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作假,他甚至在里面看见了隐隐的无助和绝望。
都这时候了,还演什么戏。
“寒寒。”他唤了一声。
“嗯?”
赵林寒还没反应过来,他正思索该怎么办时,就发觉手上传来了一股力道。
郑然非拉着他躺倒,同时主动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
“我没事。”他大猫似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眼里灼灼发亮。
“你看,我好着呢。”
赵林寒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郑然非,好玩吗?”
“不好玩,我错了。”他紧紧拥着身上的人,把他摁在自己的胸口。冰凉的脸颊和滚热的胸膛接触在一起,近到可以听到身下飞快的心跳声。
赵林寒又不说话了。他嗓子有些哑,也怕说出的话不是轻了就是重了。
况且,听到的心跳声也让他愣了会神。
他不说话,郑然非就说了。他试探地开口:“寒寒,我想起来了。”
“我全部、全部都想起来了。”
怀中的人在轻轻颤抖,郑然非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却还是探出手去抓住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他把那只比他小一些,但白净修长的手抓进手里,紧紧握着。
“我真的想起来了。”
“你至于说这么多遍吗?”
赵林寒闷闷地回了声,心里高兴,只是他习惯了内敛,便不肯表达出来。
但那只被他的手感染得火热的手却无疑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郑然非笑弯了眼,乐呵了半天,嘴角的笑意就是收不下去。
赵林寒是不爱出汗的体质,被他这么握了一会,手心也湿湿地带着汗。不知道是被郑然非握住时蹭上去的,还是他自己也出了汗。他感觉自己现在像发烧了一般,对自己的身体情况究竟怎么样一点也不清楚,只觉得接触的地方,都很热。
他不习惯,想抽出来。但郑然非握得紧,他抽不动。
郑然非察觉到他想要离开的念头,却不舍得放人。他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心里的想法,只觉得心里渐渐有一把火烧了起来。
他动了动喉咙:“寒寒。”
低音炮让赵林寒的耳朵有些痒,他“嗯”了一声,还没说话,就被郑然非接着说的震住了。
“我可以吻你吗?”
赵林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句话。也不知是羞窘还是怎的,他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你说呢?”他嗫喏道,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什么?”郑然非没听清。
“我说。”赵林寒抬起头,狭长的眼尾微挑着,有些泛红。
“我下线了。”
像是为了印证这一句话,眼前的人很快就消失。郑然非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有些无奈。
怎么还跑了呢。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赵林寒刚从全息舱里起身,就被人从身后环拥住,想跑也跑不了。
“小哥哥,撩了就跑吗?”身后的声音低沉,还有些委屈。
赵林寒一口血梗在喉咙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谁撩你了?”
现在造谣可以全凭一张嘴了吗?
“可刚刚,就是你躺在我身上的呀。”郑然非在他耳朵边轻声说话,嘴唇若有若无地厮磨他的耳廓。没一会儿,赵林寒的耳朵就已经变得通红,红晕顺着白皙的皮肤,有往脖子下蔓延的趋势。
“我冤死了。”他烦恼地抱怨一句,扭头速战速决,在郑然非唇上轻啄了一口,试图蒙混过关。
郑然非就觉得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从自己嘴角飞快地划过,他都没反应过来,赵林寒就一副已经亲过了你怎么还不放开的神情盯着他。
格外地理直气壮。
他看得好笑,嘴角努力压抑着,却还是偷偷翘起了一角。
“小骗子,骗了我的心,就想跑?”
“可怜我被吃干抹净······”
赵林寒:“······”
他嘴角一抽,一巴掌糊在郑然非嘴上,捂住了。
“你可消停些吧。”
再说下去,他都快比窦娥冤了。
郑然非被迫中断自己滔滔不绝的卖惨之路,却也不着急,只是伸出舌尖在掌心轻轻一扫,赵林寒就被烫了一般,快速地缩回手。
他也不逗了,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太快了,而且,你只亲到了嘴角。”
“那你想怎么样?”赵林寒轻声说,他也不是讨厌这种事,甚至想到眼前的人是他喜欢的人,不讨厌,心里还有些火热。
只是他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在面对这种事时,总是显得格外无措。
“我想……”郑然非轻轻拥着他,像一个大灰狼在琢磨该怎么把可爱的小绵羊拆分入肚。
本就紧紧贴着的身体又靠近了一点,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感知到他呼出的热气。
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变得沙哑:“我——”
突兀的纯音乐突然在室内响起,像一盆清凉的水泼进了烧得正热的柴火中。
气氛一下没了大半。
郑然非和赵林寒一起低头,看向了那个早不来晚不来的消息。
是赵景中助理发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少爷,赵总出车祸了!
章节目录第一百五十一章
私立医院的特护病房外,林林总总站了近十个人。里面有赵景中的助理、妻儿、保镖以及一个挎着公文包的律师。
律师戴着金丝眼镜,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资料,时不时看一眼手表。
医生说,若是术后三小时内能有反应,那就证明手术成功了,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否则的话,就有一定的风险。不过很可惜,现在距离三小时还有不到半小时,他们还没有从护士口中得知好消息。
他看表的动作弄得附近好些人心惊胆战,本来就提心吊胆,现在被他这么一刺激,好些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赵舒雅已经被他刺激得神经衰弱了,但她不敢对父亲的专属律师发飙,只好抓着无辜的人发泄心中的慌张和躁郁。
这个人就是赵景中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