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又反抗不了,打也打不过,更何况昨天那么亲密的事都不知道做了几次。
诸鹤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任由晏榕亲好了坐回去,才慢悠悠的继续了昨晚自己没来得及说完的事儿:“对了,楼苍的圣旨你让来喜加急传回去了吗?”
春茶茉莉和柚子叶都呈装在不同的琉璃罐中。
晏榕一一将琉璃罐从桌下的小抽屉中取出来,揭开盖子,细致的按照诸鹤喜欢的口味给他调。
此时听到诸鹤再提起楼苍,晏榕的神色终于较之前缓了几分。
他将茉莉花瓣碾细了些,用木勺舀进茶壶底,再铺一层柚子,待滚烫的热水冲入茶壶中,才微微笑了下,重新凑近诸鹤耳边:“既是皇叔如此辛苦写成的,孤自然不能辜负皇叔的辛劳。”
诸鹤:“……”
诸鹤总觉得这句话有哪里奇怪,正准备重新说明一下,便听晏榕又肆意的补上了下半句,“只不过那张圣旨上都是皇叔被孤弄时溅上去的水,孤怎么舍得拿给他人观看。所以孤亲自誊写了一张,此刻已经送往燕都了。”
诸鹤:“……”
若是晏榕不提还好,他一提,诸鹤便控制不住的想起昨天自己写那张破圣旨时的场景,一时间脸色简直难看极了。
缭绕的香气在壶角渐渐溢散开来。
晏榕早已学会见好就收,重新为诸鹤斟满了茶,柔和道:“皇叔不气,是孤昨□□着皇叔的。皇叔若是还想骂孤,也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好不好?”
诸鹤:“……”
小兔崽子!!
诸鹤在心里大声辱骂了晏榕一百遍,气愤无比的将他手中的金盏截了过来,一饮而尽,然后翻脸不认人的将杯子塞回了晏榕手里:“我要午睡了,我听不到你说话,再见!”
*
自第一任开国皇帝太高祖建朝以来,大历的城池版图便在不断扩大,由最先仅有的四十三座城池演变成今日的六十七座。
其中除了功不可没的楼老将军与楼苍,也离不开大历祖辈的积累。
至少在民间百姓看来,除了诸鹤这个昏庸无能还专权欺负小太子的摄政王以外,每一任大历帝王都可歌可表。
而晏榕则更是可歌可表中的楷模。
三十万大军除开先头部队,晏榕的马车从燕都出发一路向西北而去,足足过了近一个月时间,才终于快要到达国境边界。
——也正是北狄压境的地方。
五年前北狄王病逝,后北狄夺嫡大乱,三王子邬玉最终在大乱中获得王位,虽然民间传闻他涉嫌毒杀其余两位王子,但此事随着邬玉在王位上越坐越稳而逐渐销声匿迹。
邬玉曾为质子被北狄王送往大历,熟知大历宫中官员名册,再加上他的性子与他的哥哥弟弟截然不同,乖张无羁,一旦称王,必将成为大患。
在晏榕还未登位之前,诸鹤就已经安排楼苍镇守北狄已久。
北狄忌惮镇国将军威名,几年来也未曾侵扰边关,只是待楼苍前脚一走,邬玉后脚便压了上来。
越往边境线走,所见越是荒凉。
在晏榕前来的这一个月内两军已有几次交火,虽然楼苍的副将还在,但也只能堪堪守住防线,并没有哪怕一次成功击退北狄。
在一触即燃的战火中,百姓们纷纷四散而去。
等晏榕和诸鹤走下马车,看到的便只有颓倒的房屋,和无法长途远行离开的妇老小孩。
楼苍的副将白日守在城墙之上,一直等到换岗,才身着玄甲来到大营,跪拜晏榕:“臣参见陛下!”
诸鹤就跟在晏榕身后,原本正在思考自己宵夜吃什么才好,突然听到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便探了探头:“诶……温平?”
这人诸鹤还真认识,还是七八年前那一起在南疆吃过沙的交情。
那时候这人就在楼苍身边当副将,没想到这么久还在楼苍身边。
温平愣了一下,向诸鹤看了过来:“您是?”
诸鹤面上还遮着兜帽。
晏榕给他的遮住了那滴标志性的泪痣,只能看到下半张脸和殷红的唇。
诸鹤思考了一下,觉得摄政王突然诈尸这件事还是挺扰乱军心的,于是闭了嘴,摆了摆手,缩回了晏榕身后:“没,没,就是听百姓们说起的,你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