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给了她银行卡后,她便经常回来探望赵世风。
“你之前说小洲结婚了?”赵世风放下手机, 抓起桌上的核桃盘了起来,抬头问。
“嗯,结婚了, 对方还挺有钱的。”李薇答。
“对象姓端?”赵世风脱口而出。
“嗯,对。”李薇露出诧异的眼神,“你怎么知道?”
赵世风一听,握着核桃的手瞬间收紧,片刻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有意思,看来小洲这畜生是想弄死老子……”
说罢,他看向李薇:“你要是能给老子办成一件事,这房,我改明儿就去加你的名字。”
……
而另一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的陈月洲,正在严肃地思考问题。
乱世年间,碰瓷是不少身强体壮却无所事事的流氓趁势勒索钱财的法宝;而到了和平宣扬人权的年代,碰瓷反而成了不少“弱者”的盾牌——身子骨看起来越差,碰瓷段位越高。
带有慢性疾病和身体残疾的老年人以“纸糊的身体”这种绝对“天赋”技能,使得部分拥有该身份的流氓成为了近来碰瓷届的王者。
而当这些“王者”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而他们的碰瓷目标又是自己时,那就像是一大坨口香糖黏在了干干净净的头发上面,怎么扯都扯不干净了。
陈月洲吸着吸吸果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头顶的吊灯发呆,琢磨着如何帮助朱媛摆脱现状。
弄死朱媛的父亲,其实是……最蠢、最亏本、最没意义的计划。
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在法律的边缘试探,这个行为很亏。
任何幻想自己能够在繁华的大都市和科技与刑侦学专业出身的警察斗智斗勇的想法都属于不自量力,成功躲过警察调查的可能性很低,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朱媛作案动机又很大,哪怕是一些小动作都会惹出一堆不必要的麻烦事;反过来讲,就算真的走了狗屎运躲过去了,一时之快过后,未来的生活中每当他人提起朱媛的家人时,朱媛都会记得今时今日,是她自己亲手解决或者靠着他人间接解决了自己的父亲。
除了穷凶恶极的大恶人,接受着几十年“血浓于水”和“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社会教育且比任何国家都讲究“孝”、甚至部分接受的是“愚孝”教育的国内的众多普通人,谁能做到在手刃父母后在未来的日子中内心不会有不适感和无力感?
就像自己,生气的时候,其实有时候也恨不得拿起砍刀砍了自己那个对家人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却没什么本事的父亲一劳永逸;可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即使对父母有再多的怨言,他们这些身为孩子的可怜人有时候的希望仅仅是——你不要招惹我,更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们各过各的,我们大不了装作从不认识,以后不要来往。
以相对正义之名上战场保家卫国的士兵都会因为残忍的战场和手刃同类而患创伤后应激障碍,更何况本就谈不上任何正义的弑父弑母,哪里是“让他们死了”就这么简单能从外在到心里彻底解决的问题,反倒是如果真的死在孩子的手里,那孩子内心的创伤会在未来越扩越大,这一生怕都难以愈合。
以后还要和朱媛相处三年,如果可以的话,陈月洲更希望朱媛把好的项目都给自己留着、打杂的差事都交代给别的学生,为此,必须让朱媛觉得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必须想一个能让朱媛感谢自己的万全之策。
就在这时,脑内的大门被打开,那只三天两头不见踪影的粉红色猪出现在了脑海中,它抱着一堆快递进门,等将几个纸箱子放下后,又出去抱剩下的。
来来回回折腾了五趟,收了足足27个盒子进来后,478才关上大门长出一口气:【嚯……累死了……宿主你都不来帮帮我……】
陈月洲原本不想搭理478,结果对方还主动抱怨自己,顿时引来了他的怒火:“你说你配叫系统吗?啊?我做个任务,你三天两头翘班溜出门,之前走的时候还说一声,现在连个留言都没有,不然你辞职吧,给我换个系统过来。”
478一听,有些生气地瞪着陈月洲:【宿主,你真是太没良心了,几个月前618折扣,我定了一堆情绪糖果,你知道我排队排了多久吗?】
478 踢了几脚地上的快递箱道:【下单后一直不发货,打客服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只好回了趟总部看看糖果厂商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发现是厂商和合作快递闹矛盾了,我担心你着急用给你把糖果靠我自己开车拉回来了,真是白眼狼!】
陈月洲:“……”
就个破系统,还搞得体系复杂,弄得像真的似的……
和陈月洲吵架归吵架,478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自己挂在墙上的端琰分数检测表,一看到还有1600分,顿时急了:【宿主,你该不是忘了你有一个时限支线任务吧?】
听到478提端琰,陈月洲也有话想问:“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端琰现在全家都死光了,怎么分数一分都没少?你们系统是不是坏了?”
478扫了眼墙上的分数,漫不经心道:【系统发放的道具怎么可能坏,那个分数检测仪我用了七八个宿主都没事,怎么可能到你这里坏掉?分数没变只能说明系统并不认为这样会对端琰造成多大伤害,你就安安分分做任务吧,都到最后了。】
陈月洲觉得478说得也有道理,就没有再争辩。
下午五点多,换了新岗位的端琰早早就下班回家,他本就是个不喜欢喜形于色的人,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脸色原本就比较阴郁,这会儿进门后眉头更是扭成了一团麻花,一言不发地坐在餐桌前吃饭。
因为端琰最近身体不好,陈月洲就熬了白粥给他吃,顺便叫了些外卖的小菜。
端琰默默地舀着粥塞入口中,陈月洲觉得饭桌气氛有些压抑,便问:“怎么了?新工作单位不顺心?”
端琰没回答,又扒了几口饭,扫了眼洗衣房方向,发现挂着几件晾晒的衣服,于是问:“白天出门了?”
“嗯。”
“有事?”
“没事不能出门?”
端琰没说话,只是脸色越发难看。
陈月洲一见,夹了块腌渍的辣白菜放入碗中,补充道:“我快开学了,经常要和老师走动走动,所以……”
“我打算卖掉我父母在北川国际家属院的房子。”端琰忽然打断他。
陈月洲一怔,随即点头:“你爸妈留给你的,你怎么处理我都无所谓。”
“市局家属院那边的房子不许云买卖,但是可以转给市局有分房名额的同事,刚好刻意转给之前我一同事。”端琰又道。
陈月洲应着:“嗯,也好。”
“过几天我会去提走我的公积金。”端琰紧接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