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重新围在自己的脖子上。
安恬一直默默走着。
虽说韩妍说她跟沈清越的家一个方向,但是两人肯定也没有住的那么近,她已经经过了好几个岔路口,沈清越都是跟着她走。
一直走到小区门口了。
安恬终于咬了咬唇:“沈清越,你……也住这里面吗?”
沈清越笑了笑:“没有,我送你回家。”
“天黑了,路上人又少,你一个人不安全。”
安恬听着他的话。
她整个人被陌生的感觉所环绕,在某些方面,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这些日子下来,她也并不傻。
她突然低下头,低低道:“沈清越,你不要这样。”
沈清越脸上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但是那份凝滞又立马化开,宛如春天新抽出的枝芽。
“我们能说点话吗?”他补充,“就几句话。”
安恬只好把他带进了小区。
小区里有个小广场,夏日里这里很热闹,冬日里因为天气寒冷,大家都不愿意出门,所以没什么人。
两人站在路灯下。
安恬发现沈清越跟许嘉辞差不多高。
安恬羽绒服帽子上有个毛茸茸的小球,沈清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安恬感受到沈清越伸到她头顶的胳膊,抿了抿唇。
沈清越放下手臂。
他没有酝酿很久,只是低头看着安恬,用平常跟她说话的语气,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喜欢你。”
他话落,注意到安恬站着的身子有瞬间的僵硬。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他又说,“我很喜欢你。”
明明是冬天,安恬手心里却沁出一层薄汗。
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很后悔自己答应跟沈清越说点话,她现在无比地想逃,但是脚下的步子却凝住了,身后是绿化带,身前是少年的身子,她好像无处可逃。
沈清越微微俯下身,问:“我可以亲你吗?”
安恬听后倏地抬头,睁着眼。
沈清越微笑,没有等她回答,贴了上来。
安恬感到自己的唇角一软,少年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侧脸。
沈清越的吻落在她唇角。
世界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动。
天空开始飘起点点的小雪花。
……
许嘉辞立在不远处。
路灯温暖的光柱,像是给两人都镀了一层辉。
他看见少年俯下身,轻轻吻着面前的少女。
少年脖子上的那条围巾很熟悉。
他曾以为是送给他的。
圣诞节那晚也是下着像现在一样的雪。
他忽地想起那个苹果。
后来又有人跟他说圣诞节那晚下课后,安恬曾经抱着苹果去十一班教室找过沈清越,只是那时候沈清越已经下课走了。
他听时并不以为然,苹果明明是送给他的,只是现在突然回忆起,那晚她把苹果递给他时,眼里被他忽略的犹豫。
他看见少年轻轻吻着她,有雪花落在两人身上。
画面很美,美到任何人再进去,似乎都多余。
……
也不知过了多久。
沈清越直起身,他眉眼中有笑意。
两人分开。
安恬依旧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恍惚回神。
被吻过的唇角灼烫着,那里的感官似乎格外明皙。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唇角,眼神慌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眼睛很酸,不知道是因为冷风,还是因为别的。
沈清越察觉到安恬眼神中的慌乱,他笑了笑,说:“对不起。”
安恬没有说话,绕开沈清越挡在她面前的身子,转身离开。
沈清越目送她离开的背影。
安恬一直到进到电梯里,整个人都有些懵。
她呆呆地下电梯,呆呆地开门回家,然后把书包脱下来,扔在沙发上。
第27章
柔道馆, 白色道服的少年像是一具不知疲累不知疼痛的机器,把一个又一个的陪练摔在地上。
汗水顺着额际滑落,也有的落在眼周, 刺得眼睛很疼。
教练接了个电话过来, 终于制伏眼前宛如一头受伤发狂的小狮子一般的少年。
“那边刚才跟我打电话了,问你在不在我这儿。”教练说, “你是跑出来的?”
许嘉辞没有说话。
教练震惊极了:“三楼你他妈都敢往下跳, 当闹着玩儿的吗, 还要不要命了!”
许嘉辞直起身。
教练叉起腰:“别告诉我你拼死拼活地跑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跑到我这里来打架?我面子这么大?”
“没有。”许嘉辞拿起毛巾擦了把头上的汗, 然后默默转身去换衣服。
****
冬夜的风刺骨的寒,四下空旷无人。
许嘉辞站在街上,似乎感觉不到冷。
他发现自己千方百计地逃出来之后, 原本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的地方,那里的人, 应该不会喜欢他的突然出现。
他仿佛依旧无处可去。
她好像永远抗拒他的靠近, 她推开他,反抗他,厌恶他,在她能安静接受另一个人的吻时。
少年漆黑的眼眸中划过无尽的落寞,最后又被怒火点燃。
……
安恬洗完澡,头发半干,从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出来。
卧室里很暖和,她穿一件薄薄的棉质睡裙。
手机又收到消息,沈清越发过来的, 一个晚安好梦的表情。
安恬没回,把手机塞进枕头里。
唇角被吻过的地方又开始发烫, 她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一种慌乱里。
她还是没办法忽略那种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沈清越真的很好,她并不讨厌他,可是现在,她突然内心罪恶感极重
因为当他吻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心如止水。
今晚沈清越表白了,但也只是表明心迹,似乎看起来足够温柔而体贴,并没有逼她交往。
安恬没有盖被子,仰躺在床上。
她不知道以后自己该怎么面对沈清越。
她也逐渐意识到其实沈清越也并不是像他表面上的那样永远温柔和耐心,否则也不会还没等她回答,便吻了过来。
安恬一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突然,她听到开门的声音。
赵秀梅走后家里便只剩她一个人,晚上的时候安恬总会把门反锁,但今天她回来时一心想着其他事情,便忘了。
这么晚了,是谁?
安恬心跳顿时咚咚加快起来,所有之前看过的坏人半夜入室犯罪的凶杀案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下床站起身,发现自己小腿肚子已经软的像棉花。
她听见客厅门开了。
安恬手都开始发抖,她又想藏起来,又想先反锁住自己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