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还进去吗?”
解雁行十分怀疑人生地进了卫生间,拉裤链都拉得分外小心翼翼。厕所内非常干净整洁,也非常安全,报警器都安到了冲水马桶的盖子上,一直到他重回却戎视线中都没遇见任何虫,更别说发生什么意外。
但关键就因为解雁行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神经兮兮地讲那些被绑架被拐卖的故事,导致却戎现在都有点神经过敏,看谁都感觉对方图谋不轨,只想赶紧把这只谁都想来舔一口的可恶雄子塞进保险箱里关起来。
但始作俑者居然上完厕所还不急着回去看游行,而是高高兴兴地走到一家店面前,要了三份硬豆盔饼,还一副捡到便宜的语气对却戎说:“这家店我看刚才排队虫挺多,就没买他家的,现在正好大家都去看游行了,反而没虫排队。”
“你不是说嚼不动吗?”却戎无法理解雄虫的行为逻辑,刚刚解雁行说什么这玩意能把他大牙嚼崩掉,只吃了一小口,剩下全给了他。
“对啊。”解雁行接过三份热气腾腾的盔饼,直接转身交给却戎,仿佛中间根本没过自己的手,“所以是给你买的。”
却戎惊讶地望着手里不知道怎么就出现的三块饼,没什么说服力地道:“……我不饿。”
“但就是喜欢嘴里有东西是吧?”
却戎:“……”
“而且我还挺喜欢看你吃这个锅巴的。”解雁行笑得别有深意,“嘎嘣嘎嘣,像小狗啃骨头。”
“……”却戎笑容抽搐:“那我还真谢谢你了。”
“嗯?”解雁行故作讶异地道,“你不是应该说谢谢您尊敬的雄子殿下,然后跪下来给我嗑三个响头?”
“……”
“突然察觉自己行为欠妥,特别是怕我哪天一不高兴用以下犯上为由秋后算账,所以打算从现在开始保持疏远距离,亡羊补牢?”解雁行说,“……是不是为时过晚了?我想搞你的话,光这两天可就已经多得是借口。”
从见到解雁行的第一面起,却戎就觉得这只虫有一双能够参透人心的眼睛,黑得深邃,好似对他的思绪了如指掌。但直到今日亲耳听见解雁行如此简单的一语中的,他才切身地体会到了被彻底看穿的可怖。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您现在和我说这些,是……”
“是怕你这个心眼多的胡思乱想。”解雁行停下脚步,站在了一个安静的巷道口,转身看向却戎,“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我这人特别惜命,非常不想死,最好也不要受伤。希望你安心好好保护我,不要因为一些没必要的原因想东想西,束手束脚。万一大敌当前你还想着什么万一我是装的,万一这是我在设套骗你,导致救我于水火的机会白白流逝,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等却戎回复什么解雁行便自顾自说下去:“我知道你的顾虑。其实雄虫的特权,也真的让人很难不堕落。身为一名雄虫,而且是雄虫素格外强势的雄虫,只要我想,我可以轻易地利用性别优势玩弄雌虫,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在生理层面根本无法抵抗,而且我还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我自认不是什么超凡脱俗的圣人,我也在享受着作为雄虫所带来的种种便利,但我至少是个人,有人类应有的坚持,我的三观,我的道德,我的素养都在告诉我什么可以做,什么绝对不能做。”
“却戎,雇佣和被雇佣是个相互信任的关系,我选择相信你的操守,也希望你能够相信我的品格。接下来的两个月,你为求稳妥想和我保持上下级的关系,可以,亦或者想自在一点与我朋友相待,也可以,都可以,选择权在你。你只需要相信一点,我绝不会在你付出忠诚的时候背刺你。”
这只雄虫不一样。却戎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兰德尔上将的话。
确实很不一样,他想,不一样的善谎,不一样的巧辩,字字掷地有声,黑眸专注而沉稳,骗得连他这只公认最难搞的雌虫都信了。
却戎捏紧手里的盔饼,不甘心地做最后的反驳:“那你证明给我看。”
“什么?”解雁行疑惑地反问。
心眼又多又小的却戎当即大声道:“我需要你要向我证明你的虫格操守,向我证明你绝对不会故意害我失去回到军队的机会。”
解雁行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他和却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军部会议室里给对方的那记下马威,他扑哧一笑,“行行行,我证明……这要怎么证明啊?难道要我先证明雌雄之间也有正经的朋友关系?”
第12章
最后的最后,却戎不敌敌军的糖衣炮弹,接受了三枚盔饼的贿赂。回去顶楼的路上一小块一小块掰碎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响,让解雁行近距离享受了一把沉浸式吃播,耳朵尖都震麻了。
再次来到他们的秘密最佳观景台,餐篮和大虫偶还在原地,唯独不见齐诺的身影,解雁行奇怪地四处张望,喊了两声名字,在顶楼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又探身往楼下看。
却戎只需闻一下就知道,天台上除了他们三虫之外没有其他虫来过,所以只能是齐诺主动离开。眼看着雇主刚给他灌碗鸡汤说自己惜命,现在就半边身子探出天台搞危险行为,他一把拽过解雁行的外套把人往安全的地方带,没好气道:“你要掉下去了算我还是算你的。”
“当然算你玩忽职守。”
“……”
感慨保镖不好当的却戎只好自己靠在围栏上,于危险的边缘反复探出上身找虫。游行已经开始,队伍的最前方甚至站着一名完全虫化的高等雌虫举牌,他的身上画满了各种图案和符号,混乱又统一,充满了异样的美丽。他身后的雌虫们身上的艺术彩绘也都只多不少,昂首挺胸,张扬自豪地朝四周的虫群展示。
街道两边一片沸腾,虫潮涌动,兴奋的嘶吼不绝如缕,说话都要用喊的,即便是却戎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齐诺是否在底下。
“会不会也去上厕所了?”他自言自语。
解雁行靠在却戎身边的护栏上,看似注意力全在游行队伍的雌虫们身上,却戎找齐诺的时候他在那里喃喃什么:为首的举牌雌虫脚踝太粗了不好看,但这时却忽然抬手指向小楼对面老雌虫的射箭摊铺,“那个摊主呢?”
小铺子还对外营业着,各种作为奖品的小物件四处摆放,地上还有不少等着打气的气球,已经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随意地散落在地上。但最令解雁行奇怪的还是几根不在箭袋里的箭矢,也胡乱重叠着丢在地上,他回忆了一下之前老雌虫有多宝贝他吃饭家伙,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收好弓箭,总觉得有些反常。
却戎顺着解雁行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也在瞬间注意到这些端倪,他微微皱起眉头,疑惑道:“总不能他也上厕所去了?”
“会和齐诺的离开有关系吗?”解雁行问。
“……不知道,或许有虫看见了他们,毕竟齐诺现在的模样还挺惹眼。”却戎说,“我下楼问问,你在这里待着,哪也不许去。”
“我跟你一起。”解雁行义正词严地说,“万一是坏虫的调虎离山计呢?带走齐诺就是为了分开我们,好分别击破,电影里都这么演。”
却戎噎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根本无法反驳,“……行吧。”他同意地点点头,“为了不中坏虫的奸计,以后去哪我都把你拴裤腰带上。”
二人刚走到楼下,一只仅及解雁行腰高的小雌虫就匆匆忙忙撞了上来,脸和却戎坚硬的胯骨相撞,差点没摔地上去。却戎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小雌虫鼻子彤红地抬起头,没辨别出却戎是谁,却在瞬间认出了解雁行,一对淡紫色的眼珠子立刻亮起来:“雄子,雄子!和你一起的那名亚雌!那边!”
小虫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用手疯狂指向身后。他的手腕上摇晃着一个可爱的毛绒小挂饰,正是解雁行之前分送给一群小孩的礼物之一。
“你见到和我们在一起的那只褐发亚雌了是吗?”解雁行有条不紊地说,“能带我们去吗?”
小雌虫快速点点头,仗着个子小又灵活,转身刺溜跑出去老远。却戎啧一声用胳膊把解雁行往肩头一夹,也跟着快步在虫群中穿梭。
他们经过老雌虫的射箭摊铺时,小雌虫忽地回头朝解雁行指了指里面,愤怒地说:“那个混混认为是老板妨碍了他获得您的青睐,不敢来找您的麻烦,就带了一堆虫过来报复老板。”
解雁行微微皱眉,却戎对这种寻衅滋事的经验丰富,立刻回忆起了可疑虫选:“是那个穿着黑衬衫的矮壮雌虫吗?”
小雌虫恨恨地点头:“萨姆,他很讨厌。”
路越走越偏,最终停在了一处黑暗的小巷前,里面隐约传来棍棒击打的声音,还有一道熟悉的虫声,解雁行辨认出是之前那只试图向他献殷勤的魁梧雌虫,巷道中他一改奉承的口吻,凶狠喊道:“还嘴硬,我让你嘴硬!……快叫你家雄主来赎你,赎金就要他三次哈哈哈哈。”
不堪入耳的淫词污语刺激到齐诺,他似乎是将唾沫吐在了萨姆的脸上,立刻又获得了若干拳打脚踢,老摊主在一旁不住地求饶,说些什么别打了求求别打了我把钱都给你们……
小雌虫当即要往小巷里冲,被解雁行一把拦住,“谢谢你,你的使命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可是……”
就在解雁行劝阻的时候,却戎已经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把外套随地一扔,眯起眼睛踏进了小巷里,解雁行连忙把外套拾起塞进小雌虫怀里,再把对方往外推开,“交给你一个任务,保护好那名哥哥的衣服。”
说罢他便快步追着却戎离开,只留小虫在外面着急大喊:“他们手里有刀!”
刀?却戎勾唇一笑,有枪他都不怕。
只容一虫通过的狭窄小巷尽头,是个被墙砖围住的圆形小院落,没有后门,唯一的通道被两名雌虫把手,院落中央齐诺鼻青脸肿地蜷缩在地上,旁边跪着也十分狼狈的老摊主。
魁梧雌虫萨姆丝毫不知大祸临头,犹在耀武扬威地意淫解雁行,说些什么自己要用丕骨强健这只细皮嫩肉雄虫的骚话,下一秒,就见之前还跟着讪笑的把门雌虫飞出去一个,接着,另一只也难逃黑手。
却戎阴沉沉地从黑暗中露出半张脸,银灰短发下是白雾色的眼瞳。
“就你也配?”
老摊主猛地抬起头,眼底涌现了瞬间的惊喜,但紧接着又变得复杂,大概是怕却戎也跟着挨揍。齐诺被一只雌虫踩着后背,此刻艰难地想要抬头,泪水和泥土糊了一脸。
等踏入院落中,却戎才发现这里聚集的混混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因为隔壁竟然还有一间小院,他的声音刚落,隔壁院立刻又冒出了八、九名雌虫,最后竟然走出了一名高等雌虫,叼着根烟,面露不善地盯着却戎。
萨姆本来被突然出现的却戎吓了一跳,但转念意识到这里是他的主场,赶紧兴奋地小跑到高等雌虫跟前告状道:“大哥,就他!我之前说那超带感超美味的雄虫身边的另一只雌虫,看样子估计也是个高等雌。”
被称作大哥的雌虫吐出烟头,拿鞋底碾了碾,“这么说,那雄虫应该也在附近?”
“对哦。”萨姆被这句话提醒到,立刻银荡地舔舔唇角,给了周围几名小弟一个眼神。众狗腿迅速领会小领导意图,分成三拨,一部分摩拳擦掌地朝却戎走去,另一部分则是要越过却戎出去找落单的解雁行。还有一个最为特殊的雌虫小弟偷偷摸摸退到最角落里,点开手腕终端不知道给谁发了段消息。
“你们在废话什么呢?”自从在第五星西太空剿匪战争中一战成名后,却戎已经很少遇到这样被忽视的境况了,谁见到他不是如临大敌,一刻不敢懈怠。他退后一步卡在院落出入口中央,右手臂从手肘起迅速往下虫铠化,手臂外侧出现锋利坚硬的镰刀状骨刃,手肘处则是三根长短不一的锥状骨刺,光泽的银金属色一路向下,到了手背直指尖部位则呈现诡异的红黑色。
却戎漫不经心地抬臂舒展,把通道拦得严严实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解雁行就站在这道难以逾越的“关卡”后方,将身子藏在阴影里,面色平静地听着前方的动静。
虫族向来有一道铁律,越丑、越怪、越乱七八糟就越强。
如果见到敌虫是常见的铂金色防御态虫铠,例如盔甲、盾之类,那就是普通的高等雌虫,打虫很疼但不至于那么疼,想活着离开还不算困难;但如果发现对面的虫铠呈渐变色,并伴随着刺、刃等攻击性凝结态,不管他的渐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颜色,就算是可爱粉红色都快逃,头也不回地逃。
混混老大注意到这一点,知道来了个厉害角色,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原本还仗着虫多掉以轻心的混混们也都吓了一跳,纷纷如潮水一般往后退开。
“我的天……”老摊主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寻常虫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一只这样的顶尖雌虫,他们往往是只存在于星网新闻中的遥远物种。知道一些底细的齐诺则是顶着两只青肿眼眶抻长了脖子往上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却戎。
这时,萨姆忽然一把将被捆住双手双脚的齐诺从地上拎起来,威胁地用刀抵住齐诺脖子,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悍匪样:“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不想要他命了?”
刀尖在移动中划破了齐诺的颈项,鲜血顿时顺着脖子滑落沾湿了他的衣领。
第13章
“……”却戎烦躁地啧一声,“我是真没想到出事的居然不是雄子,而是你。”
齐诺又痛又委屈,本来强忍住的呜咽因却戎的这句抱怨而破功,泪水滚滚流下。老摊主也被另一只混混效仿用刀劫持,但他情绪要比齐诺稳定许多,哀叹道:“不怪他,他也是为了救我,都怪我……都怪我……”
“没怪你们,你们都没有错。”却戎意识到自己的抱怨不合时宜,影响了齐诺和老摊主本就不稳定的情绪,立刻更加烦躁地说,“被害者和见义勇为为什么有错?”
齐诺唔了一声,憋住了剩下的眼泪。
因为对方挟有虫质,却戎没有贸然动手,混混们中也没有送死的出头鸟,双方就这样暂时僵持住了。
萨姆一见威胁有效,当即又把刀尖往前送了一点,不知死活地叫嚣:“叫你家雄主出来谈!不想这亚雌生不如死,就让你雄主来换,我们保证绝不伤他一根毫毛……你们呢就等庆典结束之后去南出口接他,前后也就两个小时的事,哥几个就尝尝味,不接受标记,多划算的一笔买卖……不然就算你是高等雌虫,动作肯定也没我刀子快!”
“没你刀子快?”却戎感受到了挑衅,他双眸危险地眯起,包裹大腿的贴身长裤陡然撑满绷紧,显然底下的两条腿都尽数虫铠化,“大可以试试……”
顶尖雌虫的威慑力犹在,萨姆一下子紧张起来,握着把的掌心满是手汗,几乎攥不住刀,“别,别轻举妄动啊,你救得了一个救不了第二个……”
“救得了第二个,也救不了第三个。”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接上了萨姆的话,却戎回头一看,看到了令他几乎眼前一黑的画面——解雁行被一只打扮痞气的混混用枪顶着后背,一步一步地从阴影中走出来,后面还尾随着好几只穿着流里流气的雌虫,显然是之前某只小弟躲墙角发信息喊来的增援。
黑发黑眸的雄虫一出现,周边响起了无数道抽气的声音,就连混混老大都无意识出现了短暂的失态,但他好歹是个高等雌虫,很快调整过来,并且警告性地重咳一声,提醒小弟们回神。
“二哥!”萨姆喜道,“来得好啊!”
解雁行无奈地看向却戎,“我注意到还有虫靠近,想原路离开,但是他们闻到味追过来了。”说完他就感觉这句话仿佛把自己形容成了一块香气四溢的肥肉,虽然事实情况也大差不离。
“……”却戎知道这怪不得解雁行,甚至雄虫做的已经比普通虫好很多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到头疼——现如今他们四个被五倍于他们的敌虫围住,除了他之外三名队友全被挟持,全靠他一虫拯救。
持枪雌虫轻蔑地朝却戎挥了挥手,示意赶紧让开别碍事。却戎冷眼看他没有立刻行动,持枪虫顿时感觉受到了挑衅,用枪狠狠地抵着解雁行的脑袋往前顶。
“……”见到解雁行吃痛的神情,却戎双唇抿直,终究不得已往侧边移动让开了位置,立刻就有过半数的雌虫围过来将他团团包围。解雁行被枪管顶得半步踉跄,皱着眉在逼迫下往前走,等到完全踏足院落内部,他这才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总共二十六名雌虫,一名高等雌虫,其余都是杂兵,大部分手里都有棍棒武器,九个有刀,但只有他身后的这只雌虫有枪。其中又有五六个雌虫是招来凑数的,黑眼圈厚得能砸死人,胳膊大腿像四根火柴棍,一看就不经打。
如果没有三个累赘的话,我一早就把这群废物的骨灰都扬了,哪容得他们在这里狗叫——被困在虫群中央的却戎露出了这般凶恶的眼神。
最擅揣摩人心的解雁行当然接上了却戎的这道脑电波,眼底忍不住流泄出一丝笑意,随后闭了闭眼,一转平日里平淡温和的形象,拧眉略带倨傲地对身后的雌虫喊道:“轻一点,弄疼我了!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威胁一只雄虫。”
骄矜又自命不凡的雄虫们总是这样不识时务,即使被抢顶着脑袋都不知道屈从,好像所有虫都应当把他们供起来一样,莫名其妙的有恃无恐。持枪雌虫平素最是讨厌雄虫,听到这声厉喝顿时揣起满腔怒火,要给这不知死活的雄虫一个教训。但等目光触及解雁行黑白分明的眼珠时,这对好似盛着夏日晚风与繁星夜空的双瞳瞬间让他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雄虫们确实有这样的资本,肆无忌惮地玩弄雌虫,还能让雌虫发了疯一般的死心塌地……这只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