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书剑活了十九年,从未有讨好人的经验,他想了半晌觉得送人礼物准没错,整个下午都窝在库房里挑挑拣拣。
第二天,江月眠便收到了一盒首饰,里面装着一整套的玳瑁头面,出手可谓十分阔绰了。
她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盖子。
傍晚平书剑回到住处,看到桌上的首饰盒,心情瞬间沮丧。
“这招不行啊。”跟着进来的平英豪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平书剑没好气道:“那你想办法。”
“一定是没送对。”他弟摸了摸下巴,分析道:“她跟着沉聿白,怎么会缺胭脂水粉、衣裳头面这些花钱就能买来的东西……”
“有道理。”
虽然与江月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行事那般离经叛道,可能会更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
兄弟俩又钻进库房扒拉一通,在找到一套书页泛黄的医书时,平英豪当下敲定就它,“她和林姑娘不是会医术吗?肯定会喜欢这个。”
“那明早我送过去。”
“这次该我去送了!”
“随你。”
反正道歉信上的落款写了两人的名字。
江月眠吃完晌午饭回屋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的套书有些心烦。心道这对双生子怎么跟牛皮糖似的,不是天之骄子吗,按理说挨了耳光应该会恨死她了吧?
她随意抽出一本翻了翻,待看到熟悉的字体时,顿时打消了退回去的念头。
快速翻到页尾,果然戳了个:陶婉宁印。
当初离开洛阳后,江月眠花了五十两买这人的消息,却一直没收到百晓楼递来回应,入御刀山庄前她又特意问了一回,人家说若是再无消息便双倍退还定金。
连专做信息买卖的组织都查不出来的人,突然有线索出现在眼皮底下,叫她很难不激动。
这次她打开了附加的一封信函,内容上写着请她下午到烟雨小筑见一面,兄弟俩想郑重地道歉
“你说这回她会来吗?”平英豪托着腮,枯坐让他感到昏昏欲睡,只好跟他哥随便聊聊,醒醒神。
平书剑翻了一页书,淡淡道:“不知。”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他终于忍不住凑过去,待大致浏览了几行书页上的字,惊叫:“你那搞来的一本淫书?”
“乱讲。”平书剑白他弟一眼,“这是时下最受姑娘们欢迎的话本。”
平书剑歪着头看了眼封皮上的字,“《我与花山派道君的三百六十五夜》?花山派?写错了吧,应该是华山派吧?”
“没写错,书里写的不是西岳华山派,这个花山派是江城的一个门派。”
平英豪呵笑一声,“又是个碰瓷的不入流小门派。”
有些小门派为了能收到人,故意起些谐音的帮派名,把误以为是大帮派的人骗进来,待拜了师人家就算是知道被骗也不好再退出了,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最遭人鄙夷。
“这不是重点。”平书剑摆了摆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江姑娘过来了,咱们也不能光干巴巴地道歉,得想办法把人家姑娘的心留住。”
他弟忙问:“那你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当然。”他合上书,正欲道出阅后感,突听院门被人推开的声音,遂条件反射地站起身,转手把话本子塞进一旁的大花瓶里。
而平英豪就占了先机,跑出去迎接应邀而来的江月眠。
“眠眠~你终于肯来啦。”他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目光殷切,脑后微微摇晃的马尾宛如大狗狗的尾巴。
“咳。”江月眠移开目光,把怀中的套书递给他,板着脸道:“别再送我任何东西。”
平英豪的笑意减半,拒不接收,“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眠眠若是不喜欢丢掉便是。”
江月眠“哦”了一声,直接丢在院中的石桌上,转身欲走。
“等等!”
刚走出来的平书剑见状,忙出声挽留。好在他弟也知道伸手拦住,这才没叫人走成。
“别碰我。”江月眠甩开挽着她胳膊的手,表情不耐,“你们怎么阴魂不散的。”
被心悦的姑娘这般讨厌,兄弟俩均是一脸受伤的表情。心像是被一直大手猛地抓了一把,再加上有双子共感,那叫一个滋滋儿地疼。
“我们错了……”平书剑十分诚恳地道歉,并极力解释他与弟弟绝不是故意戏耍于她。
一旁的平英豪不停地点头附和,跟初次相见时那种桀骜不驯的感觉完全背驰,尤其是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闪着无辜的光,越瞧越像个认错的乖狗狗。
本就好男色的江月眠开始心软,她端不住架子了。
一直暗中观察的平书剑见状,立即给她递上台阶下,“也不求江姑娘必须原谅,只盼望能给我俩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他弟点头,“交个朋友什么的……”
江月眠佯装思考,最终勉为其难点头。
兄弟当即高兴的,若是江月眠叫他俩现场表演个胸口碎大石,都会毫不犹豫地应下。
“这套医书……”她看向石桌。
平英豪说:“拿去便是,若是喜欢我再去找找还有没有。”
她道了一声谢,转而问起陶婉宁这个人,“此人的医术研究十分刁钻有趣,但我从未听说过这号人,遂想问问你们,不知方便告知吗?”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不看医书。”平英豪说完问他哥,“你知道吗?”
“不知。”平书剑摇头,怕江月眠会失望,转而提议:“不过应该能在藏书阁查到,我可以带你……”
“大会期间藏书阁给暂时关了。”他弟打断提醒。
江月眠抿嘴,犹豫着要不要拜托他们帮自己查一下,却听平书剑又说:“我们可以偷偷带眠眠进去啊,就现在?”
“好啊。”她飞快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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