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席桐歪歪倒倒从楼梯下来,要不是孟峄及时拉她一把,她就要表演一个一脚踩空血溅别墅。
席桐睡得发懵,身上的白衬衫是孟峄给她套的,当居家裙穿,扣子系到第二颗,路出印着细密吻痕的脖子,弱不禁风,看起来遭到了资本主义令人发指的压榨。
孟峄叫她去餐桌吃饭,挡住陈瑜的视线:“东岳那边怎么说?”
“20%的股权对郝洞明来说没有问题,但两个董事杜辉和杨敬不乐意。我们如果拿到20%,就超过了他们的份额,这两人在争东岳下一任CEO的位置。”
孟峄点点头,“查吧。”
陈瑜任劳任怨,立即回公司。走的时候想起来:“先生,秦立问您是不是不打算回加拿大了。”
秦立是他多年的亲信,孟峄来中国,他就是总部的决策代理人。
孟峄摁灭烟头,目光落在花园的夜色里,“至少还得回两次。让他多撑一段时间,我有别的事要做。”
至少回两次,那就是长期上不打算待了。
陈瑜不知道为什么,中国市场处于成熟期,准入门槛低,退出成本高,ME的竞争者并不少。他没修炼到秦立那个境界,对老板的命令总是会产生各种疑问,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多想一些,多做一些,有时候会理解错,所以他只能当个高级私助,而不是像秦立那样从秘书干到董事。
不过他跟着孟峄的时间短,孟峄身上许多秘密,他都不清楚。
比如他背上的伤疤,他和郝洞明的关系,他和基金会的关系,他和这个小记者超乎寻常的关系。
陈瑜走出花园,看到客厅灯还亮着,窗纱飘出烤面包的香味。他摇摇头,有点饿了,搜罗口红没吃晚饭呢。
席桐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把牛奶泡麦片和巧克力可颂吃完了。
她还是饿,孟峄不准她吃太多:“不是饭点,宵夜不要吃那么多,明早再吃。”
席桐撇撇嘴,把圣诞礼盒打开,是国外流行的那种一天拆一个小物品、可以连拆二十天的盒子,她一下子全给卸了货,然后就受到了严重惊吓。
红橙黄绿青蓝紫……她匪夷所思地抬起头:“陈秘书从哪弄来这么多颜色的口红?不是,你只要赔我一支小羊皮就行了啊,黄绿青蓝紫我拿来画画吗?”
孟峄说:“陈瑜说上嘴都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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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总:上嘴都是红的,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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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
席桐无奈地收下,“替我谢谢他了。我说,裙子内衣都染成那样了,留着干嘛?当抹布?”
孟峄:“……”
她不是不让他扔吗?
他拉下脸:“吃好了?把碗洗了。”
席桐从善如流地走到水池边,又折回去,从橱柜里拿了个长柄水壶。
孟峄:“干什么?”
席桐摸摸脑袋:“协议上说,要帮你养花养狗之类的,我今天都没干。”
孟峄觉得她今天下午干得可好了,让他意犹未尽的好。
可他还是放她去了阳台,给茂盛的植物一一浇水。
她的声音远远飘来:“孟峄,你有没有铁钉啊?”
“要钉子做什么?”
她从楼梯上探了个头,用一种“总裁终于有不懂的事情了”的目光得意洋洋望着他,“放你房间养绿箩的水里,绿箩喜欢铁,叶子不发黄。”
孟峄让她等着,走到洗手间,压低声音打电话给管家:“家里有没有铁钉?我要养绿萝,放一根到水里。”
管家:“……”
挂了电话,他一看都快十二点了,就跟人家说这事儿,他简直就是个傻逼。
他找到钉子给她,见她浇完花又闲不住,要喂狗。
“可可晚上吃了吗?”平常是上下午各一顿,但今天下午没喂。
“没有。”孟峄脱口道。
席桐一身干劲地舀了一盆狗粮,到狗的房间里去。金毛在睡觉,很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点来找自己,懒洋洋用鼻子拱她。
“不吃饭怎么行啊?都不饿吗……吃吧吃吧。”
金毛瞅一眼慢食盆,又瞅一眼他爸。
席桐问孟峄:“它怎么不吃啊?金毛是玻璃胃,不能把胃搞坏。”
孟峄说:“它吃。”
金毛冲他龇牙,汪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低头嚼狗粮,咯吱咯吱。
席桐看它还剩几粒:“好孩子不能浪费粮食,来,舔一舔洗个碗。”
金毛幽怨地看着她,象征性舔舔盆。
席桐满意地拿着盆去厨房,和碟子一块洗了。
孟峄抱歉地揉揉狗头,“明天只给你吃一顿。”
金毛一点也不开心,撑得在屋里来回走。
孟峄才不想告诉她,她把花浇了第二遍,狗也喂了第二遍。
要让她知道这些他全干了,他基本上也没尊严了。
席桐洗完碗,上楼去自己房间。以前孟峄在别墅里办她,但没让她在这里住过,她还是第一次占用空间。这个房间和他的主卧相通,木质墙壁上有个隐蔽的连接门,门里是一个很大的浴室,从浴室的窗口能看到远处的城市灯火。
这个设计太险恶了,他有指纹锁,就能通过这个门进她房间,或者把她揪进来洗澡,大洗特洗。
席桐觉得自己一定得撑过这三个月。
这男人很危险,他知道她所有的弱点,并且乐于站在制高点上掠夺一切。
那么他有弱点吗?
曾经有吗?
她想起他背上那几道陈年的疤,作为ME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深得父母龙爱,保镖也不少,为何会受伤?
会不会以前被人绑架过。
但她搜过关于他的全部新闻,都没有。他从十二岁开始,就有规律地在公众前路面,成长为站在时代洪流浪花上的操舵人。
她关了灯躺在大床上,叹息消失在黑暗里。
“孟峄啊……”
*
孟峄给叶碧发了短信,说席桐决定搬到他家住。
假男女朋友关系就这么维持下去了,好在接下来几天孟峄都没碰她,他工作忙,早出晚归,席桐在给他做夜宵时委婉建言:
“你其实可以不用回来,反正办公室有床,还能多睡一个小时。”
孟峄在腿上铺好餐巾:“我是资本家,以剥削劳动人民为乐,我为什么要不回家,让你开心?”
席桐想他怎么就能做到理不直气也壮。
他喝着酒,吃着肉,看着她,觉得很快意,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