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张苍白却精致的脸,漆黑的竖瞳染上一层薄薄的血色,给人一种可怖的邪气。
“林良钧。”康雨杰叫出他的名字。
“我姓白。”
白良钧用沙哑的嗓音纠正他,脚踏尸山血海的他如同修罗一样妖孽诡魅,仅仅一个眼神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叫白良钧。”
“我的岐哥哥取的。”
康雨杰抬手压下一侧一人手中的枪,稳下心神冷静的和白良钧谈判,“林家的人都是你杀的?”
“下一个,就是康家和魏家。”
“你的不幸都是林家造成的和其他人无关,你何必牵连无辜?”
康雨杰清楚,不惊动任何人混入基地并虐杀林家所有人,白良钧的实力强到可怕,能和平解决就尽量别使用武,以免徒增伤亡。
“我以为我有了补偿,无法终结的生命中有了存在的意义。”想到白岐,白良钧是幸福的。
可是很快,幸福的光彩熄灭,他的眼中笼罩上一层灰蒙蒙的绝望。
“但是,我很不幸,你们也不幸。”
他刚找到存在的意义,这个世界就要抹掉他的存在。
冰霜蔓延,一个巨大的牢笼平地崛起困住所有人,鲜血飞溅,覆盖住地上已半凝固的血液,为洁白晶莹的冰霜重新刷上一层颜色。
“十几年来欠下的账,也该连本带利的偿还了。”
白良钧大开杀戒,冰霜以势不可挡的速度不断向外扩延,鲜血染红了大地。
诡异的黑气在半空中凝聚,并逐渐扩大,隐有吞噬所有之势。
“白良钧!”
眼见康雨杰要死在白良钧手上时黑七总算赶到了。
白良钧脸上浮上一层焦躁不耐的煞气,三番两回的弄不死黑七的挫败已让他本就不稳定的精神濒临爆发。
看见白良钧露出它十分熟悉的凶悍戾气,黑七急了,“白良钧,你会让你的岐哥哥伤心的。”
白良钧怔愣一瞬,眼中闪过抹茫然。
黑七瞥了眼上空蠢蠢欲动的黑气,再看白良钧当前焦躁疯狂的模样,哪会看不出他此时的不正常?
“霍渊!”
“周非胤!”
“秦文阑!”
“庞枢!”
……
黑七一个个一遍遍的大声叫着,试图唤回他一点理智。
黑七口中叫出的名字白良钧肯定自己不认识,可潜意识中又无比熟悉,似曾相识。
他扶住额头,陷入混乱记忆中的他表情有些扭曲。
“噗!”
一根金属化作的尖锐长矛刺穿了毫无防备的白良钧的后背。
“!!”
黑七惊吓住了。
渣白的男人让人串成串了,渣白会撕了它的吧!?
黑七抄起一把小范围伤害的枪四处扫射,顶住来自四周的攻击压力冲上前把穿成串的白良钧摘下来,扛起就跑。
它真是服了。
这一世的白良钧精神上虽不正常但胜在单蠢好骗,渣白到底干什么蠢事把人刺激到理智全失毁天灭世的?
‘被你杀了一回又一回,本智能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跑来救你,我都感动到我自己了。’
黑七一边逃一边喋喋不休的吐槽。
庄园中。
在得知白良钧让人串了的消息时白上神第一时间挣断了禁锢,面上再也维持不住素日的冷静,表情凛冽的吓人。
黑七是驾驶着小型飞行器回来的。
当白岐把一身血污,脆弱的仿佛一碰既碎的白良钧瓷娃娃抱回房内时,眼中的煞气都快溢出来了。
“知道你护短,但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黑七坐在茶几上,拆开一包过期薯片‘喀嚓喀嚓’的吃着,但食之无味。
“他一人孤胆英雄一样闯入首都,屠了林家一家,在首都大开杀戒,可造了不少的孽。”
“……”
“他的伤重不重?”白上神漠声问。
“外伤没事,已经治疗了,但内伤严重了。”
“我在给他做检查时检查出一个问题。”黑七话锋一顿,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他……活不久了。”
白上神“……”
“你曾和我说他是不死的。”
“从林皓白收集的资料中可以得知他的体质特殊,拥有逆天的再生能力,末世后他觉醒两种异能,一种冰系,一种未知的吞噬。”
“他觉醒后便出逃了,因此林皓白手中并没他往后的身体检查资料。”
“刚才我帮他疗伤时顺带为他做个全身检查,那种未知的吞噬异能破坏力十分强大,但相对的,每当它强大一分,他的身体也会遭受一定程度不可修复的伤害。”
“人类世界有一个矛和盾的故事,白良钧目前的身体就像矛和盾。”
……
‘我快死了。’
‘岐哥哥,你不能抛下我不管我。’
‘岐哥哥,我死了,你会陪着我吗?’
‘真无情。’
……
之前白良钧的古怪似乎都有了解释。
他应该知道了自身的身体状况,知道自己快死了,害怕无措的他试图寻找他的安慰,拥抱,而他……
他只当他是吃醋,无理取闹,从而并不在意,他应该很害怕吧?
白良钧敏感,精神脆弱,没有安全感,他以他为天,把他当作自己的依靠,自己的全部,可当他最无助的时候他的天却一点都不靠谱的塌了。
“可以……”白岐的声音有点干,“可以强制的把异能剥离吗?”
“可以。”黑七回答。
“但死的会更快。”
白上神沉默了。
屋内静悄悄的,气氛格外的压抑,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不管不顾潇洒惯了的白上神第一次有了无力感。
“他还有多少时间?”白上神问。
“不再使用异能的话应该可以多撑点日子。”黑七回答。
白上神点点头,转身出屋,“让他多睡一会,你守着。”
“你干嘛去?”黑七问。
“借你飞行器一用,去首都问候一下伤了我家宝贝的人类。”
黑七“……”
修罗场,好想围观。
白良钧混混沌沌似乎睡了很久,梦中他看见了很多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画面。
一身玄色大敞小憩在合欢树下的男人。
扎着小辫瘫在电脑前的男人。
白衣素雅放肆张扬的男人。
……
每一个男人相貌都不同,但白良钧却总觉的他们本是一个人。
白良钧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是雕着绯色红花的天花板,腰上似乎被一股力道圈抱着。
他低下头,循着手臂看见了白岐,而
自己则正窝在他的怀中。
“……”白良钧呆滞住了。
发生了什么?
他模糊记得自己似是发了疯,当时的他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