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小时中喝了三杯葡萄酒,此时面颊酡红,劈手夺过被周封抢走的手机,得意道:“我说的吧,你们还不信。”
刘扬帆歪着嘴似笑非笑,一拍大腿道:“那成了,我们几个去门口会会他。”
叶钦立刻换了副面孔,一把拉住他:“不准去。”
赵跃:“哟,阿钦心疼了,舍不得咱们动他。”
叶钦凶巴巴瞪他一眼,打了个酒嗝,摇头晃脑地说:“让……让他在门口等着。”
孙怡然一头雾水,见叶钦不说,转而去问周封,周封在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赵跃和刘扬帆也但笑不语。她好奇心发作,站起来就要亲自出去看看。
叶钦醉得神志不清,还记得孙怡然先前追过程非池,顿时警铃大作,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挡住门:“都不准去,谁去我跟谁绝交!”
“好了好了,都坐下歇歇,”刘扬帆给两人各端来一杯果汁,对孙怡然解释道,“阿钦家里的佣人,我们刚才打赌赌他找不找得到路呢,没什么好看的,等不到人他就自己走了。”
孙怡然半信半疑地接过果汁,巡视几人一圈,说:“你们好坏啊。”
周封无所顾忌地笑,把门口的叶钦往回拉,意味深长道:“佣人就是用来指使的,这哪能算得上坏。”
叶钦坐回沙发上,心里还是闷闷的,完全没有“打赌”赢了的开心。他不胜酒力,几杯酒精浓度极低的葡萄酒都让他头疼不已,脑袋里像被塞了浆糊一样七乱八糟。
另外几人昨天玩了个通宵,这会儿都累了。孙怡然作为这里唯一的女生,理所当然地占了包间里唯一的休息室。刘扬帆把投影幕上放着的文艺片声音调低,几个人瘫在沙发或者躺椅上各自打瞌睡。
在酒精的作用下,叶钦也渐觉疲乏,揉了揉额角,抱着柔软的抱枕慢慢阖上眼睛。
再次醒来时,墙上的挂钟指向夜里九点半。
叶钦在白天的电话中答应过母亲今天晚上回家睡,坐起来扭扭脖子,头已经不怎么晕了。
捡起扔在地毯上的外套,顺便踢了一脚挂在沙发边缘的周封的屁股,惹得他在梦里直哼哼,砸吧着嘴念叨“再叫一声哥哥听听”。
走在过道里,叶钦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一个程非池的未接电话,时间是一个小时前。这么一算,他在门口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叶钦撇撇嘴,心想算他识相,没再打电话来把自己弄醒。
走到门口大堂,有服务生迎上来说外面下雨了,问需不需要帮他把车泊到门口,叶钦把车钥匙递过去,两手插兜,悠哉地在大堂里转了一圈,欣赏一番刘扬帆爸爸附庸风雅买来挂在墙上的大师名画,接着无所事事地晃到门口看外面雨有多大。
春雨如同丝线般细密连绵,加上外面天黑,能见度极低。可叶钦却能透过雨幕,看见外面廊下的石柱旁站着一个人。
那人也在向这边张望,接着缓步走来。走到跟前的时候,叶钦看见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成一缕一缕,身上也湿了,外套从肩膀到前胸都被洇出大片深色,里面的衣服说不定也遭了秧。
“结束了?”程非池先开口,“走吧,我给你打车。”
“欸。”叶钦喊住要转身的程非池,垂在身侧的手无意中碰了一下他的衣角,摸到一手沁了雨水的湿冷。
程非池扭头,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叶钦喉头滚动两下,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着一滴雨水从程非池额上滑下,滑过平整的眉心,沿着高挺的鼻梁,蜿蜿蜒蜒滑到鼻尖,最后滴落在肩上,没入布料里不见踪影。
半晌之后,叶钦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开车来了,门童去帮我取车了。”
程非池听了他的话,转回身来,表情有些迟疑。
正当叶钦以为他要问为什么开了车还要他来接时,他说:“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五分钟后,两人一起坐上出租车。程非池报了叶钦家小区名,等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才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将额前的湿头发拨到一边。
察觉到聚在身上的目光,他偏头看叶钦:“怎么了?”
叶钦慌忙收回视线,摇头不语。
到小区门口雨势渐弱,下车后程非池带叶钦沿着有树荫的路走,脚步有点快,叶钦跟不上,在后面喊他:“喂。”
程非池应声停下脚步,叶钦却怂了,耷着肩膀慢吞吞跟上去,低头不敢看他:“你、你生气了啊?”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等待批评的小朋友,程非池唇角微弯:“你不生气了?”
叶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前几天的故意疏远,登时更不好意思了,脸憋得通红:“我不生……不对,我就没、没生气。”
他心里一团乱麻,说话也跟着结巴。想到程非池站在雨里等了他两个小时,他的胸口就鼓鼓胀胀的,还有些酸麻,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似的。
回应他的是程非池万年不变的一个字:“好。”
“好什么呀你就好!”叶钦顿时憋不住了,不知道在气他还是在气自己,“我没出来你就不会多打几个电话?还有,这么大个人了,就不知道找个地方躲雨啊?”
程非池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笑容的弧度反而越发明显,眼角眉梢都沾上笑意:“不生气就好。”
他没把那会所门前不让人站的事情告诉叶钦,他从未出入过那种场合,下意识就不想给叶钦招麻烦,索性雨是中途才开始下的,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叶钦却被程非池的好脾气弄得无言以对,宁愿他像以前那样绷着脸教训他“自己做过的事自己负责”,哪怕再把自己拎到派出所吓唬一顿也行啊。
他不明白这种情绪叫做愧疚,只觉得浑身难受亟待发泄,想了半天,哼哼唧唧地甩锅道:“让你之前不搭理我,现在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了吧?”
程非池险些笑出声。为了给叶钦面子,轻咳一声,坦诚道:“嗯,不好受。”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程非池从口袋里摸出四根棒棒糖,叶钦立刻一扫阴霾,眉开眼笑:“给我的?”
他当然知道这是给他的,但是还想从程非池口中得到承认。今天刷到那条朋友圈的时候可把他郁闷坏了。
程非池的回答自是干脆:“嗯,给你的。”
叶钦把棒棒糖一股脑塞进里面的卫衣口袋里,肚子那儿立刻鼓起一块,刚才还可怜巴巴认错的小朋友摇身一变成了满载而归喜气洋洋的小朋友。
小朋友装好糖果准备回家,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环顾安静无人的四周,冲程非池勾勾手指,小声说:“你过来点。”
程非池往他跟前挪了一步。
“哎呀,让你靠过来啊。”
叶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