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就如同电影里令人惊惶的未知。以前的一切,即便再熟悉,都要从头打翻,从头确立认知。
他就这么一个人走了,没有亲人,拒绝朋友,他能找到谁帮他,就算他要靠自己,当危险来临时,他连正当防御都做不到。
颜司卓觉得,有些人自以为是的成熟,根本是给别人找更多的麻烦。比如王晋。
颜司卓长长地叹了口气。
愤怒过后,只剩无奈,心疼。他爱上了一个自尊心过强的人,这个人,用自尊给自己围了一堵墙,然后把所有人隔绝在外。
也包括他。
第二天上午,颜司卓燃尽最后一支烟,抖落身上的黑烬,离开了阳台。
小杨见他眼睛又红又肿,但是没有血丝,眼眶还算清明。黑眼圈埋在睫毛下,透露着疲惫。
“您要不睡会儿。。”他看了眼阳台一地的烟蒂,叹道,“去休息下吧。”
“不困,”颜司卓进洗手间,抹了把脸,水湿了领口和衣袖。
他拿毛巾一遍一遍用力擦着脸,鼻子都被擦红了,“他醒了吗。”
“嗯。。。”小杨说,“还没吃饭。”
“我去和他一起吃,”颜司卓把满是烟味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又换了件干净的。
小杨直接往他跟前一堵,眨了眨眼,“您想好了,别又说不到几句动手。”
“。。。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那种人吗。”
“………”颜司卓啧了一句,敲了记他的脑袋,不耐烦道,“不动手!只动口!”
“我都想清楚了,”他努了努嘴,“昨晚那样,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我还是好好谈谈吧。”
小杨将信将疑。
冷静了一晚上,颜司卓再次走进卧室时,动作轻了很多。
见他来了,文昌他们自觉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颜司卓走到床边,王晋侧躺着,拿背对着他,闭着眼睛。
正当他猜测到底是睡着还是没有时,余光扫过王晋揪着被子的手指。
颜司卓眉头一挑,随后视线转移至他的脖子。昨晚留下的红痕依旧清晰。
颜司卓咬了咬嘴唇,偏过头,懊丧地闭了闭眼,给了自己一耳光。
他拿手向他的脖子探去,刚刚触到,只见王晋身体猛地一颤,慌忙拿手遮住脖子。
颜司卓悔恨得想撞墙。
他抿了抿嘴,坐了过去,把人拉进怀里,同时解了绳子。
“别动。。”颜司卓把他刚得解放便不老实的手摁了下去,仔细检查他的脖子,“疼不疼,用不用抹点药,擦破。。”
“你有病,”王晋挣扎不过,自觉放弃,“别碰我。”
“我怎么又。。”颜司卓抬高的嗓门及时一收,“好好好,我有病,”
他抓着他的手,贴于自己的胸口,“那你帮我听听,我这是犯了什么病,有没有治疗的方法。”
王晋想抽回手,颜司卓偏不让,“你不治,那我直接告诉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爱的人,同时也是爱我的人,却总要一次次推开我。”
王晋身体一僵。
“他明明是爱我的,我能感觉得到,而且我也很珍惜他的心意,我一直很珍惜,”
“但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我对他不好,我不负责任,我出轨我背叛他,那么他的离开,我无话可说。”
“但是我都没有。从头到尾,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爱我的时候我就努力追,他爱上我不愿结婚时我就努力让自己成长,让自己变得可靠。他愿意结婚时我就保证给他最幸福的生活,即使他后来出了意外,他难受,他怀疑自己,我也在努力陪着他,我想告诉他,只要有我在,他可以遗忘现实带来的不幸,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我想让他安定下心,舒舒服服地过完一辈子。”
“我做的不对吗,”颜司卓嗓子一梗,眼光闪烁地看着王晋,一半希冀,一半失望,
“我用生命去爱的人,到头来,却还是要抛下我。究竟是他从来没有领悟过我的真心,还是,”
“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王晋眼睫微颤,偏过头,颜司卓捏着他的下巴,深深地吻了过去。
王晋抬手想推开,却被颜司卓就势环上他的背,牢牢地抱住他。
颜司卓的声音完全软了下来,心脏一抽一抽,自己用力克制着,
“你说离开了爱情,人还可以活。那你把我当成混蛋,当成畜牲,当成什么都行,我爱你,离开了你,我活不了,我真的活不了你懂吗。”
第七十八章
“公司,房子,案子,那些都不重要,都没有你重要,你怎么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你真的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你真的知道吗。”
王晋心里发酸,他软下身体,感受着颜司卓拥着他的温度和力度。
它们汇聚成一股热流,随着他的话汩汩钻进他的大脑,冲靡心口一片荒野。
颜司卓扣着他的后脑勺,埋下脸,低沉地抽泣出声。
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他到底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让王晋完全放下那些难以释怀的,重新全身心地接纳他。
正当他抱着他,无措地只能哭,也只会哭时,王晋缓缓开口。
“那天,我去公司,给你送午饭。”他轻声道。
颜司卓后背一颤。
“我偷听见,你要辞职,要把thia的案子交给别人,要离开这里,”
“我还听见,”他艰涩道,“你几乎用了所有的精力,在帮我找医生,要带我去治病,甚至是去国外。”
“我。。”他嗓子一堵,“我不想看着你,把自己的全部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如果陪着我,就是赔上,你现在好不容易在国内得到的一切,那我。。”
“我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
“当初答应结婚的时候,我告诉你,我还打算证明给你母亲看,我能够助你实现你的梦想,我可以给你打造更好的平台,让你锻炼,让你发展,让你做最好的自己。”
“但是,现在的我,什么都给不了。”
“如果我们结婚了,你二十五岁以后的人生,就必须背负着我这样一个残疾人,过一辈子。你要忙工作,还要照顾我,几乎一个家庭全部的重担都会压在你身上。我可以为你分担什么呢,就算哪天,我适应了瞎子的生活,可你能适应吗,你每每疲惫不堪地回到家,等待你的,没有做好的晚餐,没有放好的热水,没有每个纪念日必须有的惊喜,”
“只有一个我,一个需要你来做饭,需要你承担所有家务,需要你一边担忧一边强装笑脸的我。”
“这种日子,我只要想想,都会觉得崩溃。我怎么能不顾一切地,把你往这种崩溃里拖。”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