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
司徒忧抚须的手指颤抖,双瞳放大,浑浊的眼睛舍不得眨。
……真像啊。
太像了……
是他,一定是他。
849.
其他人拐七扭八也总算见到了真人。
嚯。
这青年身骨颀长削瘦,姿态闲适亲昵,却半点不显得过分轻浮,飞挑的眼尾一点朱砂小痣,流溢出勾得人心痒痒的慵懒笑意。
略略一扫便可知他真正是位出身不凡的矜贵公子爷,绝非烟花地的莺莺草草。
可他若是颍都豪门贵族的公子,不应当如此眼生啊。
瞧这颠颠倒倒的憨态呀,定是喝迷糊了撒酒疯呢。
真是故作风流得可爱,究竟是从哪家来的呢?
不约而同地,他们眼神暧昧地飘向方才怀朱揽翠的厄狇屠。
哎?莫非……这位小少爷是借着酒疯来捉奸的?!
啊——无怪乎前一刻那兀人急急忙忙甩开怀里的小美人,准是撞见了正主心虚!
好个“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那断了手的倒霉妓子与这位贵少两相比较,何止是泥巴与云彩的差别?
黄期下巴合不回去,险些砸了酒盏。
这位……这位不是这会儿该呆在兰苑的越王殿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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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颊飞红的九皇子仍是不甚清醒,声音控制不住地时高时低,听到厄狇屠似乎在叫自个儿,便下意识大声答应:
“哎!”
厄狇屠疑惑,试探地再沉沉唤一声:“小公……额济纳?”
九皇子欢快答应:“哎!”
如愿以偿的厄狇屠又唤:“额济纳。”
“嘘——嘘——嘘——”这回九皇子不答应了,态度强硬地指摘他:“不可以叫额济纳。”
厄狇屠眼角耷拉下来,心存侥幸地明知故问:“叫什么?”
陆离拽住厄狇屠的腰带,倾身过去作出说悄悄话的架势,视线平行对准他的心口,大吼:
“小公子!”
乐子护在颠三倒四的主子身旁,心中后悔不迭。
刚刚真不该随着殿下的性子让他四处乱走,这走着走着没有散去酒气,反倒更令酒劲上了头,又过来找这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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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厄狇屠是个皮糙肉厚的,一点也没被越王殿下的嗓门震坏耳朵。
大掌放到九皇子窄瘦的肩膀后面将人带远几步,他反过来耐心十足地陪醉醺醺的额济纳说话:“是萧公子。”
陆离脚底板黏住地,不肯再走,大着舌头一本正经教他:“不不不,是‘小、公、子’,你跟我念。”
厄狇屠断然道:“是萧公子。”
“不对不对,不是萧公子,你要叫我额济纳!”
这人怎么这么笨?
怎么教都不会!
九皇子急了,扬声威胁:“你不听话、你不听话爸爸就要打你,用鞭子抽……抽你屁股!”
曹岐山他最喜欢用大铁鞭子罚不听话的小孩了!
房内看戏的众人龇牙咧嘴,彼此交换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嘿,没成想这俩人玩儿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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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劲怒气同上头的九皇子此时却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循着感觉撇过脸望过去——
雅间的主座上,一个白发白须仙气飘飘的老头子正严厉地瞪视他。
好家伙,一双眼睛眨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