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逼人的眼睛,里面是如这湖面一样的死寂。
安芝扭头,看着这丝毫没有变化的湖面,深吸了一口气,她想什么就能有什么是么,那桥呢。
不似刚刚出现的迅速,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面前出现桥梁,安芝又想了船,依旧是没出现,湖上的回廊没有,亭落没有,安芝望着远处能看到却似乎永远无法触及的平地,看来这是个囚笼。
除了离开这里之外,想什么都会出现,只是皆是死物,就连活的,也没有生命。
想就此困住她吗?
安芝朝岸边走去,身后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最后甚至是有了声音,安芝转头,沈帧站在那儿,脸上摆着奇怪的笑容,一双眼眸直直的盯着她,嘴巴里发出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知知……
沈帧的身后是宝珠,小梳子,义父,还有楚芹,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很奇怪,被牵强的扯着,望着她,无声的说着回来两个字。
一群怪物。
安芝扭头毫不犹豫的朝水面走去,这一次没有东西阻拦她,可当她走到第三步时,朗晴的天空骤然变了颜色,阳光被乌云覆盖,甚至又雷鸣声。
死寂一样的世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声音,冷风吹起时,也终于让人有了活着的感觉,天色越来越暗,远方山头有闪电直窜而下似是要将闪劈开去,湖面的平静被打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水面开始朝她脚下涌过来,想将她退回去。
四面八方传来这样的声音,回去,回去……快回去……
湖水变得冰冷刺骨,安芝再迈出去时,身后的叫喊声变得有些凄凉,那个“沈帧”用着温柔又诡异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风也越来越大,安芝提起裙子,狠狠踢了一脚水面:闭嘴!
世界骤然安静。
下一秒,湖水如人的情绪一样激动起来,卷起来的浪铺天盖地朝她袭来,试图将她逼迫回去,冷,从脚下一直蔓延到全身,要将人冻僵为止,而背后那一片地方却透出温暖来。
安芝咬牙,抬起头看着袭来的巨浪,嘴里泛了些腥咸,用力的拔脚,朝着那水狠狠踩去。
电闪雷鸣间,安芝读出了它的情绪,它在生气,生气自己不肯呆在那里,偏要涉险离开。
那闪电已经从远处的山临在了她的头顶,只要她敢在进一步,就会当头劈下。
安芝抬手,抹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毫不犹豫的,朝前迈出去。
“轰隆隆”巨响声,闪电与巨浪同时袭来。
安芝猛地睁开眼,屋内黑漆漆的,打开的窗户外风吹的有些猛,雨水声和雷声交杂在一起,闪电劈下时,床帏的一侧被衬的明亮。
下雨了。
安芝躺了会儿,看着不断被闪电打亮的那一处床帏,目光平静。
不多时,安芝下床合上了窗户,也将那电闪雷鸣给隔绝在了窗户外。
屋内雨水打进来后的清冷逐渐被化去,安芝钻入被窝,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就这一刻,竟是比临睡前还要感觉安稳。
……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如昨日一样,唯有湿漉漉的地面和街边被淋塌了的布棚子向众人昭示着昨夜的雨究竟来的多猛烈,从客栈出来时,安芝还听到有人说起半夜打雷的事,被其惊醒的人不少。
初七在外已经收拾好了马车,这是昨天他们商量好的,虽然安芝还想在这儿多留两日,去苏禄的事不能拖,她如今这么安排也已经十分的紧凑。
半个时辰后,他们离开了杨城。
二十开外,安芝回到了金陵。
西市的码头比她去杨城时还要忙碌,各家的船都忙着出航,傅氏商行这儿还算是迟的。
“李管家,你派人去宣城,告诉小梳子,让他暂时留着别回来。”进屋后,安芝将在杨子山的事简单说了遍,“权叔,我这一趟去的匆忙,也没时间多留,您替我再打听一下有关于邵家的事。”
“邵家?”权叔低念了下,抬起头正要说话,安芝已经掀开帘子走出去了,权叔无奈,“大小姐真是一刻都没休息。”
李管家更关切大小姐的生活:“那沈家少爷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都多少回了,宣城那儿也瞧见了他,这一趟去杨子山,大小姐独自出的门,怎么与他一同回来。”
权叔笑了:“那得看大小姐怎么想了。”
“可……”李管家本想说大小姐总是要安定的,但又觉得这话不太妥当,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形容来,“往后也不知会怎么样。”老爷和夫人可不是这么盼的啊。
“那就看着罢。”权叔拍了拍他肩膀,“这一趟我跟着大小姐去,行里的事就都交给你了,我看三老爷最近也忙。”
李管家一怔,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以往老爷在时会过问三老爷的意思,如今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了,便不能像以前那样,一切还是听从大小姐的吩咐才是。
这边话音刚落,安芝掀开帘子:“李管家,小叔不在行里?”
李管家拍了下脑袋:“把这事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