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老妇,看着小孩帮倒忙,也不恼,反而彻底交给李承乾,慢慢悠悠站起来,到里面给拿着一包炒豆出来。
笑着要给李承乾吃,眼睛越看越欢喜,好像在看自己的孙儿一般。
李承乾还在和生火做斗争,李郸道却开口道:“这位老人家,贫道是个游方郎中,路过此处,听见咳嗽声,却是要为老人家你诊治一番。”
“前些日子也有一个大夫带着几个弟子来,瞧着我这,都没什么话说,你都不如他年长,只怕治不了。”
却是笑笑:“我这是老病,是穷病,哪里能治呢?”
李承乾的小脸已经咩黑,手上也是脏兮兮的,吹气,吹的腮帮子都疼了,但是火还是熄灭了,此时正在气鼓鼓。
听着老人家如此说,不免想到之前那些老儒天天说,苍生疾苦,要仁,要爱民。
但到底如何一个苍生疾苦,自小吃穿不愁的李承乾却是没有感受到。
反而越说,越有些烦了。只是做为太子的修养,喜怒不形于色,那些老儒,还以为自己教得很好呢。
此时却仔细的听着。
“老人家家里没有其他人吗?”
“有啊,我有五个儿子,三個女儿呢!”老人家开口。
“那为什么没人帮你生活呢?”李承乾迫不及待问道。
老人家沉默。
“他们自己过得也不算好,我还能走得动,一些小事,没必要拖累他们。”
“这是什么道理?”李承乾道:“父母养育子女,子女供养父母,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这是什么天经地义?”老妇人道:“先把自己过好,才是天经地义的,别怪我生得他们来世上受苦,我的功德便达到了。”
李郸道给老人家把把脉,刚刚望闻问已经完成了,只差切了。
别看咳嗽,佝偻,但脉搏韧而有力,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年级大了,气血干枯,拖累五脏。
渡了一丝真炁,填补骨髓,李郸道点点头:“却还是要开药”。
却是笑道:“老人家,我送一场富贵,你要不要?”
佝偻老妇摇摇头:“我都这把年纪了,你便别哄我了。”
李郸道看着李承乾尝试用火镰生火,不由笑道:“开了窍了。”
等着李承乾将火生起,李郸道抓了一把粟米,煮了一锅粥,粥生香气,李郸道给老妇人盛了一碗,李承乾则是自己添。
粟米粥没有什么滋味,但是经过李郸道之手,便化腐朽为神奇。
佝偻老妇吃了几口,便觉得胃口大开,力气也足了。
当下便知道是遇到了神仙。
正要问李郸道名姓,李郸道却拉着李承乾走了。
等着李郸道走了,老妇人便也不佝偻了,而自家原本放米的缸,此时却已经满了。
“鳏寡孤独,废疾者。”
李郸道将会带着李承乾一一去体验,刚刚那个只是开胃菜。
只是倒也不必一日看完,总得消化消化,思考思考。
给李承乾送回皇宫,吩咐道:“明日自己到玄武门口等贫道来接你。”
李承乾狠狠点头。
只是一进皇宫,立马又摆出太子架子来。
李承乾一回来,李世民便招着李承乾去问功课了,看看李郸道带着他的太子去干嘛了,到底靠谱不靠谱,可不能让他养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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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一问,只是带着体验民生去了,没带着去道观讲什么修仙之类的,或者传递“老庄思想”,却是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
“父皇,儿臣明天真的要在玄武门等着他吗?”
“他让你去便去,只是其他老师的功课也不能落下。”
李承乾可不止李郸道一个老师。
“好。”李承乾有些高兴,但是不能显露出来。
……
第二日,李承乾早早来到玄武门,结果等了一个时辰,李郸道还没来,不由得有些失望。
小黄门都劝着离开,李郸道才来接李承乾:“今天带着你去干活。”
“干什么活?”李承乾好奇问道:“如果是生火的话,我肯定能行,我昨天回去问了好多人生火的办法。”
“仅仅只问了生火吗?”李郸道笑笑。
李承乾低着头。
李郸道并不在意,拉着李承乾来到一处大院。
这里大院住着的都是战争遗孀,孤儿寡母几个,如今在帮着李戚氏做一些“缫丝”的活。
李郸道便带着李承乾给她们帮忙。
“你可知道缫丝多久能够织成一匹布?”李郸道问着李承乾。
“你身上的绫罗绸缎,是怎么做成的?”
李承乾摇摇头:“应该是尚衣局做的吧。”
“带着这个娃娃缕麻缫丝,做多少活,给多少钱,按件记功。”李郸道说完便走。
“好嘞!”一个女工笑笑眯眯道:“小弟弟,很简单的,我教教你。”
可怜李承乾哪里干过缕麻缫丝的活,很快手上便被麻线弄出了水泡,但是干活的速度不如普通女工的三分之一,这还是李承乾十分要强的结果。
干了大概两刻钟,李承乾便偷懒不干活了。
四处跑动,看别人沤麻,被沤池水差点臭晕过去,还摸了摸麻叶,结果差点疼晕过去,还好女工会土办法,帮他消了肿痛,又挑了水泡。
等着两个时辰后,李郸道回来看,李承乾才做了一点点工,换算酬薪,不过两个钱。
拿着两个钱,李郸道带着李承乾来了粮店。
此时粮食依然有快三四百文一斗,两文钱,不过半碗带壳的谷子。
李郸道让李承乾带回去,等着明天还在玄武门口等自己。
但是李承乾此时已经有点不想出来了,因为李郸道要他干粗活。
宫里只有粗使仆妇才会干的活,这是李承乾身边的小黄门告诉李承乾的。
太子身份尊贵,怎么能干这些脏活累活呢?
但第三天是李承乾还是乖乖在玄武门口等着李郸道。
这回李郸道带着李承乾把昨天赚的那点粮食用舂米臼给舂出来。
舂米可是一件体力活,李承乾还想要偷懒。
但是今天中午饭,李郸道便是用李承乾舂出来的米做的。
“这便叫吃糠咽菜?”感受着嗓子眼快被谷壳划烂,李承乾不由得发出:真难!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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