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色诱
往后一周,从淮开始忙碌起来。
哪怕是在一屋檐,席若棠也没怎跟他碰面。
有一回,她凌晨两点渴醒,去厨房喝水,刚好看到他挨着阳台的栏杆吹风。
他背对着她,换了早门前,身上那套规整的西服,穿上了舒适的家居服。
泥煤趴在他肩头,一身黑毛完美融入沉沉夜色,只留一条细长的小尾,垂在他的肩胛骨处晃悠。
一点猩红的火光,因夜风而明灭闪烁他在抽烟。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抽烟。席若棠说道,推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走到了阳台,是什事了吗?
闻声,从淮回头看她,右手意识把烟摁进烟灰缸里。
肩上的泥煤滑来,他用左手托住,将抱在怀中。
没什,只是突然觉得烦躁。他云淡风轻道,音量很轻,显得温柔缱绻,你不是睡了?
她抬手,向他示意己手里的水杯,我起来喝水。
他浅浅地嗯了声,没再说话。
两人并肩而立,举目远眺。
夜深人静,除了路灯和远处的高楼大厦还亮着光,其他地方都沦陷在黑暗里。
晚的星星并不明亮,弯月如勾,夜风携着暑气,阵阵吹过,散去了烟草味,乱了她的长发。
她忽然想起天气预报说,明后天会刮台风,提醒他门记得带伞。
又刮台风他烦倦地揉了揉太阳穴,静默片刻,忽而问她,你是真的喜欢我?
他问得直白,她也不拐弯抹角:要是不喜欢你,我哪舍得浪费时间追你。
他笑:你那哪叫追?分明就是性骚
那叫色诱!她纠正他的措辞。
他挑了挑眉,没拆她的台,只问:为什喜欢我?
长得帅,厨艺好,牛子大,她戏谑道,当然,这牛子好不好使,我还不知道不过,也没关系啦,你玩游戏那六,估计手也挺好使的。
他还是觉得她这叫性骚扰,我说真的,你稍微矜持点?
啊,面对不喜欢的人,我矜持了。要不是喜欢你,我怎这死乞白赖,臭不
要脸?平时都是别人追我的。我呢,第一次追人,没什经验,而且你这人还慢热得要死,没办法,我就只找捷径,玩色诱这一套了。
明明是第二次。从淮揪了她的漏洞。
我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追人,也是第一次色诱
开闭都是色诱。他一脸无语,抱着泥煤往旁边挪开两步,上打量了她一番,扫到两粒小红豆时,他眸光一滞,慌忙撇开了头。
嗯,美得很突的席阿姨,也就只靠美色追人了。他揉了揉泥煤的小脑袋,多余地补充了句,毕竟,智商都用来长胸了。
席若棠忍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反驳道,你的脑子不也挂在胯?
泥煤蹭了从淮的手掌,昏昏欲睡。
他眉眼温柔,声音又低了几个分贝。
她只见他唇瓣翕张,却没听请他说了什。
她把耳朵凑过去,你再说一遍。
他弓背,贴近她:我说,你才是真的用半身思考。上回,把我当按摩椅用的人,是你吧?
他靠得太近,字里行间的暧昧全部化作了实物,乘着他呼的气息,扑进她的耳朵里。
席若棠脸色爆红,却又不愿落了风。
她梗着脖子,道:我不是还让你占回便宜?要是你要是你把我当那什用,我也不介意的。
她说到后面,扭扭捏捏的,娇羞又色气,倒有些爱。
从淮忍不住逗她:把你当什?
席若棠偏了身子,手搭在阳台栏杆上,指甲不小心敲到铁栏杆,铛一声,清脆悦耳。
把我当当她脑中飞过一排排弹幕,从飞机杯到充气娃娃,粗俗点,还有鸡套子
但是,这些羞人答答的词汇,让她怎说嘛。
从淮没让她尴尬太久,转移了话题:泥煤睡得好香。
她忙挥散大脑里的不雅词汇,附和他:的确是。
他掩嘴打了个哈欠,搞得我也有点困了。
嗯,的确该睡了。她点点头,一抬眼,看到他俊美的侧脸,色心蠢蠢欲动,那,从淮哥哥,要一起睡觉觉吗?
他斩钉截铁地回:不要。
席若棠:
真冷漠
。她瘪嘴,往他跟前一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眨,看在我那喜欢你的份上,给个晚安吻?
不,你的喜欢太肤浅。他揶揄道,要是后,我年老色衰残疾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席若棠歪着脑袋看他,换过来说,如果是我年老色衰残疾了,你还要我吗?
别说你年老色衰残疾了,我现在也没说要你。他挑了眉,拽了吧唧的,十分欠揍。
她肩膀一垂,嘴噘得挂个油瓶。
喵~泥煤悠然醒转,在他怀里拱了拱,扒着他的衣服向上爬。
席若棠瞧着的一小截尾,有气无力地拖着腔调道:好吧,晚安。
她转身想走。
一只手突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她愕然抬头,额上蓦地印了一抹温软。
他悄声说:晚安。
她愣住,良久,被一声细软的猫叫,叫回了魂。
是她在做梦吗?
在这个风月缠绵的夜,她心仪的花臂酷盖,用一个温柔的晚安吻,直击她的芳心,连他的猫,也在向她道晚安。
她喜不胜,踮脚,噘嘴在他唇上啵唧一亲,又响亮又用力,要不晚咱俩还是睡一起吧?
他抿了唇瓣,直起身来,右手抄入裤兜,左手捞着小黑猫,凉凉地丢不要二字,便迈开长腿,进了客厅,走回次卧。
席若棠看着他冷傲的背影,笑得春心荡漾。
直到他合上了门,她才如梦初醒:
从淮跟一只上厕所不擦屁屁的猫睡,都不肯睡她这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