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及眼中淬了寒光。
“那看来你的事是做不完了。”
“你急什么?就这么急着送我去见他?你觉得我死了,他的仇就报了,是不是?”
司马莞握住那柄短剑,
剑身在飘摇不定的灯火下闪着冷冷的光,如美人的肌肤一般光滑莹润。
“难为王妃和我想的一样。可你回了南地多少年。公主之尊,锦衣玉食,高床软枕,可有一刻想到过被你害死的小鹘王?”
桑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王妃快动手吧,别耽误了自己上路的时辰。”
他的耐心已经用尽。
“要是你不愿自己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外头忽然喧哗起来,紧闭的屋门被人撞开,高大少年挣开两个胡汉的桎梏,急匆匆冲进屋中。
“将军不能对她动手。”
他直接将司马莞护到身后。
“为何?”
桑及瞪一眼门口两个下属。
“当然是因为我怀孕了,孩子是司马玦的。”
司马莞从司马玦身后探出来,笑眼弯弯,全然不顾她的话给屋中两个男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你这么忠心,又敢不敢伤害王廷血脉?”
她当然没有怀孕,只不过是拿这话赌一赌赌,赌得就是桑及投鼠忌器。
至于司马玦,要是他不是个傻子,就应该配合她。
“是,是这样的。”
被她掐了下腰,终于反应过来的司马玦说得磕磕绊绊。
在民风剽悍的北朝,姑侄之间这种事还算不上有多罕见,更下流不堪的事情桑及也不是没听说过。
可现在一个害死他旧主的先王遗孀,一个是他属意的下任鹘王,偏偏还在这个时候闹出了这种事。
桑及额上青筋爆了爆。
“把小王爷带走。”
门口的两个胡人听命冲进来,屋外却又了更大的喧哗声。
隐隐有炮火喧哗声传来。
“怎么了?”
桑及闻声出屋,抓着屋外急匆匆跑来的下属。
“前面突然来了几只大船,朝着咱们射箭,还要咱们把抓住的那两个人送回去。”
“怕什么?他们不敢直接动手。你只管去约束手下,好好掌舵。”
桑及训斥。
“可是,可是他们推了好多人到船头,都咱们的兄弟,都是被俘虏的战士······他们还传信说,不交不要紧,迟一刻,就杀十个。”
那个胡人说话间神色恨恨,声音没有一点掩饰,司马莞自然也听到了。
“是你搞得鬼?”
她推了下还怔愣的司马玦。
“先别说这个。”
司马玦示意她噤声,又向前一步,挡住了屋外胡人们不时望过来的凶狠眼神。
“我说了,那些俘虏不再是咱们的兄弟,你就当他们已经战死了。王廷会记住他们的。”
那胡人不知道神色哀戚地说了些什么,引得桑及狠狠推搡了他,声音也跟着狠戾起来。
“闭嘴。让他们拿好兵器,加快航行。”
那个属下狠狠朝着司马玦这边瞪了一眼,又急匆匆跑开。桑及留了两个胡人看管屋中二人,随即便也不见了踪影。
屋门被人狠狠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