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种被纵容的错觉。
谢黎停了几秒,哑声笑起来:“是,病得要死了。而且‘药’就在嘴边上,你说我吃还是不吃啊,班长?”
郁睿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烧得不正常了,不然也不会趁着黑暗、趁着那人看不见自己眼底真正的情绪、趁着所有责任都不必负所有真情都可以装作假意——
他听见自己冷冷淡淡地笑了声。
“随便你,反正我也没力气。”
“——!”
谢黎握着郁睿的手腕,蓦地收紧。
铁箍一样,几乎要把人的骨肉都拧碎了揉在一起。这样僵持数秒,谢黎一点点把人拉向自己。
确实没有任何反抗,黑暗里连少年如何的神情他都看不清。
郁睿被他拉到最近,然后抵在楼道的墙壁上。谢黎一点点俯身,嗓子里和胸膛间逸出嘶哑得不像笑的笑声。
“……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班长?”
不同于上次面对同样的情况,郁睿那种几乎随时要炸毛的紧绷,这一刻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放松——甚至带着一种大病未愈的慵懒冷淡。
“我说我没力气,随便你做什么,我都反抗不了。”
郁睿明显地听见,自己的话声刚落,谢黎的呼吸就明显更沉了两分。
黑暗里,早有心理准备的郁睿还是轻皱了下眉。
……这人是随时随地在准备发.情吗?
在郁睿走神这几秒,谢黎已经低得离他更近,那种滚.烫的呼吸拂过郁睿的耳侧,带着能把人灼烧起来的温度。
太近了。
好像要吻上来一样。
郁睿脸颊微烫,他犹豫了下还是侧开脸,“回楼上。”
“……什么?”谢黎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哑地摩.擦着耳膜。
郁睿脸上温度于是更重,“回,楼上。”
“为什么。”
郁睿噎了一下,“这里会有人经过。”
“……好。”
郁睿刚听见这个回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腰上腿上各自一紧,然后下一秒重心腾起——谢黎竟然直接把他抱起来了。
这种被完全当做柔弱方对待的行为让郁睿险些前功尽弃。
他猛地攥紧手,然后硬是咬着牙逼自己松开了。
谢黎这一次最快速度把郁睿抱上楼。
郁睿深感耻辱地被他抱着拿出钥匙打开门,在身后房门关上的时候,郁睿终于忍无可忍。
“……放我下来。”
谢黎停顿了下,依言。
郁睿扶着鞋柜站稳身,然后察觉什么,猛地抬手抓住谢黎的手。
客厅里只有窗户漏进一点月光来,昏暗中,谢黎回眸看向郁睿。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不用开灯。”
“……”
谢黎轻眯起眼。
须臾后他垂眸笑,声音哑然,“好,不开灯。那你喜欢在什么地方。”
“?”
“你毕竟是第一回吧,还是按照你喜欢的来。厨房?客厅?或者——”谢黎的视线似乎顺着郁睿的手腕落到他指尖按着的地方,“鞋柜上?”
“——!”
郁睿维系的淡定有一瞬间险些裂开。
他在心底默念无数遍“这就是个变态”“对变态来说这种话很正常”后,终于艰难地开口。
“回,我卧室。”
这一次郁睿没给谢黎额外机会,他快速摸黑换好鞋,然后匆匆进了卧室。
他没看见的是,他身后谢黎面上那点笑意,倏然便退了个一干二净。
在黑暗里站定几秒,谢黎也换鞋跟了进去。
谢黎进到郁睿的卧室里时,郁睿已经站在书桌边。
他正拉合最后半页窗帘,垂手时听见动静,窗边身影修长的少年侧过身,声音听起来透着股子冷淡的安静。
“小梨还有两个小时到家,你在那之前走。”
谢黎慢慢咬紧犬齿,一两秒后倏然而笑,“行、啊。”
“……”
郁睿站在窗边,僵了几秒,他心底无声地叹:希望明天起来他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不过,他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样想着,郁睿抬手,去解自己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不用解。”
“?”郁睿抬眸。
然后他看见黑暗里谢黎走过来,带着某种让他想转身逃掉的压迫感。谢黎哑声笑着重复一遍,“我说不用解,因为我喜欢直接撕开。”
话声落时,谢黎已经站到郁睿面前,伸手拉下了他的手。
郁睿僵了两秒,卸掉力气。
谢黎把他拉到书桌旁,“你选卧室,我选这里,”谢黎屈指,在书桌上扣出低低的声响,“怎么样?”
郁睿想了想,偏开脸,“随便。”
“——!”谢黎的瞳孔轻缩起来,到某一秒,他低下头哑声地笑,“好,那就随便。”
呼吸终于覆下来。
郁睿坐在书桌上,侧靠着桌后的白墙,慢慢阖上眼。
他指尖搭在冰凉的窗台边沿,那里有石头的底座,不知道是什么质地,在这样的夏末里也冰冰凉凉的。
一个吻轻落在他的耳垂上。
郁睿的手指颤了下。合着的眼睫也不安地动了动,只是又被按捺下去。
很快就会过去的。
郁睿这样安抚着自己,不管是手指尖上这点难耐的入骨的凉意,或者是别的什么事情。
——他是这样想的,直到那个呼吸和温度退开,而他的手指被人一把攥进掌心里。
郁睿错愕地睁开眼。
已经拉上窗帘的昏暗里,他看不清谢黎的神情,只听得到那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微微咬牙的怒意。
“原来今天一天,在医院里、在他们面前,你表现得那么乖巧而且反常,都是在酝酿这样的想法?”
郁睿怔着。
谢黎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你是怎么想的,不如说给我听——是觉得我就是只想和你做一次,只要让我满足了就可以甩开我了?还是今天以后,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