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个方向,再度将黑之圣杯的魔力灌注在黑影之上。
黑影猛地联合在一起,化作长长的黑色衣带,一圈一圈将冰盾缠绕起来,包裹得密不透风。在黑色的影子之中,虚数空间陡然张开了口,将冰山一分一份吞进其中。
黑底红纹的衣带缠绕上我的右手,我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又一张魔术礼装「虚数环」。
影之虚数,如今将化作轻盈流动的风。
我猛地将这道魔术对着被包裹严实的冰山丢了过去。
同样具有虚数属性的虚数环化作一道紫色的光弧,穿过层层黑影,借助虚数的空间属性,在一瞬间将冰山斩作了两节。
但是在那一瞬间我便感觉到——落空了。
青雉不在那里。
那么,他究竟在哪里?
一道阴影瞬间覆盖了我,我下意识抬起头来,正好迎上青雉从天而降的攻击!
“啊啊!”我忍不住抱怨起来,“所以我才一点也不想和自然系的能力者打架啊!”
讨厌!讨厌!太讨厌了!居然逃走!这是作弊啊,混蛋!
我一道Gandr击断了直取我头颅而来的长枪,但还不等我召唤出更多的黑影正面袭击青雉,便被急速跃到我面前的青雉狠狠踢飞了出去!
“嘶——”
虽然如此,青雉也没有逃过影之刃的袭击,他几个后跳躲开了无处不在的黑影,下意识抬手捂住脸,一道鲜红的血痕在他的手心绽开,衣袖与双腿上也留下了几道血口,原来他到底还是被影之刃所划伤了。
他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真是的,要说作弊,你这家伙的能力才是作弊吧——到底还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要变出来啊,你。”
我稳住身子,咽下涌上喉头的血腥,听到他这句话,我抬起头来,对他绽开一个艳丽的笑容。
“你想知道吗?”
我笑着后退一步,张开了双臂。
下一秒,伴随着数道令咒的消失,数也数不清的术式在我背后浮现出了华丽的光彩!
“那就给你看看吧,青雉。”我如同对着情人打开房间的少女一般,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别人看我全部的魔术呢。”
没错呢。
既然是最后了,那么就没有吝惜与顾虑的必要了。
我将在此向你展开我全部的魔术礼装,在此向你展示我全部的世界。
我将用全部的力量,去与你对抗!
“哎呀哎呀,真是荣幸至极。”青雉的笑容越发苦涩起来,他抬起手,面上浮现出一丝苍凉的笑来,“没办法了,我也只好全力以赴了。”
“这样才对。”
我大笑起来。
在这一刻,我的足下张开了血红的阵法。
「四枝的浅滩」:自身Quick指令卡性能提升15%,防御力下降10%
那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库丘林在临死之前所刻下的阵法。他将自己的身体绑在石柱之上,至死也不曾倒下。
所以这一法阵对于凯尔特战士而言,是不败不退的誓约之证——决不允许活着败退。
在刻下这誓约的一瞬间,红色的卢恩符文化作强劲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原本残破的身体再度振奋起来,我的足尖压住冰面,蓄力几秒之后,猛地向着青雉冲了过去!
没错,这样才对,这样才好。
你与我都将秉持自己的本心,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自己的正义,在这里将对方斩杀。
我的正义不需要你的存在,你的正义不允许我的存在。
那么,就厮杀吧。
直至最后,也只注视着我一人。
直至最后,也只与我在这月下起舞。
我们的厮杀将比我们的言语更加深刻地进入对方的灵魂。
我们的伤害将比我们的目光更加清晰地触碰彼此的真实。
所以,继续战斗吧。
直到你或者我任何一方倒下为止。
我所爱的人啊。
……
……
……
那战斗究竟持续了多久呢?
我不知道。
我的手脚早已经没有知觉了,这具躯体正在破碎,即使是梅尔特莉莉丝的钝感体质也能鲜明地感受到,神经末稍大部分都因为过量使用魔力而坏死了,骨骼断裂到了一动就会发出凄惨的声音,让我觉得我现在还能行动真的很奇怪。
但是,我还没有倒下。
就算最后一个魔术礼装也失去了。
就算我的血已经将四枝的浅滩的图纹浸透,令那誓约变得模糊不清。
就算我只要一抬起眼来就能看见,站立在我对面半身浴血的青雉,身上的伤势完全和我一样严重。
我低下头去,咳出一大口血来。
肺是早就已经被重创了的。血液倒灌进去,呛得人每一下呼吸都极为痛苦,甚至可以听见血沫在肺泡里窜动的声响。我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只余下了最后的一道令咒。
“是吗……那我就毫无顾虑地上了喔。”
我笑了起来。
那么,就来进行最后的跳跃吧。
我站直身体,最后敲击了一下刀刃一般锋利的鞋跟,将残余的魔力汇聚到双脚,猛地向着天空飞跃。
而后,在跃到顶空之时,我猛然解放了最后的令咒。
此乃五弦琵琶,吞噬所有快乐之柱。
“消失吧——弁财天五弦琵琶(Saraswati Meltout)!”
将全部的魔力凝聚在足尖,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誓言,全部汇集在这一击之中——
“真是……非常美丽啊。”
青雉轻声说着,而后,他略略伏下身子,下一秒,他也猛然向着天空冲了过来,半个身子都凝为冰雪!
“可惜——不能让你击落啊!”
“库赞!”
“莉莉·玛莲!”
我在下坠,他在飞跃,我们呼唤着彼此的名字,将全部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击之中,毫不回避、毫不迟疑地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轰————————!!!”
在震荡过整个玛丽乔亚的霸气冲击之中,尚未失坠的城池,终于完全粉碎了。
大地裂开,向着四方坠落。
底下的人们的惊呼如此惶恐,却也如此的遥远。
遥远到,我什么都听不清了。
滴答,滴答。
但是,青雉的血沿着我的长刺滑落的声音,还是如此的清晰。
我的膝刺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的手也穿过了我的。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膝刺随着身体的震颤在青雉的腹部颤动着,似乎是因为这样吧,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
他问我。
我想要回答他,坏死的肺泡却无法吸进任何的空气。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