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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语快速掩去眼底流路的一丝慌乱, 在她复杂难辨的眼神注视下,仰头将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看到她发泄一样喝下那杯酒, 陆汐心底一暗,想着: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了,她一定很难过吧。
否则怎么会喝这么快。
陆汐拿起另一杯红酒浅抿, 透过玻璃看向对面的女人, 看到司语喝完酒后又开始狼吞虎咽, 皱了皱眉。
她应该说点安慰的话,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想起办公室里陈妍说的那些话:“司小姐现在一定很难过,如果您真的在乎她,可以多给她点温暖,说不定她会回心转意。”
温暖的意思她懂,只是从下楼到现在,司语都没有看过她一眼,这让陆汐心里很没底。
她就这么默默看着司语快速刨完那碗米饭,看着司语抽了张纸胡乱擦了擦嘴,站起来要走时,没忍不住说:“我有个问题。”
司语脊背微僵,顿住。
陆汐把没喝完的酒杯放下,也站了起来,看着她侧脸瘦削的轮廓,酝酿着,低声说:“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
“是我哪里让你不满意吗?”
司语诧异地看了陆汐一眼,撞上那双比平时略深的眼眸,忙又别开,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一直倒贴,是个人都会累,热情没有了,自然也就不喜欢了。”
陆汐嘴唇动了动。
司语怕她再问什么悚人的问题,说完直接跑上楼。
陆汐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抿了抿唇。
白天睡太多,司语晚上失眠了。
陆汐黯然神伤的样子在她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那些问题360度在她耳边环绕。
陆汐为什么要那样问,是因为不甘心被拒绝吗?
越想心越乱,只能找点别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突然想到那个诡异的梦,梦里她躺在病床上,旁边摆放着各种仪器,她动弹不得,但是仪器上还显示有生命特征,像个植物人。
可是她明明记得小B说过她在现实世界已经死了,这个梦是在暗示什么?
司语忙问小B。
小B说:“您确实是死了,您的尸体还躺在马路上。书里的时间和您原来的世界时间概念不一样,可以理解为,在您执行任务期间,那个世界的时间是冻结的。只要您完成任务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死而复生。至于为什么会做那个梦,可能是因为您想回去的欲/望还比较强烈。”
回去吗?
要回去就得攻略陆汐,让陆汐爱上自己。
不回去,在这里她一无所有。
司语在这样矛盾的情绪中艰难熬过了一夜。
隔壁房间。
陆汐把那瓶没喝完的红酒拿上来,对着浓浓的夜色自斟自饮。
翌日。
洗掉一身的酒味后,陆汐开车去了公司。
陈妍进来就看到陆汐心事重重坐在大班椅上发呆,放下咖啡,谨慎道:“陆总,最近公司事情不是很多,您要不要给自己放个假?”
陆汐知道自己这两天状态不太好,只是放假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她一言不发喝了口咖啡,苦得直皱眉。
陈妍见状,忙说:“对不起,我忘了加糖。我重新给您煮一杯吧。”
咖啡虽苦,但是提神。陆汐摆摆手示意不用这么麻烦,指着旁边的沙发,说:“坐下吧,我想跟你聊聊。”
陈妍从善如流地坐下。
陆汐对着眼前的黑咖啡兀自发了会儿呆,才悠悠开口:“司语是司总的女儿。”
陈妍以为她是要和自己谈工作的事,没想到说的是司语,愣了愣,说:“这个我知道了。”
公司年底股东分红时,陈妍看到财务报表上股东名单里有司语的名字,以为是同名同姓,对比其他信息后才知道是同一个人。
陆汐瞟一眼这个处变不惊的特助,顿了顿,又说:“三年前,司总夫妇意外去世,司总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落到他女儿——也就是司语手里。陆董想收购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司语不同意,还提出一个要求,要跟我结婚。”
豪门之间的商业联姻很常见。
得知司语就是公司三大股东之一,并且知道司语是陆汐老婆,陈妍就猜到她们可能是联姻。她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安静做个倾听者。
接下来的时间,陆汐条理清晰,不疾不徐地告诉她一个完整的故事。
总结来说,就是司语以前坏毛病一堆,又作又烦人,陆汐分分钟想跟她离婚。突然有一天司语变了,那些坏毛病全都改掉了,且越变越好,陆汐不知不觉被她吸引。以前司语爱陆汐爱得要死,等陆汐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司语却不喜欢了。
陈妍听完后感叹不已:这真是个虐恋情深的故事!
看着一向清冷无欲的BOSS路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陈妍有种不认识陆汐的感觉。
不管在商场上如何杀伐决断,一旦碰到感情问题,再强大的人也会变得柔弱。
说到底陆汐是个女人,女人在对待感情问题上总是感性多一些。
陆汐刚刚说的那些话,比过去一年说的加起来都要多。陈妍除了感慨和震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工作上她可以帮陆汐分担,感情的事她真不好插手。
而且陆汐和司语之间的感情听上去复杂得很,她不了解情况,想帮也有心无力。
不过看陆汐的表情,似乎也不需要她帮忙出主意,只是把她当一个可以倾诉的树洞。
陆汐从来不会在工作时间说无关的事情,今天她打破了自己的规矩。她心里憋了很多话不知道该找谁说,而陈妍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她没忍住,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说完以后心情并没有变好,因为问题还没有解决。
咖啡已经冷掉了。
陆汐按了按眉心,让陈妍重新帮她煮一杯。
陈妍很知趣,什么也没问就走了。
陆汐打开旁边的抽屉,看到那个暂新的礼盒——里面装的是一个腕表,去年七夕司语回送给她的,她就拆过一次。
她把表拿出来,戴上以后发现还有点松,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司语给她买的表不合适她,她给司语买的耳钉对方也用不到。
难道她们两个真的不合适?
恍惚间,她想起昨晚晚餐时司语说的那些话。
累了,没有热情了,所以不喜欢了。
如果她早一点看清内心,早一点表白,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合不合适,得先试过才知道。
……
司语半梦半醒间听到敲门声,她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走来开门:“阿姨,什么事啊?”
赵阿姨看她一脸惺忪没睡醒的样子,说:“陆小姐又怕你像昨天一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