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点点头。
忽然有种释然的感觉。
亲口向自己承认都很难的事,向另一个男人承认却意外的简单。
老高:“江以北?”
苏酥:“嗯。”
老高又靠回椅背,笑着抓了抓头发。
“看出来了,所以我把准备循循善诱的话提前一股脑说给你听。”
苏酥笑了笑,问道:“我要多奋斗多少年?”
老高笑着说:“不至于,就正常奋斗吧,不当我的老板娘,还可以当我的摇钱树。”
苏酥几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突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她说:“我会让你觉得值得。”
老高:“本来就觉得,我看人眼光还行。”
苏酥笑了。
老高突然有点好奇地问:“我是不是表白晚了,如果一年前跟你说这些话,结果会不一样吗?”
苏酥沉默片刻,她不是在犹豫怎么回答老高,而是再一次跟自己确认。
片刻之后,她笑着对老高说:“还是晚了,我跟他领证三年了。”
从饭店出来,苏酥没让老高送她回家,她想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秋意渐浓的街头,很适合边走边听赵雷的那首歌。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她很喜欢这首歌的感觉,淡淡的,却很深情。
苏酥走了很久,直到走迷了路,站在街头拦了辆出租车,报出江以北家的地址。
手机响了,是孟朝朝打来的,苏酥接起电话。
孟朝朝:“苏酥,江以北和你在一起吗?”
苏酥:“没有......他应该在钱丽雯那。”
孟朝朝:“别提了,丽雯刚给我发信息,问江以北什么时候结婚了,臭小子跟人说自己妻管严。”
苏酥没忍住,轻轻笑了出来。
挂了电话,她看向车窗外,发现成都的夜色好美。
不到十分钟,出租车就把她送到熟悉的小路口,原来她刚刚离家已经不远了。
她付了钱,下了出租车,路灯安静,洒下一地昏黄的光。
苏酥拐进小巷子里,远远看到家门前一点猩红的光。
江以北正蹲在门口抽烟,听到巷子口的脚步声,起身看向朝她走来的女人。
苏酥走到家门口,在江以北面前站定。
她很想说什么,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以北先开了口。
“不离了。”
苏酥怔了怔,旋即佯装听不懂,笑吟吟地问他:“离什么?”
江以北垂眼睨着她,不信她没听懂。
苏酥讨了个没趣,淡淡问:“为什么?”
江以北脸上的表情无声在说一句话:“你是不是瞎?”
苏酥淡淡说:“你不关心我跟老板的暧昧交易谈得怎么样了吗?”
江以北无语地垂睨她一眼,打开手机屏幕,把老高发来的份子钱给苏酥看。
留言福赫然写着: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苏酥:“......”
她轻咳一声,不尴不尬地说:“我老板出手还挺大方......”
她忽然想起什么,笑着问:“话说......妻管严是怎么回事?”
江以北忽然捧住她的脸,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字面意思。”
他手心里的脸突然升了温,长睫毛眨了眨,明显有点慌。
“谁管你了……”
她讷讷地说。
江以北无语地牵了牵唇,两个人用什么羞耻的姿势都没见她慌过。
苏酥发现自己语言表达能力突然就很匮乏,千头万绪抓不到一个可以娓娓道来的点。
沉吟片刻,她终于想起要说什么,“我们连恋爱都没谈过。”
江以北:“现在开始谈。”
苏酥管不住自己的嘴,非要添点堵才舒坦似的。
她问江以北:“你确定不是海王吗?”
江以北:“再说一遍,我不是海王。”
苏酥笑吟吟问他:“万一我是呢?”
江以北:“把你操到没力气找其他人。”
苏酥扑哧笑出声来,“那你老了该怎么办?”
江以北:“你先跟我过到老再说。”
苏酥心头忽然不轻不重地摇晃了一下。
她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目光沉沉看向江以北。
她说:“我这个人其实占有欲很强。”
江以北:“颜值能弥补。”
苏酥:“我还很多疑。”
江以北:“床上能哄好。”
苏酥:“我很小气,从别人那里要来一百的喜欢,我只能还给对方五十。”
江以北:“少了点。”
苏酥:“六十吧......算了,七十......”
江以北忍俊不禁地牵起唇角,这种讨价还价式的互诉衷肠还蛮新鲜的。
他朝她伸出右手小拇指。
苏酥低头看着他骨节峥嵘的手,什么时候都觉得这手很勾人。
他淡淡问:“答应吗?”
苏酥静静看着江以北,看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月亮和星星在头顶看热闹,她长发披肩,正是好年华。
苏酥慢慢抬起手,朝江以北伸出右手小拇指。
江以北勾住她的小指,他看进苏酥眼睛里,目光率直,是无遮无拦的喜欢。
苏酥恍然间觉得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看进他的眼睛里,像直视太阳,她下意识垂下眼睑,怕被灼伤。
江以北对苏酥笑笑,压着内心的翻涌沉声说:“不能反悔了。”
第五十五章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你看过锦里的夜景吗?”
苏酥问江以北。
江以北看了眼时间,“走吧,还来得及。”
苏酥:“啊,真的要去?”
江以北:“等我一下。”
他跑进院子,不一会儿推了摩托出来,扔给苏酥他的夹克。
“风大,穿上。”
苏酥披上夹克,看到车把上挂着的一顶白色头盔。
江以北摘下头盔扣在苏酥头上。
苏酥开玩笑似的问江以北:“头盔是朝朝姐的,还是别的女人的?”
江以北低头帮她扣好头盔,淡淡说,“你确实多疑。”
苏酥笑吟吟地看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江以北直接用一个吻堵住了她的嘴。
墙角的小虫低低鸣叫,唱一首夏末秋近的小夜曲。
两个人驶出洒满暖黄色路灯的巷子。
苏酥环着江以北的腰,身上的夹克被风吹得鼓荡起来,头盔下的长发随风飞舞。
他们飞驰过流光溢彩的城市街道,原来成都的街头不光可以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