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冷静下来了,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变不了了,他沉默了很久跟我说了句对不起。他说他想跟你一起生活,这点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变。”
梁铮笑了笑没说话。
“我挺想不通的,可是我也说不出什么让你们分手的话,哎,”张慕青苦涩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们能好好过,一直幸福我也就满足了。”
梁铮看着她,声音变得很轻,却异常郑重,“阿姨,我不知道该怎样让你放心,不过我敢保证,你不会失去你的儿子,反而会多另一个儿子,他会照顾你,尊敬你,抚养你。怎么说呢,我妈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挺喜欢你的,我爸跟你在一块儿,我们就是一家人,这点也从没变过。”
张慕青挺感动的看着他,“总之你俩好好过,跟现在一样幸福开心就行了。要是以后有人敢对我们家指指点点,我第一个不乐意。”
梁铮过去搂了搂她的肩膀,笑着说,“我会的,我们会的。”
“安检了,你俩在说什么呢?”梁竟成提着一袋葡萄干过来,“怎么忽然想买葡萄干了?”
“我爱吃不行么。”张慕青挽着他的手,看见梁铮跟在他们后面,“小铮,你回去吧,别送了。”
梁铮晃了晃手里的护照,“我飞德国。”
八月份的德国已经入了秋,比梁铮预想中的还冷一些,刚下飞机他就被冻得打了个喷嚏,风很干燥,吹在脸上有些凉。
下午的阳光很亮,折射在路边的枫叶上,点缀出层层纯粹的金黄色。
谢宗南在郊区的一家医院里,梁铮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
梁铮刚踏进去,就看见谢宗南在跟一个小女孩讲话。
小女孩穿着病号服,朝他嘟了嘟嘴。
谢宗南把她抱在腿上,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将她唇边的脏东西抹掉。
小女孩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得到的都是谢宗南强硬得不容拒绝的三个NO。
“ok。”小女孩叹了口气,从他腿上跳下来的那瞬间看向了梁铮的方向。
梁铮朝她笑了笑,她也回应一个甜甜的笑。
谢宗南抬起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梁铮正以一种半慵懒半随意的姿势靠在墙上冲他笑。
出幻觉了吧,谢宗南。
他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脸,直到那人冲他勾了勾手,才像被抽掉灵魂的猎手迷迷瞪瞪找回了一点神志。
三步并作两步,带着惊喜跑到他身边。
梁铮还在凹造型。
都这时候了还装酷!
谢宗南扑过去抱住了他,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声音透着点不可置信还破了音,“你怎么来了!”
见梁铮没回答,他狠狠的抱着他往前颠了颠,重复了一遍。
“来看德国帅哥。”梁铮笑着说。
还没等谢宗南气急,他耐人寻味的顿了顿,“但是看到你就被迷得七晕八素,眼睛都被帅瞎了,看不了别人了。”
谢宗南在他脖颈间吸了口气,“啊,好熟悉的感觉,活过来了。”
“什么感觉?”梁铮笑。
“听你耍流氓的感觉。”
“你下午还有没有事儿?”
谢宗南勾着他的颈侧,更靠近了点,“没了,我们出去走走!”
直到两人走出一乱路后谢宗南才发现,他白大褂没脱掉。
“还是帅的帅的。”梁铮轻声笑着说,“别脱。”
一个披着大白褂的男人偏过头,轻轻在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男人脸上落下一吻。
棕色风衣的男人眉毛微挑,片刻后握住了对方的手。
“我好高兴。”谢宗南带着幸福的叹息。
“我也是。”梁铮看着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他们走得很慢,渐渐消失在布满枫红色枫叶的郊区小道上,朦胧的剪影在落日余晖中闪闪发亮。
谢宗南带着他走到了一家中国饭馆。
“老板,我要一碗牛肉面,加辣,多汤。”
“好嘞。”老板从里面擦擦手说,“那他呢?”
谢宗南笑着说,“一碗牛肉面,不要香菜不要葱,多点牛肉,再加个荷包蛋。”
梁铮往椅子上一坐,“以后我可以不用说话了。”
谢宗南的笑容干净温和,“有我在,你可以当个幸福的哑巴,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梁铮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你猜我现在想什么?”
谢宗南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带着点微微低喘的鼻息,“你说呢?”
梁铮声音懒懒散散的,笑着说,“这回不会再饶过你。”
谢宗南笑笑,“有本事,我等着。”
吃完面后,俩人又一道走回宾馆。
梁铮看着他被路灯照亮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满满当当,没有丝毫空隙。
来之前他问自己,孤独是什么?
是舀了一勺三色杯,发现其他两个颜色没人与你分享。
是远处的狗龇牙咧嘴的摇着尾巴冲过,没人把你拉到身后。
是初秋傍晚,在小孩儿嬉笑打闹中,你手中握着关了屏幕的手机。
孤独这种感觉虚无缥缈,没有着陆点。
但自从遇见他之后,再也没有过。
以后也不会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