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别想了,反正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了。”
诸鹤耸了耸肩,漂亮的眉眼微微弯起来,形成一个像是月牙般的模样,“走吧,我们上城墙。”
来喜只知道摄政王以往的情感史似乎的确先帝不清不楚,但他自然不敢明猜,只得挫败的垂下头,为诸鹤让开了路。
而同一时间。
晏榕伸手猛地拉开主帐的大帘,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幽暗。
他几乎是刹那间变了面色,厉声道:“人呢?”
主帐外的宫中侍卫全数跟诸鹤一并行动,只剩外围的士兵尚在。
大抵是晏榕的面色实在太过可怕,士兵猛地跪了下来,连声音都有几分发抖:“回,回禀陛下……主帐中,中的公子似乎是担心您,骑马,骑马往城墙的方向去……去了。”
晏榕攥着长/枪的手向内一拧,拧出一声撕扯般的闷响:“走了多久?!”
“陛……陛下,不,不久!”
士兵磕了个头,“大概只不到半烛香时间!”
不知为何,晏榕总觉得心下格外不宁。
他甚至没顾得上训斥那数名失职的士兵,转身便向帐外走去。
只走出几步,温平便远远拿着一张纸几步跑了过来。
那纸是军情特制,印有官纹,由潜在北狄军中的大历探子向军中发出,晏榕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
那颗原本悬在心上的石头瞬间震颤起来,晏榕停下脚步。
还未待他开口,温平便先将军情递了上来,急声道:“禀陛下,不知是何原因,方才撤军的北狄军队突然再次压了上来,据探子来报人数比之前还要多出一倍。陛下您……陛下……?”
刻有官纹的纸张高高的在漫天黄沙中飞扬飘旋,最终落在温平的手里。
而方才还站在他面前的人甚至顾不上多看一眼那张军情,便已打马朝城楼扬鞭而去。
*
城墙上的风沙更大,呼啸的风声卷着漫天的尘沙自诸鹤身旁席卷而过,远远望去竟连城外都看不分明。
皇帝行踪不外泄是军中向来的规矩,直到诸鹤走上城墙,才看分明晏榕早已经不在这里。
除了依旧值守的士兵和明晃晃的刀剑,扑面而来的烈风吹得诸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来喜本就不赞同诸鹤来这里,见此情景,立即低声劝道:“王爷,既然陛下已经得胜,想必现下已经回了主帐,我们不如现在立即回去与陛下相聚。”
来喜顿了顿,像是有些顾虑:“若是陛下等等回去没见到您,恐怕又会有些生气……”
诸鹤:“……”
沙尘刮在脸上的滋味着实不太好受。
诸鹤原本就是听相锦的话才来这里看看,如今见的确没什么大事发生,便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耐心。
他伸手又拽了一把黑色大氅的兜帽,遮住大半张脸,正准备跟来喜说撤退。
还没开口,便听耳畔一阵匆忙急促的脚步声。
随即,刺耳尖锐的军号声跟着响了起来——
诸鹤的耳膜才被相锦刺激完不久,现在又被扎耳朵的号声迎面袭击,一时间整个人都晕了半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来喜手疾扶住了自己,不然差点就从城楼上摔下去。
诸鹤:“……”
诸鹤揉了揉太阳穴,再伸手堵住了一边耳朵,努力闭了闭眼,才靠近来喜问道:“这是怎么了?”
来喜似乎正在跟旁边的士兵交涉什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几句,那士兵却依旧没松口。
见诸鹤开口发问,来喜才重新转回诸鹤身旁。
他面色为难的对诸鹤摇了摇头:“王爷,北狄王率军重新发起了进攻,按照大历律令,一旦进入战斗,所有退路全部封堵……我们现在回不去了。”
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