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留!”
“是吗?”走廊窄,萧牧庭走在后面:“那你刚才还说不饿?”
邵飞这才发现说漏了嘴,连忙补救:“我和他们不一样啊。”
“哪儿不一样?他们是圆脑袋,你是方脑袋?”
“我是您的勤务兵,他们又不是。”邵飞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您还在工作,还没吃饭,我这当勤务兵的哪能饿?”
“我听出来了,我们小队长的意思是——你这当队长的不懂体恤下属,下属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你也没点儿表示,还在那儿瞎敲键盘。”
“我不是这意思!”邵飞猛地转身,险些撞在萧牧庭身上,两眼圆瞪,触及萧牧庭含着笑的目光时,才知道自己被逗了。
下巴一昂,甩头就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哼!”
哼完觉得有点糟糕,男朋友不应该这样,动不动就“哼”像什么样子,女朋友还差不多。
邵飞想起念书时逗后桌的女孩儿,传卷子时半天不给人家,急得姑娘直踹他凳子腿。后来老师在讲台上喊了声“邵飞,考试你也皮?考完来我办公室”,他才把卷子递过去。女孩儿脸都气红了,白了他一眼,嘴巴嘟起,发出一声“哼”。
真要命,他在心里给自己亮了张黄牌,“哼”这种语气词以后绝对不能用了,男朋友生气时得挑其他词儿,比如“呵呵”和“嗯”,声调上扬的那种。
萧牧庭整理了一下午资料,本来有点累,结果跟邵飞说了两句话疲惫感就没了,刚才更是被一声“哼”引出满心惬意。
萧锦程说邵飞像贴心的小棉袄,他却觉得邵飞像个开心果,单是看看邵飞脸上丰富的表情,心里就敞亮敞亮的。
如此一来,不免生出继续逗弄的心思。
萧牧庭说:“刚才哼得不够大声,来,再哼一回。”
邵飞愣了,这还能再哼?
“新兵连时班长说过吧,喊口号要声音洪亮,连喊三遍。”萧牧庭忍着笑:“你刚才只喊了一遍,而且不够洪亮。”
邵飞急道:“我这不是喊口号啊!”
“喊口号是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你刚才的哼也是表达情绪,对吗?所以本质上是一样的。”
论绕圈子,邵飞哪是萧牧庭的对手,哼也不是,不哼也不是,脸都憋红了,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几个月前被萧牧庭“欺压”那会儿。
萧牧庭也没逗得太过火,点到为止,见有乘客过来了,揽住邵飞的肩膀往自己身前一捞,给对方让出一条道。
邵飞还气着呢,心头的火顿时被这动作浇灭了。心脏咚咚直跳,恨不得冲出胸腔,贴上萧牧庭的胸膛。
萧牧庭笑道:“好了,不惹你了。想吃什么?”
走进餐车时,邵飞盯着萧牧庭的背想:我想吃你!
你又不给吃。
铁路餐分量小,一份根本不过邵飞吃。萧牧庭一来就给他买了两份,还特意加鸡腿加蛋,笑着问:“小队长,够不够?”
邵飞拿着鸡腿,嘴唇沾满油光,“队长,您也吃。”
晚饭后刚好又到一个大站,萧牧庭提议下车散步消食,邵飞乐呵呵地跟上去,两人一起走在夜色与灯光交织的露台上,晚风一吹,空气里浮着小贩煮玉米和卤鸡腿的香味,十足的市井气。
邵飞不知道萧牧庭怎么想,自己心里反正是乐坏了。
列车鸣笛,萧牧庭几乎把一个手推车上的零食全买了下来,与邵飞一人提两包,一起走上12号车厢。
年轻队员不经饿,晚饭吃了没一个小时就又馋了。坐长途火车的乘客大多带着食物,战士们却只有行李。邵飞将口袋往铺上一放,队员们全激动了,躺上铺的也跳下来,生怕没自己的份儿。
萧牧庭站在一旁,宽容地看着众人:“动静小点儿,别影响其他乘客。”
他声音不大,没有任何责怪与威迫的意思,战士们立即安静下来,邵飞却兴奋过头,突然吼道:“队长让你们小声点儿,听到没有!”
所有目光都聚了过来,萧牧庭摇着头笑,2秒后艾心说:“飞机,你让我想起一个成语。”
陈雪峰接道:“我也想到了。”
队员们异口同声:“狐假虎威!”
邵飞呲牙:“你们才是狐狸!还有以后别叫我飞机!”
这回连萧牧庭都诧异了,心道这孩子莫不是想改名“兵王”吧。
艾心说:“飞机咋不好?”
有人缩在角落里笑,结果没控制好声量:“因为每天都有人打飞机啊。”
现场陷入诡异的安静,说话那位被战友摁进被子里,不知谁低声道:“妈的萧队在呢!”
邵飞尴尬极了,回头看萧牧庭,却见萧牧庭背过身去,看样子似乎在忍笑。
还是艾心最机灵,赶忙打圆场,把塑料口袋搓出夸张的唰唰声响:“鸡腿谁要?还有猪蹄和鸭脚板呢!来来来,分起分起,先到先得啊,晚到只能啃骨头渣。”
战士们又挤过去抢,萧牧庭这才转回来,目光落在邵飞气呼呼的脸上,拍拍邵飞脑袋:“跟我回去坐坐,还是洗漱休息?”
离熄灯还早,邵飞当然想跟着萧牧庭,但刚才那句“打飞机”太刺激了,加之他还想着萧牧庭打过两次飞机,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我……队长您晚上还工作吗?”
还需要我在一旁悄悄陪着吗?
“还得看一会儿资料。”萧牧庭说。
“那我跟您回去!”
同隔间的大叔已经睡了,邵飞坐了一会儿就打哈欠,身子随着车厢一摇一晃,半梦半醒时撞到了萧牧庭的肩。
萧牧庭站起来,压低声音说:“困了就躺着,来。”
邵飞迷迷糊糊躺萧牧庭床上,也不知是心理愿望作祟,还是确实太迷糊,居然主动脱了鞋,霸占床铺时一点儿不客气。
萧牧庭拉起被子给他盖上,拿着笔记本走出隔间,轻轻合上门,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继续工作。
熄灯之前,乘务员前来核对软卧的车票,邵飞才醒过来,抱着被子揉了揉眼,穿鞋时脑子犯浑,嘀咕道:“队长,您的床被我暖了。”
萧牧庭一怔,眉峰微微蹙起。
邵飞站起来,歪着脑袋冲萧牧庭敬了个礼,“队长,我回去了。”
说完就打着哈欠走了。
萧牧庭洗漱回来时,床上还留着邵飞的体温,确实算得上“暖床”了。
这词不管放在什么语境里都相当暧昧,邵飞说得轻巧,萧牧庭却无法不多想。
但14岁的年龄差放在古代都隔辈儿了,代沟太深,对一个词的理解难免有所偏差。萧牧庭靠在床头沉思片刻,没再计较“暖床”,却渐渐意识到邵飞近来比以前更黏人了。
在总部训练那会儿就有的想法再次浮出,但又觉得荒谬。
他也是从邵飞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