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
“疼,妈妈我疼!”
“我的腿,我的胳膊,啊!”
……
数以百计的怨鬼扯开了嗓子哀嚎,有之前的遭遇在,自觉见过了大世面的陶复礼这会儿反而淡定的多,他稍稍打了个哆嗦,但不妨碍他开口:“邵少师?”
邵云去和橘猫齐齐转过头。
陶复礼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眼底发虚,“少师,这些鬼……你看怎么办才好?”
邵云去径直看向不远处的陶宛然,她依旧僵立在原地,却早已没了意识,只剩下一具空壳。
他闭上眼,神识将整座凤山覆盖,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两遍,最终一无所获。
他面色近乎阴沉,这种敌在暗我在明,如芒在背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他搓了搓左手手心处的血痂,眼底暗芒涌动。
此仇不报非君子!
“少师?”慑于邵云去的气场,陶复礼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开口。
邵云去当下敛去脸上的阴沉,他捏了捏橘猫塞进他手里的猫爪,以作安抚,随即说道:“且宽心,我这就开坛做法,将这些怨鬼超度了去。”
……
做完法事已经是午夜时分,络腮胡保镖带着人连夜从县里的棺材铺买了一口现成的棺材回来,他们瑟缩了好一阵子,这才鼓足了勇气手忙脚乱的把陶宛然的尸体抬进棺材里放好。
只是这会儿,陶复礼自个儿尚且心有余悸,也没再埋怨他们拖沓了。
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邵云去掐着手指头在凤山上给陶宛然重新找了一处墓穴。
填上最后一铲土,他抓起一把纸钱往上空一扔,新坟就算是落成了。
陶复礼神情复杂,心底郁闷无从宣泄,他明白,他的三个孙子算是完了,陶家也要完了。
他心中百感交集,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不止,下山的时候一次都不曾回头。
大概是明知道这一遭是老天爷有意折了陶家的富贵,却依旧埋怨上了作为“罪魁祸首”的陶宛然。
回到京城的陶复礼当天晚上就病倒了,重感冒只是外因,更重要的是他卡在了心里那道坎上,不愿认命。
邵云去听说这事,又是一叹。
他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老天爷虽然有心算计陶家的富贵,借的却是赵申这把刀。而赵申,是他一手放出来的。
好在他也帮着陶家摆平了这桩麻烦,才没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两相抵消,只是这样一来,陶家之前送来的那一堆价值不菲的礼品,他收的不免就有些烫手了。
因而隔天一大早,邵云去就托老沈将那堆礼品原封不动的送回了陶家,顺便附上一枚养气丹,也算一点心意。
他随后就联系上了原庚省特务处处长,也就是后来调任京城特务处总处做副处长的何唯,将陶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毕竟除了邪道,还有谁会控制住数量巨大的怨鬼去千方百计的窃取他人的气运。因而听邵云去这么一说,何唯也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表示会派人着手调查这件事情。
只是赵申入境已经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了,这件事情调查起来又岂是那么容易。
邵云去挂断电话,想了想,又在术师界交流群里说了两句,顺便附上一张从港市陈家两兄弟手里要来的赵申的照片,托群里的大师帮忙留意一二。
接下来的日子里,邵云去一边等待赵申的消息,一边隔三差五的接一回丹药生意。只可惜事情没能遂心如愿,赵申就仿佛是平地消失了一样,全无半分消息传来。
时间就这么如流水般过去,转眼间卫修洛已经在秦氏工作了整整一个月。
邵云去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卫修洛正捧着一小沓钞票发呆。
这是他辛苦了整整一个月挣到的工资,抹掉可有可无的零头,四千六百元整。
秦氏集团主要是经营电子产品,有自己独立的手机品牌,也入股了几家电商公司,股份不低,正稳步迈入商场豪门行列,卫修洛现在用的这只手机就是秦氏名下的产品,性能还挺不错的。
说是进入秦氏实习,卫修洛还真的就是从零做起。
秦氏一直都有资助贫困地区大学生的习惯,但是这笔资助并不算多,勉强只够这些学生的学杂费。至于生活费什么的还得靠他们自己去挣,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避免他们养成不劳而获的错误心理。
不过秦云舒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们会在每年寒暑假召集这些贫困大学生,报销来回车费,然后根据不同情况安排一批提供食宿的实习岗位。
一来只要这些学生足够努力,整个暑假外加寒假一个月的工资,再在学校申请一笔助学金,应付一整年的生活费绰绰有余。
二来,这些受过秦氏资助的大学生,因为有过在秦氏工作的经验,毕业之后起码有一半的几率会选择继续留在秦氏工作。这么一来,秦氏就有了一条还算完整的人才输入机制。
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秦云舒已经做了十几年。
而卫修洛正是被秦云舒安排进了暑假这一批贫困学生实习生里面,工作是在秦氏名下的手机直营店里面做销售。
工资方面,底薪一千,提成另算。
卫修洛到手的这四千六百块算是同一批实习生里面最高的,究其原因,主要是长得好。
赶上暑假小高峰,手机已经成为了准大学生们的必备电子产品,卫修洛就这么往手机柜台前一站。女准大学生眼前一亮,拖着父母就围了上去。男准大学生的母亲眼前一亮,拉着儿子就进去了。
哪怕是卫修洛抿着唇一句不发,照样也能把手机卖出去。
卫修洛哪管自己是不是成了同一批实习生眼红的对象,他只知道自己这一个月究竟吃了多少苦头。每天克服晕车的毛病上下班,在店里一站就是将近十个小时,并不是每个客人都那么好说话,遇上纠结的,顾不上喝水扯着嗓子介绍了半个多钟头,最后落个轻飘飘的一句‘我再看看’。
其中郁闷,难以言喻。更别说其他乱哄哄的糟心事,卫修洛都不知道这一个月自己是怎么度过来的。
他捧着这些钞票数了整整八遍,这才叹声说道:“我现在才知道,挣钱原来这么难!”
邵云去擦头发的动作一停,想想之前在港市,陈家兄弟塞给橘猫的那五百万元港币,以及它在马场赢回来的近四千万,非常违心的点了点头:“是啊。”
他扔掉擦头发的毛巾,爬上床抱住卫修洛,“辛苦我家修洛了!”
卫修洛躺在邵云去怀里,嘴角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不过现在想想,其实吃点苦头也不错,我也学到了不少……”
邵云去以为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的大道理,做好了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