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瞬间使他头脑发热起来。直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遥远的记忆扑面而来,他一把推开求他别管闲事的女孩子,大跨步走过去,“放开他。”
弱小的男孩子没想到会有人为自己挺身,战战兢兢投来感激的一瞥。
“这些钱你们拿去。”
等他们散开,他扶起男孩子,“这钱你拿着,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说…就说…”说什么呢?他终归不是陈天明。他永远也成不了陈天明。
那短发的笑脸又一次闪过脑海,他终于确信,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她,他顿住脚步,告诉默默跟在身后的女孩子,“抱歉,我们不合适。”
说完立即转身离开,不去看那红着眼睛的女孩子。
从那以后他收了心思,一心一意扑在学习上,他考上这座城市最好的大学,埋头苦读四年,毕业后父亲问他要不要来江氏帮忙,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也不是介意什么,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这城市的大型公司大都和江氏有点瓜葛,他索性选了家成立不久的创业公司,这世界正发生着某种变化,虽然缓慢,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
毕业第四年,已经是公司合伙人的他又一次接到父亲邀约,那时候江家二少正在势头上,他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定要他过去,“我老了。不想看到你们兄弟一直这样。”他到底不忍心,答应父亲试一试。
很多年以后他一直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如果他不曾去江氏,那个女人也就不会狗急跳墙,虽然他阴差阳错地逃过一劫,可是那叫做长生的男孩子就那样没了,他那个弟弟也丢了半条腿,在医院里摔摔打打惹得医生护士个个避之不及。出了院暗地里就开始调查,结果查到是自己的母亲在搞鬼,只能不动声色咽下这苦楚果,同时小心翼翼掩盖了一切。
他是知道的,却并没有拆穿他,他甚至有些同情他,人这辈子,什么都能选,独不能选择父母。
不管怎样,这一切终归因他而起,可他又能怎样,谁叫他姓江,“你姓江,江氏就是你的使命。你弟弟这样了,你不能再叫我失望。”父亲又一次告诉他。
于江家二少,江城内心是愧疚的,如果不是他,他何至于被冠之于“二少”,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少了半条腿,就这样吧,暂时接管江氏,是的,暂时,他不相信江家二少会永远颓废,这个江氏,他只是替他看着,这份家业只属于江家二少。
他的愧疚一直延续到两年以后,他无意将她妹妹带入他的世界中,事实上要是那天他知道他在,他是不会叫她进去坐坐的。可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欠了他的,他以另一种方式偿还。同时他还给了他线索,让他查到他那个大伯做的好事,让他对自己的母亲释怀,他想,他是不欠他的了。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一切的起因,其实要从记忆里那张笑脸说起。
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她。
这些年他没有打听过她的消息,他无比坚决地认为她一定和陈天明在一起,她们曾经那样要好,对着陈天明她笑得那样灿烂,她的归属,一定是那叫陈天明的男人。
可是似乎,一切和他以为的不太一样。
酒店门口,只一眼他就认出她,她变了许多,虽然留了长发,从前的笑容却不见了,西装下她冰冷得体,他一瞬间知道她不快乐。她为什么不快乐?他不得而知。
一面之缘的路非凡冒出来,叫着他日思夜想的名字,亲昵地站在她身旁,而他呢,只能疏离地打着招呼,她却忽而抬头看他,只淡淡的一眼,没什么情绪的一瞥,他就又燃起希望。
他不太会讨好女人,那些手段,他也不愿意用在她身上。
不咸不淡地在她身旁待了两年,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温和的,只那一次他心浮气躁,在她家门口抽了一整夜的烟,他是不常抽烟的,可是那一次他真的不舒坦,为什么她这么拒他于千里之外?
之后她问他会不会娶她。他有些难过,难道他就不值得她奋不顾身地去爱一次么。可是他仍旧妥协了,不是像她妥协,而且像自己妥协。妥协的结果是父亲的震怒,看到他那样生气,他觉得可笑,“我和你不一样。”说完他就拿着户口本离开了。
没想到她答应的那样痛快,他是欣喜的,那一丝委屈已经不算什么,他很快从租的房子里搬倒她的小两室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只除了他心头的那根刺,陈天明。
陈天明的再次出现,一度令他惶恐起来,他确实调查过他,没有什么比收了心的浪荡公子更加有诱惑力,更何况这浪荡公子还是她的初恋情人,他们曾经那样要好,现在又在同一家公司,每□□夕相对的时间比他这个丈夫还要多,他简直不敢想。
“怎样确定一个女人心里有没有你?”他问助理,刻板的助理打量他,言简意赅地甩给他四个字,“让她吃醋。”
“这不行。”他果断拒绝,他不能那样,为了试探她去和别的女人刻意暧昧,他做不到,他不能叫他伤心。
“那就短暂消失,她要是在意你,不会不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