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的触感从大腿上传来,靳舟强行忍下把人踹飞的冲动。
他咬紧了牙关,扭着腰往旁边闪躲,但奈何大肚男用力拽着他的手腕,而摄像头就藏在离手腕不远的衣袖里,他也没敢用力抽手,就怕摄像头从衣袖里甩出来。
“你都来了这种地方,还装什么贞洁烈女?”靳舟越是挣扎,大肚男便越来劲,裙下的手来到了靳舟的臀部,而高叉旗袍随之被撩起,露出了洁白的内裤边缘和浑圆的臀,瓣。
旁观的男人们喝掉了手中的酒精,眼里闪烁起了豺狼般的绿光。
靳舟一时间骑虎难下,正在他犹豫要不跟大肚男去楼上房间,直接把人打晕时,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突然从一旁伸过来,圈住靳舟的腰肢,把他带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人。”
熟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带着克制又隐忍的怒火。
靳舟转过头去,只见身旁的男人戴着一张华丽的黑色假面,假面下是高挺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以及因怒火而紧绷的下颌线。
其他客人的假面后多是普通的松紧带,而眼前的黑色假面不同,他的耳后是靳舟眼熟的金色防滑链。
怒火似乎全都发泄在了胳膊上,如拧紧的钢筋一般箍得靳舟腰疼。
他不得不整个人趴在男人的肩头,顾不得其他,总之先凑到男人耳畔,压低声音道:“你轻点。”
许久没有说话,再开口时竟有些沙哑。
“怎么就成了你的人?”大肚男嘴角下垂,露出不满的神色,“她在这里晃悠了半天,我也没见她跟谁说话,你说她是你的就是你的?”
不少客人和模特围了过来,各个都是等着好戏上演的模样。
汪和泰不愧是酒会的主人,第一时间来到两人身旁,打着圆场说道:“没必要伤了和气。”
他没有让黑色假面让出靳舟,这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让大肚男给面子。
能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在商界浸淫多年的人精,大肚男立马明白了汪和泰的意思,不再不依不饶,随便和汪和泰说了几句,接着去了其他地方。
“眼光不错。”汪和泰朝着黑色假面举了举酒杯,“看你平时那么理智,没想到你也会争。”
黑色假面手上没有拿酒,他微微收着下巴,看着怀里的靳舟:“我也是男人。”
“慢慢玩。”汪和泰说道,“楼上给客人们准备了房间。”
汪和泰离开后,看客也渐渐散开。
酒会前期的一大看点是靳舟会“花落谁家”,而现在被黑色假面到手,其他人也没有了兴趣。
黑色假面——不,准确来说,是打扮精致的法官大人——总算肯松开靳舟的腰,但语气中的怒气并没有减少多少。
“你怎么会在这里?”生气的双眼混杂着占有欲,也不知哪一个更胜一筹。
而靳舟从危机中缓过劲来,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露出和妆容不一致的痞气,看着杨时屿问:“加班?”
杨时屿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
靳舟用中指弹了弹黑色假面下的防滑链,就差没吹口哨:“你可真行啊,杨时屿。”
假面后的双眼闪过一丝忍无可忍的戾气,杨时屿哑着嗓子说道:“去楼上的房间。”
靳舟自然不乐意:“我还在卧底——嘶,别掐我腰!”
第46章 箭在弦上
从酒会会场出来,正门旁边有一台客人专用的电梯,可直达汪和泰包下的楼层。
杨时屿从储物柜里拿回自己的手机等物品,一言不发地搂着靳舟的后腰进入了电梯。
电梯是高层观光电梯,外面是繁华的黑金夜景,电梯里流淌着柔和的音乐。
尽管狭小的空间内没有别人,但头顶明摆着有摄像头,身穿旗袍的靳舟仍然不敢放松。
杨时屿应是也顾忌着摄像头的存在,没有取下假面,也没有跟靳舟搭话。
两人沉默地等待着电梯抵达楼层,杨时屿始终看着电梯面板上的数字,而靳舟则是斜靠在扶手上,偏着脑袋欣赏窗外的景色。
钢化玻璃像是一块透明画布,背景是无限延伸的都市夜景,而主角却是映照在画布上旗袍美人。
现代又古典,华丽又素雅。
靳舟自己也是没想到,旗袍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能磨平他这大老爷们儿身上的棱角。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楼层,打断了靳舟的“孤芳自赏”。
杨时屿长手一伸,搂住靳舟的后腰,算不上温柔地把他带出了电梯。
厚重的地毯抹去了两人的脚步声,靳舟还是第一次来到套房的楼层,只见宽阔的过道里放着不少艺术品,墙上还挂着他欣赏不来的油画,像是进入了空无一人的美术馆。
靳舟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着,这时,杨时屿突然停下脚步,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房卡。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靳舟便被杨时屿粗暴地拽进了房间里。
预想中的黑暗并没有出现,宽大的落地窗使房间洒满了朦胧的月光。
靳舟还来不及感叹不愧是豪华套房,就被杨时屿压在门板上堵住了嘴唇。
陌生的假面后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但靳舟却莫名感到了一种被陌生人侵犯的兴奋。
——不对,不是陌生人,是陌生的杨时屿。
平日里冷静又理智的法官大人像是失控了一般,凶狠的亲吻让靳舟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堪堪撑住杨时屿的肩膀,刚找着空隙说出一个“你”字,却又被杨时屿的舌尖扰乱了气息。
过了好久,像是终于缓解了无处发泄的怒火,杨时屿松开靳舟的嘴唇,来到他的耳边,咬着他的耳垂说道:“找监控。”
靳舟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杨时屿没有开灯,也没有把他带去床上。
即便是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也可能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在房间里安装了监控。
两人默契地分开,一人去了卫生间,一人去了卧室。
查找一圈后,靳舟没在房间里发现摄像头,而另一边的杨时屿应该也没发现,把假面取下来扔到了床头。
和平时戴的金框眼镜不同,单薄的假面容易往下掉,因此两侧的防滑链比眼镜上的防滑链要粗许多,重量上也重了不少。
“这是汪和泰给你准备的吗?”
趁着杨时屿去开灯的空挡,靳舟关掉袖子里的摄像头,无所事事地倒在床上,拿起那精致的黑色假面盖在了自己脸上。
不得不承认,汪和泰还真是有心,假面后的松紧带换成防滑链,完美地贴合了杨时屿的气质。
透过假面的眼洞看向天花板,视界里突然出现了杨时屿的脸。
靳舟知道接下来杨时屿会找他算账,但非要算的话,他们两人都瞒着对方行动,谁也没立场说谁。
“你还真好意思说你加班。”
靳舟决定先发制人,占领道德高地。他最不怕的就是辩论,就算对方是法官又如何?论起法庭辩论,他的经验不知比杨时屿丰富多少。
然而靳舟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杨时屿压根就懒得跟他讲道理。
假面被扔到一边,杨时屿用膝盖卡进靳舟的腿间,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吻了过来。
旗袍下方再次被人入侵,但这次靳舟并不反感,温热的大手反而撩起了他从进房间后就一直压抑的情欲。
“不是,你不解释一下吗?”靳舟不喜欢这种节奏失控的感觉,他勉强稳住紊乱的呼吸,推开杨时屿的胸膛,“直接开干是几个意思?”
如果靳舟没记错的话,两人的原则问题还没有谈好,现在杨时屿是在干嘛?
“解释什么?”杨时屿的眼底泛着红血丝,看靳舟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你老说自己纯爷们儿,穿旗袍是怎么回事?”
开衩的地方早已被杨时屿推到了靳舟腰间,露出了纯白的内裤和光滑的长腿。
“不穿旗袍我怎么进来?”靳舟曲了曲膝盖,想要坐起身跟杨时屿把这事掰扯清楚,“倒是你,我看你跟汪和泰挺熟的啊?”
不过靳舟才刚把手肘撑到身后,便又被杨时屿狠狠摁回了床上。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下方响起,靳舟只感觉屁股蛋子一凉,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见他新买的白色蕾丝女士内裤,已被杨时屿撕成了两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靳舟怎么能轻易停下?
杨时屿这忍者神龟倒是毫不在意,但靳舟是真的没办法刹车。他在心里犹豫了一番,最后咬牙道:“就今天这一次。”
今天过后的事,另外再谈。
第47章 消失之谜
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单,和被弄脏的杨时屿,靳舟只感觉生无可恋,心如死灰。
自打上小学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尿过床,结果现在倒好……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还说破釜沉舟,舟倒是沉了,沉的是他自己,沉下来躺平任草。
从五星级酒店的后门低调离开,靳舟和杨时屿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停车场。
这里挨着商务区,附近是成片的写字楼,白天时,这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但到了夜里这个时间,大多数上班族都已离开公司,这里比居民区还要安静。
此时孙义、小武和罗雪晴正焦急地等在停车场里,见着靳舟终于出来,几人都松了口气。
“靳哥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孙义的语气里还有些担心,“罗姐差点没装成服务员进去打探情况。”
靳舟一点也不意外罗雪晴会有这种想法,起先她还想她来混进这个假面酒会。
“就晚了几分钟吧?”靳舟嗓音沙哑地说道,声音里带着掩盖不住的倦意,“不至于。”
几人约定的时间是夜里零点,靳舟身上没有戴表,只能通过其他渠道了解时间,也正因如此,尽管已经过了零点,但孙义几人还是等了一阵,没有盲目地采取行动。
“杨法官怎么会在这里?”罗雪晴诧异地看向杨时屿,接着又打量了两眼靳舟,“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罗雪晴是报道强奸案的记者,曾参与过庭审的旁听,自然认得出杨时屿。
至于靳舟,眼眶泛红,嘴唇红肿,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劲,也难免让罗雪晴心生奇怪。
“你们认识?”不等靳舟回答,孙义便接过话茬,看了看杨时屿,又看了看罗雪晴,“这是我们靳哥的老——男朋友。”
在靳舟的死亡注视下,“老公”的“公”字没能说出口,孙义识时务地换了个说法。
罗雪晴到底不是靳舟那帮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兄弟,在这种场合下,还是正式的称呼更为合适。
她震惊地看向两人:“男朋友?!”
“看到那边那个人了吗?”孙义完全不给罗雪晴消化信息的时间,又调转视线扬了扬下巴,指着不远处的另一辆车说道,“坐在车里的那个煞星就是杨法官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