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毒,还上山为我寻找解毒的药草。彼时我虽在昏睡,可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得,都知道。”
陆黎当然记得他做过的事,他付出了一片真心,到头来却换来男人的不告而别。
似乎发现男人听的入神,燕融试探性的揽住他的腰,继续说:“我自小在冷宫中长大,早就看遍了人情冷暖,在遇到你之前,还从未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你称我为娘子,还说要攒钱为我买新衣服。你说要攒满一瓷罐的钱,为我们成亲做准备。遇到老虎时你大喊‘娘子你快走’,自己被咬伤也全然不顾。我当时就在想,为什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陆黎眼眶通红,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
他使劲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颤声道:“所、所以你就走了?你留下我一个人就走了,你,你太坏了你……”
燕融轻吻他的眼角,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麟儿,你是想起来了?”
见陆黎一脸悲伤,他接着说,“齐王与我虽是兄弟,却无兄弟情谊。我回王都是为了复仇,不想把你牵连进来。”
“在除掉熊战后,我也曾回桃源村找过你,却没有找到。”
“但没想到,是你来找我了。”
陆黎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用拳头捶打着燕融,说道:“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燕融低头覆上他的唇,一句细语湮灭在唇齿中。
“我爱你。”
五日后,新皇登基,举国同庆。但这次不同于以往,这天除新皇上位外,也是新皇迎娶他皇后的日子。
民间纷纷猜测着皇后的身份,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能得到如此的恩宠。走的说书人甚至杜撰了一些话本,说早在新皇边境抗敌之时,女扮男装的皇后就与他们的陛下产生了一段不可说的爱情故事。
除了新皇登基和迎娶新后外,更受瞩目的则是丞相府。由于燕融曾与长孙玉儿有过婚约在先,现下又单方面的迎娶了皇后,不知丞相大人会不会揭竿而起,斥责燕融不守信用。
但让那些茶余饭后闲谈的人没想到的是,丞相府首先提出了解除婚约,以后也没再翻起什么风浪。
流言这才纷纷平息了下来。
陆黎生无可恋的坐在梳妆台前,他望着铜镜里被装扮成新娘子的男人,不由叹了口气。
为他梳的红铃道:“娘娘为何叹气,大喜的日子里,自然应该高兴才是。”
是是是,我的红铃姐姐。
陆黎是真不知道燕融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把他那从小就接受封建思想教育的爹给说通的,不但解除了他和长孙玉儿的婚约,还允许他把家里唯一的儿子给“娶”走。
陆黎问红铃,红铃也是笑而不语,只说:“陛下不让奴婢说。”
闲着无聊的陆黎问系统:“他究竟是怎么说服丞相的?”
系统说:“据说他推了所有的折子,在丞相门前跪了三天。”
陆黎说:“就这样?”
系统:“关键是他推掉的那些折子,都被送到丞相府里了……燕融跪的那三天,丞相也在不眠不休的批折子。”
陆黎:“……”
原来他老爹不是被燕融的深情感动,是害怕再经历被奏折支配的恐惧,才勉强接受的。
陆黎又问:“常青怎么样了?”
系统说:“还在丞相府啊,能怎么样。”
陆黎惊诧的说:“我都不在了,她为什么还能住在丞相府?”
系统却表现的比他更惊讶,说道:“你不在了还有长孙玉儿在啊,怎么净咸吃萝卜淡操心。”
陆黎:“……”哦,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却没再搭理他。
第二次穿婚服,而且这次还是新娘的婚服,陆黎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就是凤冠霞帔穿在身上,真他妈的重。
用金丝细线穿过的红盖头盖在他的头上,陆黎眼前一红,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身后的宫婢替他提起长长的红袍,陆黎把手搭在红铃的手上,在她的带领下踏出了门。
陆黎听到了欢快的奏乐声,宾客的笑闹声,还有各种各种嘈杂的声响。
红铃带着笑的声音传在耳边,说道:“陛下。”接着,微凉的手掌握住了他,给陆黎带来无与伦比的熟悉和安心。
陆黎被他牵着一路带到了寝殿里,喜婆把陆黎领到了床头,他挺直背脊,在铺着大红被子的床上坐的规规矩矩。
繁琐的细节什么“早生贵子”,“百年好合”都被陆黎自动的略了过去。
在每一项仪式做完之后,就会有一个机械又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提示着he度在增长。
这声音仿佛也在暗示着他不久后即将离开,让陆黎变得越来越心神不宁。
等到所有人都出了寝殿,偌大的寝殿里变得静悄悄的之后,他才从胡思乱想中脱离出来,凝神听着缓缓向他走过来的极轻的脚步声。
像拆礼物一样,鲜红的盖头也在期待中被缓缓的掀开。
陆黎抬头,望着那个长得好看的不得了的男人,眯眼甜甜的笑了,叫了一声:“娘子。”
燕融也笑了,他的黑眸里映照的都是陆黎的模样,回应了一声“相公”,接着情不自禁的俯下了身,攫住他涂上了胭脂的唇。
陆黎抱住他,胳膊在他的后颈收紧,加深了这个亲昵又甜蜜的吻。
恰在此时,陆黎却听到了一个突兀的,却异常熟悉的电子音:“he度到达100,下一个世界加载中……”
陆黎面色有片刻的纠结,他在系统询问要不要留下来的时候,咬牙拒绝道:“不。”
陆黎气息不稳的推开了燕融,男人眼中都是缱绻的爱意,他望着陆黎,调笑般的说:“以后便是我要叫你娘子,而你称呼我为相公了。”
陆黎眼眶通红,鼻尖酸涩,险些掉下泪来。他又紧紧的抱住燕融,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不让男人见到此时自己的表情。
陆黎竭力稳住颤抖的声线,任性的说道:“不,你是我娘子,我怎么能叫你相公呢。”
燕融轻拍他的背,轻笑道:“好,麟儿说是娘子便是娘子。那以后我是娘子,你是相公,如何?”
陆黎嗯了一声。
他闭上眼睛,灼热的泪滴滴落下来,落进鲜红的衣袍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黎一声声的重复着:“娘子,娘子,娘子……”
燕融莞尔道:“相公。”
陆黎却突然说:“娘子,我就要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