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之沉默了。
一句话可以让澳门所有的赌场停摆,身边的人凶神恶煞的像在拍黑帮电影,手底下可以调动的资产富可敌国。
这当然不是普通资本家可以达到的水平。
犯罪,什么程度的犯罪能到如此地步?
“犯罪有种类。”她点燃了烟,有些郁闷的吸了口。
“除了强奸妇女,中国法律上所有能涉及死刑的重罪种类,我都犯了。”他笑得苦涩。
“疯子!”秦律之扇了他一耳光,这一次,是用尽全力的。
她从来觉得自己是什么清纯白花,她对自己的定义很明确,就是一个靠声音条件和家庭出身混进体制内的烂货。但她一直的底线就是不违法犯罪,眼前这个本该在法院审判正义的人,现在就游走在黑暗里面,她如何不气怒?
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那个曾经站在演讲台普法的少年变成这样?
他生生的挨住秦律之的巴掌,笑得绝望:“我早就疯了。”从十年前爱上她开始,他的信仰就崩塌了。
如果之前是因为恐惧他炙热的爱,和无望的未来而害怕和他一处,那现在,他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个男人,不能靠近。
“这个世界能做的事很多。”她气愤道。
“那又怎样?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让你留在我身边,现在的我,只要愿意,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怀里。”他看起来很可怕。
“李期矣,你知道你现在这幅疯样子有多可怕吗?”秦律之不可置信。
“怕?”他笑得残忍。“你怕我?”
秦律之心口一疼,想到十年前他们聊起未来。她说她的底线是不会被将来作为法官的他审判,可谁又能知道未来?
他在颤抖,在秦律之面前,李期矣根本藏不住他的软弱,她无法控制内心的震动。
她本能地抱住他:“我无法心疼一个罪犯,可也无法控制心疼你。”
果然,爱会让人下地狱……
李期矣颤抖的身体在她怀里有了丝安抚。
“你经历了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没有资格审判你,可我没有做好准备面对这样的你。”秦律之闭上眼,有些绝望。
李期矣带着痛,温柔地笑着:“没关系,时间还很长。”
“我只有一周。”她看着他,认真道。
李期矣沉默,看向她眼神带着恨。
二人相望,太阳都被乌云遮住,世界一片阴暗。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律之坦诚道。
“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十年前就没办法抗拒为你沉沦,十年后也一样,我想和你做爱,迷恋你的身体,享受你对我的爱意,可我没有办法拿我的一切来和你赌,十年前不行,十年后更不可能,你愿意的话,我这一周的时间,都给你,再多,我给不了。”
她从来就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她给自己找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和期限继续同李期矣纠缠,她试图把自己的自私合理化。她明知道李期矣代表罪恶,她也想为了短暂的欢愉忘记一切,并试图全身而退。她从来都是自欺欺人的,就像她可以忽略自己十年的空虚,选择性遗忘自己内心深处最真的爱情。
李期矣冷笑:“秦律之,你好像不太明白。十年过去了,我们的关系,选择权在我,而不在你。”
选择慢慢来,循序渐进,是他因为爱她,了解她,希望她愿意真心实意的在他身边,他才愿意给予尊重。但不代表这可以,又一次遂了她玩弄他的意,让这次相遇无疾而终。
他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她能在他身边无法逃离,他是绝不可能眼睁睁地放她离开。
“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她冰冷的声音刺痛了他。
“你可以不用受我威胁。”他点燃雪茄。继续道:“你不喜欢结婚,我们可以不结,你不喜欢孩子,我们可以不生,你想恋爱,我们可以是恋人关系,你不想恋爱,我们可以是没名头的情人,只要在我身边,什么都威胁不到你。”
如果不是在澳门偶遇,以李期矣的计划,收拾好最近的生意,把脏的生意都洗白,找个合理合法的名分,也要回国去捉妖的。他现在的国籍在荷兰,中国向来不干涉别国内政,他也没在国境内犯法,没理由抓捕他。
他手上有太多各国政要的脏东西,没人能动的了他。他想要妖精,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但他不愿意。他太了解秦律之了,如果用这种手段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她的妖精疯起来,为了摆脱控制,肯定也会不择手段,这样和他想要与她过一辈子的本愿就违背了。
如果说他是发了癫的变态,那秦律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们半斤八两,互不相让。正因如此,他才选择用爱留住她,而不是用手段逼她妥协。
但她好像没有明白形势,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李期矣了,不会再无能为力的看着她抛弃他。十年太久了,太痛了,他等的,也够了。
秦律之理智道:“我知道你没少打听我的事,你对我了如指掌,那你肯定知道,我现在在歌剧院上班,作为公家单位的歌剧演员,爱国敬业守法这是最基本的准则,我和你在一处,就算能保证一时不出事,迟早也会出问题,现在境内是个什么环境,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我不会拿我自己奋斗半辈子的成果来赌下半辈子。我不和你在一起,就凭我外公留给我的股份,还有单位的工作,我一辈子安稳无忧,我没必要上杆子找灾难。”
李期矣笑了,有些残忍道:“你工作之后这几年的安稳,是我不忍心打扰你。只要我一通电话,你单位的工作、你投资的亩灵咖啡、小小的成和,都可以消失,你小姨的奢侈品牌影响力太大,我一时是动不了,但是如果给多我一点时间,我也可以把它打下来,只要,我愿意。”
李期矣的话让秦律之的后脊梁发麻,她真的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于她而言,现在最大的灾难,就是李期矣。眼前这个狂妄的男人,好像真的不是那个会在她怀里撒娇的祺祺了。
她不敢太过激怒他,她不想承认,但的确无法忽略自己对李期矣的惧怕,现在的李期矣,让她没有把握,本能恐惧。她噙着笑意,故作玩笑反问道:“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啊?”
“怕。”他坦诚道。“我拿你没办法,所以只能拿你在乎的东西开刀,我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让你永远在我身边,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他们从来都是直截了当,把所有的底牌摊开。
“李期矣,我们,慢慢来。”她赌不起。
“好。”他笑了。
这十年的苦,就是为了此刻,站在她面前,可以像她说的一样,让她无所遁形,掌控她的人生。
十年都过来了,只要妖精在他身边,他可以慢慢来。
“但我也只有一周时间在澳门,我得回单位上班。”她还是想珍惜和李期矣在一起的时间的。
他低了低头,藏住眼神里的不满,故作轻松道:“没关系,时间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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