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婉当时就急了,她那些东西全部加起来,起码要上千万呢!她立刻打电话给万岁,“闹小偷了!”
她在电话那头大喊大叫,万岁立刻把手机拿开,等她冷静下来,才重新拿起手机,“你在说什么?”
李婉婉要哭了,“我东西丢了,我所有的东西都没了。”
那可是她的命根子。
“你是不是自己拿走了,自己忘了?”
“他妈的你当我得老年痴呆么?自己做的事儿还能忘记!郝溪出事,我跟着你去海市之后就没回来过,我所有的贵重物品都在这边,还有几十万的现金,还有两张储蓄卡,那是我全部身价!”
“你先不要着急,就你的东西不见,其他呢?郝溪他们的东西还在么?”
李婉婉哪儿有心思去看别的,她站在自己空荡荡的金库中间,人都已经崩溃了,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真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就要掉下来了。
“你别问了,你先过来吧!我东西都没了,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从来不会开金钱的玩笑,你别废话了!你再不来,我分分钟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本该是严肃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开玩笑一样。
毕竟是价值千万的东西,又是在他的地盘上丢的,万岁自然要过去一趟。
到的时候,李婉婉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装尸体。
果然是全空,连一个纽扣都没有留下,连带着柜子都一块搬走了,也是狠。
这不像是小偷的作风,如果是小偷,柜子没必要搬走,而且大动干戈之下,物业一定会知道,物业知道了,没道理他会不知道。
而且他刚才检查了其他房间,什么都没丢,所以这‘小偷’是针对李婉婉而来的。
万岁走到她跟前蹲下,拍了拍她的手,说:“起来。”
“起不来。”她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捂着胸口,欲哭无泪,像生病了一样,脸色惨白。
万岁笑了笑,“你躺着东西就能找回来了?”
李婉婉挪开手,蹭一下站起来,说:“要是找不回来,你赔给我!东西是在你这里丢的!”
万岁:“行,找不回来我赔给你。”
有万岁这句话,李婉婉稍微松了口气。
随后,两人一起到物业看监控,然后就看到了罪魁祸首。
陶堰过来搬东西的时候,压根也没准备藏着掖着,所以这些监控都保留着,就是专门要给李婉婉看到。
李婉婉看到录像里的陶堰,下巴都惊掉了。
万岁倒是没那么惊讶,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刚才他才想起来,差不多一月之前,陶堰就来过一趟,找他拿了钥匙,说是有东西要拿走。
他没管,这房子里的东西,都是李婉婉的。他们两个又是那么一层关系,所以他也没知会李婉婉,想来应该是李婉婉吩咐的。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这是陶堰吧?”李婉婉揉了揉眼睛,问万岁。
“陶堰有双胞胎么?”
“那倒没有。”
“没有的话,还能是谁呢?”
李婉婉满眼疑惑,没一会之后,又一脸气愤。
万岁说:“现在真相大白,应该不用我来赔偿了吧?”
“那也是你的锅,你怎么能让他随便进出这个房子呢?”
万岁斜她一眼,“对我来说,你们两就是一个人。”
“你眼瞎么?我跟他怎么会是一个人?”
“夫妻之间还分你我?”
“谁跟他是夫妻!我是我,他是他,我不管!你给我要回来!”
万岁懒得理她,转头就走。
李婉婉赶忙跟上去,“你什么意思啊,我东西丢了,你就不管了?”
“你有这功夫在这儿跟我闹,倒不如去陶堰那边闹,他还有这个义务把东西还给你,但我没有义务赔你钱。要不然,你就去告我好了。”
万岁停下来,“还有这房子我收回,你今天就把里面的东西都收拾出去,明天我会让人过来检查,要还有余留的东西,我会叫人丢掉。”
他绝不在人家两夫妻之间掺和。
万岁的态度很强势,不管李婉婉怎么软磨硬泡都不会改变。
万岁留了两个人下来帮她打包物件。
李婉婉现在心痛万分,根本没心思打包,她坐在沙发上良久都没有缓过来。
她劝了自己几百次,最后还是忍不住给陶堰打了电话。
她一只手捂着胸口,保持冷静,等着电话接通。
但是!陶堰挂了她的电话。
发了个信息过来,说是在开会没空接。
李婉婉大吼一声,“渣男!”
万岁的手下被她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变得异样。
她等到暮色将至,陶堰的电话才缓缓打来。
她憋了一肚子的脏话,最后出口的时候,却是软绵绵的问候,“你忙完了?”
“嗯,刚刚从公司出来。你在哪里?”
“我在北城呀。”
“哦?去北城做什么?”他坐上车,突然觉得心情不错。
李婉婉一拳砸在旁边的抱枕上,笑着说:“来拿点东西呗,但是被一个不要脸的小偷给偷了。”
“什么东西?很重要么?”
听着他这若无其事的语气,李婉婉气的要死了,不想跟他打太极,“你干嘛拿我东西?”
“是你的么?”
“不是么?”
“不是,我记得那些都是用我的钱买的,还有保险柜里的那些现金,也是从我的卡里提出来的。我以为都是我的,所以我就拿回来了。”
李婉婉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说不出话来。
“有些事儿,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等你回来,再找我吧。”
“你有病!”
“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真大方!”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东西都打包妥当,李婉婉自己出去吃饭,她是随便找的餐厅,没想到能遇上江韧。
他一个人在那边吃饭,看到他,李婉婉不由想起了景菲。
想到景菲,她就立刻计划,明天去看看她。
然后走到江韧桌前,“可以拼桌么?”
江韧抬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李婉婉就当他是默认,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李婉婉随便要了一份套餐,服务生先给她送上了一杯柠檬水。
两人不熟,本就是无话可说。
放下水杯,她才发现,这桌上还有一个套餐,没有动过。
“你在等人?”她问。
江韧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她觉得有些奇怪,“有人你不说?”
江韧被她打扰,失了兴趣,拿了餐巾,准备离开。
李婉婉:“你去看过景菲么?不对,应该问,你还记得景菲么?”
江韧挑了下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天,看到你我就不由的想到了她,想到她为了你做的那些疯狂事儿,又因为你,从千金小姐沦落成阶下囚,连带着整个景家都消失在商界,她也真够厉害的。把自己家都给作没了。”
“更惨的是,她做了那么多,最后都没有得到你一点点的怜爱。所以谈情伤钱,这句话是真理啊。”
“你现在来帮她打抱不平,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没有给她打抱不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说了,你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己跟自己吃饭,说不准你比景菲还可怜呢。对了,你有看过袁鹿的儿子么?跟她长得好像,完全的继承了她的美貌,戴个帽子,跟小姑娘一样。”
“是么?给我看看。”
李婉婉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然,并且还真的伸出手来,要拿她手机看。
幸好她有袁鹿的微信,而且她在满月酒那天有发动态,一共发了九张,她拿出手机,点了一张他们三个人的照片,递给他看。
宝宝养的很胖,眼睛也是真的大,对着镜头,还笑了。
一家三口的颜值,确实很高。
李婉婉仔细看着他的表情,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他看了一会就还给她,评价道:“还可以。”
江韧喝完杯子里的水,“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李婉婉耸耸肩,“你要走了?”
“不然呢?还需要我留在这里陪你吃饭?”
确实,他也没有这个义务,他们也不熟。
“那到不用。”
“那就告辞了。”
他起身离开,李婉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脑子里浮现出落寞两字,竟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当然,她只可怜了他一分钟,就开始可怜自己了。
无论如何,起码人家有钱啊,没了爱情有什么关系,有钱不就好了。哪儿像她,没有爱情,也没有钱。
她才是最可怜的。
吃完饭,她去酒吧喝酒,叫了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一块,喝醉了才回去。
结果睡了整整一天,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醒来就有人约她一起吃饭,她这人比较会活跃气氛,所以这种聚会,大家都喜欢叫上她,热闹又好玩。
她本来不想去,不过对方说叫了好多帅哥,她思来想去还是去了。
她在北城的一举一动,陶堰都知道。
李婉婉在北城玩嗨了,一个星期都没回去。
期间,林凡给她打过几个电话,让她看户型,因为金库被陶堰收走,她现在对房子没有抵抗力,本来是不打算要的,就算要了,也会出一部分钱,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只有厚着脸皮收下。
半月过去,李婉婉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因为她被这里一只小鲜肉给吸引住了,这不是因为冬天太冷,她又是个怕冷的体质,这种时候就应该要有个男朋友在身边,天然的暖炉,多好啊。
再者,郝溪不在了,她内心更加空虚,需要有个人来填补一下。
她跟小鲜肉互撩的不亦乐乎,暧昧使人沉醉。
反正李婉婉是沉醉了,每天都挺开心,暂时忘却了金库被盗的伤心。
主要是这小鲜肉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花钱还挺大方的。
这天,小鲜肉约她一起出去吃饭。
李婉婉感觉出来他大概有戳破最后一层纱的意思,想要更进一步。
出门前,她好好打扮了一番,等人来接。
她静静的等,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对方还没来,她看了看时间,这都快八点了,原来约定好了是六点半,这都已经迟到一个半小时了,她打电话过去没打通,就一脸打了四五个,打到第六个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
“你人呢?怎么还没到?这都八点了。”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立刻回应她,李婉婉静静的听着,等了好一会,他都不说话,“周兆?”
“别急,我在测试他是否真心爱你。”
李婉婉吓一跳,这声音不是陶堰么?
“你……”
“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李婉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怎么也想不到,能从周兆的电话里听到陶堰的声音。还有,他刚才说什么?测试周兆是否是真爱,那是什么意思?
他们在干嘛?
她满腹疑问,“你们在哪里啊?你跟周兆认识?”
“认识,周家小少爷,今年才二十二岁。”
听到他的才字,李婉婉就不爽,好像是在控诉她吃嫩草似得。
“你们在哪儿啊?”
陶堰说:“你告没告诉他,自己是已婚妇女?”
“谁是妇女啊,你用词准确一点好不好,就算是已婚,那也是已婚少妇。”
陶堰懒得跟她纠结用词用句问题,“说了么?”
“没说,为什么要说啊,我这种已婚跟别人一样么?”
“哪里不一样?”
“哪里一样?”
李婉婉感觉他这是在故意刁难她,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就这样的对话,可以持续一个晚上。
“告诉我你们在哪儿?周兆呢?为什么是你接电话,他人呢?”
“就在他学校。”
李婉婉闻言,挂了电话,匆匆忙忙的出门。
她今天穿了裙子,外头格外的冷,长长的羽绒棉袄牢牢裹住。
她在寒风里等了十分钟,她打的专车就到了。
赶到周兆的学校,天开始下雪,她踩着高跟鞋,走在学校大道上,人在操场,学校很大,一路跑过去,她崴了两次脚。
进入操场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跑的热起来了。
这个天气,操场上没什么人,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周兆,因为他光着上半身在那边跑步,至于陶堰在哪里,她没看见,也没想看见。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血气方刚,这零下的天气,竟然光着身子跑步,不要命了!
据她了解,周兆也不是那种运动达人,身材是挺不错,但明显没什么肌肉。跟陶堰那种不一样,她快速的跑向他,拦住他路,顺便把身上的羽绒衣脱下来,直接盖在他身上,“你干嘛呢?疯了吗?”
周兆快要累死了,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跑了几圈,但为了证明自己,他什么都不顾。
他要证明的,是对李婉婉的真心。
他满头的汗,双手撑住膝盖,抬头看着她,朝着她笑了一下,他一直在喘气,等气息稍微稳一点,他才问:“你结婚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周兆对着她笑的那一瞬李婉婉突然有点心动,是真的心动,不是玩玩的那种。那笑容,很纯洁,不带着任何欲望,只是一种单纯的高兴,看到她时的那种开心。
这便是真心吧。
李婉婉抓住他的手腕,说:“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会告诉你的。”
李婉婉拽着他,“你的衣服呢?快去穿上,你先回去,我去找陶堰。”
她转身就要走,周兆抓住她的手,因为刚跑步那么久,他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很热,连带着手掌也十分炙热,他的手很大,包裹住李婉婉的手,他把身上的羽绒衣脱下来,重新穿到她的身上,说:“我是真心的,可你不是。”
他说完,抱了她一下,随即转身就走。
李婉婉本想追过去,想解释两句,可转念一想,她都没有把陶堰解决掉,解释了又有什么用。
她找到了陶堰的人,“姓陶的呢?”
她气势汹汹,充满了火气。
“陶总在看台上。”
他们指了指方向,李婉婉看过去,确实有个人影站在那边。
她快速的跑过去,把高跟鞋脱了,跑起来更快。
她对这边不是很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看台,她转了一大圈,才找到楼梯,黑不溜秋,光线很暗。
看到他后,她才停下来,慢慢走过去,顺顺气,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他站的那个地方挺高,能看清楚整个操场。
李婉婉走上去,“你在搞什么鬼?”
陶堰余光瞥她一眼,虽然没看清楚她羽绒衣里穿的衣服款式,但也可以看出来,是精心挑选了衣服,他淡然一笑,拿出烟点上,火光亮起,映出他的眉眼。
李婉婉感受到了他的脾气。
他不爽她所作所为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眉眼含霜,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揍她。
不过这次李婉婉不怂,她说:“你这么做就是无赖!”
陶堰抽了口眼,缓缓吐出烟圈,哼笑道:“应该是你比较无赖吧,玩弄小朋友可是不道德的。”
“我玩弄谁了?谁说我是玩弄他?”
“你不是玩弄是什么?你敢说你是认真的?”
他好像是在威胁她。
她若是敢说认真,他就要动手。
李婉婉咬了咬牙,斩钉截铁,“我就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