盛南时很快就后悔了。
他只是拿乔了一番,以为会有后续,最起码也是她撒着娇求他之类的,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好”了……
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
于是他企图给自己挽尊,故作为难道:“算了,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我就勉为其难……”
林知返打断他,贴心道:“没关系的,不用勉强,我们这样也挺好。”
盛南时:“……”
她朝他温柔笑了笑,低头继续写写画画。
盛南时又开一盘斗地主,指着别人炸他的王炸给林知返看,说:“你看,这两个大王小王,像不像一张结婚照呢?”
林知返看了看,摸着下巴道:“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起码也是毫不相干。”
盛南时:“……”
林知返催他,“别玩了,好晚了,睡觉。”
还欲挽尊的盛南时艰难道:“……好吧。”
睡前他强行“深入艺术”了一番,十分卖力,林知返几乎欲仙欲死。
事后,盛南时摸着他自己的小腹,无限娇羞道:“我怀了你的孩子。”
边说边期待地看着她,等着她说“我对你负责”之类的话。
不抽烟的林知返靠在床头,颇有几分在抽事后烟的架势,拿起手机给他转了几千块钱,大方地说:“那你拿去做个人流、再买点补品吧,我睡了哦,晚安。”
盛南时:“……”
第二天,盛南时起了一个大早,收拾得英俊潇洒,还在镜前往头上细心地打着发胶,末了以喷一汪香水为结尾。
林知返埋在被子,打趣问他:“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盛南时把两本红色的户口本放在胸前的显眼位置,生怕她看不见似的,瞪着她恶狠狠说:“明知故问!”
林知返耸耸肩表示不明白,缩回被子里,偷偷捂着嘴笑。
他明着坏,而她闷着坏。
“快点起来啊!”他着急地催促,来床边拉她拖她。
“好好好。”林知返无奈掀开被子去洗漱。
“我去准备早餐,你尽快!”他临下楼前还在不放心。
她才擦完护肤品,盛南时就又等不及了,在楼下大喊:“林——知——返——”
每一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音。
林知返粲然一笑,步履轻盈向他走去。
赏花不必相约在凛冬过境之后。
不想再受季节和爱的掣肘,我已随时把雪花襟在胸口。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