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也没工夫管柏森对池霖多于好心、多于普通同学关心的态度,当务之急要把池霖从狂化的狼王手里救出来,其他的客人全部跑不见影,乔止还在失了智地掰吧台,大有把这栋小楼都捣成废墟的架势。
当前只有一个柏森可供联手,而且这头狼的实力不容小觑,绝不会帮倒忙,k略微评估,柏森去跟乔止搏斗,两头公狼对撞出的攻击性是不可控的,该由自己对付乔止。
“你把那个人类弄走,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乔止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给了怀里的池霖,和对角奄奄一息的男人,柏森懂k的用意,但这个血族公子哥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他们东区的狼拿他编了不少笑话,谁都看他不顺眼,按照k的尿性,看见狼王失控,总该喜滋滋地看热闹,他道德败坏,什么时候有这积极的好心救人了?
柏森在池霖身上看了一眼,又在k身上看了一眼,眼神微妙,但什么也没说,男人之间的压迫感和危机感同女人的第六感一样,气场相逆,撞出火花,但k也没有多嘴,瞪了柏森一眼:
“有问题?”
这种危机下,别的什么事都不值一提,柏森眼神阴沉了些,摇摇头,抢去把只剩半条命的男人拎走。
k哼了一声,他观察着乔止的一举一动,柏森刚捡起倒地昏迷的男人,乔止就更加暴怒,他硬是从吧台上扯出一大块建材,奔着柏森就去,池霖几乎被他的皮毛藏起来,只能看见一点影子。
k没有犹豫,直接跳起来,扑在乔止背上,手肘利索地锁住乔止的脖子,k的力气跟他的外形完全不是一回事,乔止狂怒地甩动身体,利爪在k胳膊上抓出血肉模糊的伤口,但也没能挣脱k。
k瞥见Yuri卷卷的白发,表情几乎狰狞地吼他:“过来帮忙!!”
Yuri着实有被惊到一下,乔止的狂化倒并非最惊人的,他震惊k会管这种闲事,把一条胳膊搭上也不放弃,由此得出一个结论:他哥哥不是疯了,就是——恋爱了。
k用膝盖猛踢乔止的脊椎,右臂锁喉,左手拽着右手向后使出狂暴的力量,乔止因为要护着池霖,机动性已经差了k一半,这时另一个白发纯种血族也扑上来,乔止踉跄了两步,拼死挣扎地保持平衡。
柏森不能再作壁上观,他配合两个吸血鬼,撞击乔止的左肩,轰然如巨山崩塌,乔止向后栽倒,把桌椅的尸体摔成了碎屑,但即使这样,他也不肯对池霖松手,浓密光泽的灰毛把池霖藏得严严实实,决不允许第二个人碰到他。
k在乔止摔倒的一瞬就抽身了,柏森控制乔止左爪,费尽全力才把这只手臂按在地上,k则和Yuri默契地掰乔止的右臂,他们刚一碰,乔止的暴怒增长到百倍,它疯狂地想要攻击三位,柏森险些控制不住,身体被兽爪顶起来,他暴喝着、浑身肌肉几乎炸出来,堪堪把兽爪压回地面,一来二去,地板都被打穿了,出现一个可怖的深坑。
血族真刀实枪地干架,伪装的风度都消失殆尽,连Yuri的表情都很暴戾,k更不必说,手法残暴,好不容易拽开一点缝隙,露出池霖的身体,乔止的吼声差不多能击溃所有在场的耳膜,即使三人异于常人,耳朵里也出现嗡嗡的回音,换作旁人,没有他们这样的血统和素质,恐怕已经被乔止撕扯成几十片。
池霖像是在怪物的皮毛里睡着了,他被两个奇怪的吸血物种惊醒,睁开眼,居然也和乔止一样,眼瞳都被红圈框住,显然是因为狼王汹涌的气味失去了理智。
他忽然抓住k的手腕,尖利的犬齿咬破了苍白的皮肤,他还在发狠,怕是打算咬穿k的骨头。
k当然被咬得痛毙了,但他除了额上的冷汗没作反应,微微蹙着眉,盯着池霖这副想致自己于死地、又凶又野的模样,手上的疼痛不太明显,反而胸腔里某处像被十字架的木桩穿透,又酸又涩,钝痛得要命。
这是池霖第二次咬他了。
Yuri语调失措:“k……这……”
k表情不变,由池霖咬着,血液灌满了小狼的口腔,淌下整个下颌,把那条红色围巾浸成了更深沉的颜色。
他用池霖咬穿的伤口借力,狼尖利的牙齿就扣在他骨头周围,k像没有痛觉,就这么用手臂把池霖拖出来,他这会脑子有点乱,可能是大股失血的缘故,伤口被池霖咬得麻木了,反而去注意池霖舌头舔到他皮肤的地方,不知道在自我安慰些什么。
乔止本来还在拼命挣扎反抗,k即使有Yuri的帮助也扯得极度艰辛,但乔止闻见怀里的血腥味,突然眼神涣散开,又凝聚出清亮的颜色,他瞬间恐慌地松开手,池霖成功被k拖出去,k想要抱他,但池霖的神智已经混乱不堪,竟反扑回乔止怀里,两只沾满鲜血的手紧紧地攥着乔止的皮毛,k觉得胸腔被第二个十字架穿透,但闷不做声,发蛮力去拽池霖的腰。
乔止皮毛都快被池霖扯下来,池霖一旦被拽脱一点,就猛地再抓住更多的狼毛,搞得救他的k反像拆散爱侣的坏人一样。
池霖就这么一路攥着狼毛反抗k,直到爬到乔止脖子上,像只寄生兽一样抱紧乔止的脖颈,粘在他的颈窝里面,无论如何也不肯撒手。
乔止感受到池霖的温度,和池霖胸口浅浅的心跳,理智暂时回归一些,他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声音如同加了混响、完全属于恶魔的音色:“他被我弄伤了么?”
k将自己血淋淋的右臂背到身后,绝不让乔止看到他的挫败,脸色比往常更苍白,冷声命令乔止:“醒了就放开。”
乔止脸上露出极大的痛苦,他没想到居然会到这一步,他的精神状态还不稳定,绝对不能再靠近池霖,但兽爪不敢弄伤池霖,池霖简直像用强力胶粘在他身上,乔止感觉力不从心,伤害别人再简单不过,但想要保护一个人却比登天还难。
乔止废了些功夫,终于轻轻捏住池霖的手腕,转头沉声交代柏森;“你多放点气味,把他抱走。”
柏森敏捷地过来,牢牢地卡住池霖腋下,k起了身,背着右手退到一旁,让给狼们表演,他的指尖不断坠下血液,滴滴答答的,却没人听见。
Yuri站在k旁边,两个养尊处优的血族狼狈得像从战壕里爬出来的,Yuri偷瞥k惨不忍睹的伤口,偷瞥k唇线紧绷的面孔,试探道:“你没事?”
k不理会他,或者根本就没听Yuri说些什么,干巴巴地盯着柏森和乔止一迎一合,脑子里神游天外,他麻木地想,此时此刻这种心情,是他长这么大从没体会过的。
乔止不得不用上一点力气才能拉开池霖扣紧的手,柏森再配合着扯他,分明是两个个体,乔止却错觉自己身上一块肉被柏森撕扯下来,池霖不可能反抗得了,柏森终于把他抱进自己怀里,池霖闹得厉害,手臂伸得长长的去够乔止,柏森立刻放出大量的气味裹住他,乔止也放出气息来安抚他,几秒的功夫就令他晕乎乎地睡在柏森身上。
乔止觉得浑身被掏空了,他知道这场闹剧,会有大量的后果绊住他,今天以后,想再见到池霖,不再是由他说了算的事。
乔止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是
看池霖已经完全昏得不知自己姓甚名谁的样子,狂躁都平息了,同时深深地感到荒诞,他离开酒馆前两声告别,居然是给这时用的。
乔止坐起身,压着难过,冷硬地命令他们:“快走。”
他目光追随柏森从酒馆毁坏的橱窗口踏出去,很无力地说了声谢谢。
喷泉广场到现在还封锁着,柏森知道乔止家里会压下这件事,而警员会走个过场,但要是问到他头上来,他一个字也不提池霖。
不然他把池霖带回自己的房,算怎么回事?
狼人不过圣诞节,这节是给血族放的假,但只放血族,对狼人不公平,学校干脆一齐大解放。
柏森没有带池霖回学校,而去了江边一套公寓,这地方本来是方便他玩乐的,他这几天假本来计划得满满当当,但被池霖完全搅乱了。
按照以往,这个时间柏森应当在舞台上弹贝斯,但他却成了被好友嘲笑的“宅男”,窝在公寓里,坐在床脚的皮靠椅里无聊地调琴,许多几年不碰的陈年旧琴也被他找出来调音。
晨间发生的事太离奇,过身以后总有种不真实感,落地窗外赤橘的霞光从江尽头爬满半边苍穹,投进这间公寓时,已经削弱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强度,昏昏的暖光投在他身上,手里的琴上,还有——沉睡的池霖身上。
柏森因为池霖发情期那回捣的蛋,常常发春梦,还撸了好几回,脑子里全是池霖那副朦朦胧胧的身体,乔止突然宣布占有他,更激发出柏森原始性的争强好胜,愈发渴望得到这个身体,但现在真人躺在他床上,柏森反倒“近乡情怯”,还因为拿人家做性幻想对象感觉特丢脸。
池霖从他抱回来时就在这床上沉睡,到了傍晚也没有醒的迹象,柏森怕他饿,点了人类的外卖,看池霖这样的身板,吃点佐料复杂的美味应该差不多够了,结果外卖凉透,他把收藏的所有琴都调试清理一遍,太阳都滑到了西边,池霖还在睡。
看来他和乔止放出的气味压迫性太强,到现在仍有副作用,柏森将手里的吉他轻轻地靠在落地窗上立着,站起身来向床边靠近。
他表情严肃,还掺着几丝无措,说到底他也只和池霖见过两面,头一面还……是那种难以启齿的情况,所以柏森不太知道该怎么跟池霖接触,他纠结了会,拍池霖的肩膀,即使不吃饭也得叫起来喝水,柏森拍了好几下,池霖的脸仍旧沉沉地陷在羽毛枕头里,看来在他的床上获得了极好的睡眠体验。
柏森拍着拍着,身体也伏下来,他闻到池霖身上交融着乔止的味道,很窝火,一时忘记来找池霖干嘛,手指拨着池霖柔软的发丝,眼神也变得不太对劲,他将池霖遮住面孔的碎发都拢上去,记忆里模糊的样子因为直观的视觉冲击全部深刻地刻进脑子里。
柏森凑得过近,已经到了危险距离,他按住池霖的红唇,带着探究轻轻梁了两下,他已经被池霖的气味弄昏了头,乔止渗进池霖骨子里的味道更是叫他没多少理智,捏住池霖的下巴姿势别捏地吻上来,他含着池霖的嘴唇,逐渐变得更贪婪,想要到池霖嘴里去,便捏住池霖的鼻子,让他喘不了气。
果然池霖立刻打开嘴呼吸,柏森也立刻松开他的鼻子,舌头探进来,真的尝到了池霖的滋味,池霖被他吻得情动,慢慢地迎合起来,手臂缠住柏森的脖子,舌头和他纠缠,浅尝辄止变成极尽缠绵。
柏森使力地把池霖抱起来吻,手钻进衣服摸他光滑的背,柏森又感受到大股让他像沉在大海里一样的情欲,对待池霖任何试探和触摸都不够,必须要弄裸他,梁他,玩他,搞他,这才对劲。
柏森摘了他的围巾,脱了他的毛衣,还剩一件薄薄的打底衫,连乳尖的形状都遮不住,柏森觉得自己呼出的气都热成了火,把打底衫粗鲁地拽到池霖肋骨上,池霖抱着他的脖子,松开他的嘴,紧闭着眼,满脸情热的红晕,撒起娇来:
“唔——乔止,操我。”
柏森觉得自己由头到脚被冻住了,他手还放在池霖肋骨上,但不再梁他,玩他,一动不动,池霖胡乱地吻着柏森的下巴、嘴角,好容易才吻到嘴,勾着柏森的舌头,喘息着迷迷糊糊地喊他:“乔止——乔止——唔……乔止,你在么?”
柏森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抱走池霖开始他会有种怪异感,掺着不服气,不甘心,不相信,因为他是从乔止那偷来的,借来的,就像镜花水月。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