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外,他的部下回了来。
傅湛起身去了暖阁。
他刚一过来,手下便躬下身去。
“大人,那牌匾上疑似有撬痕。”
傅湛闻言变色,目光冷冽,盯向部下。
部下抬眼,继续道:“人已皆被控制,正逐一排查。”
傅湛听毕,眸子更阴沉了许多,随后唤了婢子拿来衣服便随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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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落,城中宵禁,路上早无行人,街头楼阁房屋店铺皆大门紧闭,唯一辆马车从傅家驶出,目的地正是白日里那胭脂楼。
东长安街胭脂楼四下早已被军方控制。
马车停下,车帘掀起,男人快步下来,随着引路人步入。
屋中死静,二十几人被缚,皆跪于地,瑟瑟发抖。
司晟见傅湛来,引他出去,到了那放置牌匾之地。
傅湛进去蹲下身子,借着手下照来的火光,朝那撬痕看去。
不甚清楚。
司晟道:“大人怎么觉得?”
傅湛仔细相看一番。
“好精致的掌力。”
司晟点头,“诚然,只有半分瑕疵。”
傅湛抬眉,“你可能办到?”
司晟汗颜,“属下惭愧。”
傅湛站起了身,负过手去。
“竟是人为?”
司晟敛眉,亦是不解。
“若说目标是大人,敌方又怎会不知己知彼,猜得大人身边必有暗卫?如此拙劣之计,分明是徒劳,除了失败与打草惊蛇外,还有何用?”
“所以不是误伤。”
司晟好奇,“那就更奇怪。”
傅湛知道,仿若自言自语,“是啊,杀她作甚?”
司晟点头。
“夫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于江山社稷半分瓜葛没有的弱女子,杀她作甚?若是劫持,以夫人威胁大人还有情可原,直接这般狠毒,置人于死地,目的为何?”
刚说完,司晟眸子一亮。
“大人!”
傅湛转眸,“嗯?”
司晟道:“可...会是陈家五小姐?”
傅湛唇角泛起一抹讥讽,“你觉得,她配?”
司晟知道傅湛的意思。
这杀手的掌力,预示着敌方的高级。
司晟道:“那,可会是陈越操控?”
他口中的陈越是陈柔薇的父亲,当朝中书令,陈家的宗主。
傅湛只三个字。
“他不敢。”
司晟想想也是。
似乎陈越的可能比陈柔薇还小。
那陈家五小姐毕竟年轻,尚可做事不清,因爱犯糊涂。
位处中书令,年过半百,老狐狸一般的陈越如何能做出这等傻事。
一旦败露,从大人为宋小姐做的那些破例之事上便谁人都看得出,宋小姐于大人而言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
陈越便不怕因此遭受灭顶之灾?
是以,显然不可能。
“那......”
司晟再度想到一人,转头看向傅湛,但未曾开口便从傅湛的眼中看出了一二,知道大人怕是早想到了他......
“可会是......陛下.......”
司晟问了出来。
傅湛立在黑暗之中,缓缓抬了头,神色冷漠肃然,那双深邃的眸子愈发地晦暗不明,让人参之不透,良久后,终是冷声缓缓地开了口,“本相,明日会会他。”
司晟颔首。
没否则,便意味着怀疑。
傅湛下令,放了屋中被缚的二十几人。
如此高手,一线机会便能脱逃。
他从对面而来,耽搁了太长时间,人怎会还在现场,等到他来?
傅湛缓缓地转了转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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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国公府时已经过了三更。
男人进屋脱下外衣,询问了夫人情况。
婢子回着,“夫人一直睡着,一切都好。”
傅湛进了卧房,来到床边,掀帘入内。
床旁尚余两盏灯未灭。
小美妇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脸色有些虚虚的苍白,嘴唇有一点干,旁的都还好。
傅湛叫婢子端来水碗,用勺子半勺半勺地盛水,朝她口中喂去,看着她的那张小脸儿,想起那牌匾之后的人为痕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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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后傅湛便不请自来,堂而皇之地去了后宫。
乾承宫,李祯寝居
少年帝王玄衣纁裳,返回宫殿,卸下头上冕冠,脸色很沉,亦未多言。
太监弯身接过,正准备为他脱下龙袍时,外头来了宫女。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李祯听罢脸色依然如故,冷冷冰冰,半分言语都无。
这期间,小皇后董宛卿脚步徐徐地进了来,矮身缓缓下拜。
“臣妾给陛下请安。”
她语声柔和,长相甜美,年龄不大,与宋依依同岁,今年刚满十七,出身名门贵族,只是家族为今早没了实权。
李祯看都未看她一眼,便是连平身二字都未与她说。
董宛卿头低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他开了口。
小皇后谢恩,过来为他更衣,很是小心翼翼。
“下个月是陛下生辰。”
李祯依旧一言没发,也没接董菀卿的话。
董菀卿当然看了出。
“陛下今日不心悦么?”
李祯反问,“你瞧着朕哪日心悦?”
董菀卿语塞。
李祯确是很难欢喜,尤其今日。
适才朝中,他一直看着其下坐上的舅舅,看着他的脸色,看得出来人不大对劲,具体说,是对他不大对劲,直觉告诉他,似乎要出事。
他仿若是刚刚想完,外头便有太监匆匆而至。
“陛下,国舅带着人来了。”
李祯脸色一变,龙袍尚且未完全解开,半分不敢含糊,人当即迎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傅湛。
李祯与适才判若两然,十分亲昵。
“舅舅!”
傅湛只看了他一眼,脚步没停,直接进了去。
李祯紧随返回,将舅舅请入上座,宫女不时上了茶来。
“舅舅好久没来了,可是一会儿要去看望母后?”
傅湛没回答。
身旁手下明晃晃地在李祯面前用银针在茶中试毒。
李祯收回视线,双手微颤,不忘堆笑关怀,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