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觉觉今天也想睡觉 本章:第42节

    他洗完澡换上睡衣,找出一系列电影来。沈杳没有带安眠药出来,在这种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他本来应该睡不着。

    可当电影播放到第三部 的时候,他的眼皮竟然开始困倦地打颤,最后沉沉地睡去。

    他明明应该进入熟睡状态,但沈杳的感受更像是鬼压床。四肢无法动弹,眼睛也没有办法睁开,意识时而清醒,又在突然之间坠下去。

    沈杳无意识地皱紧着眉头,朦朦胧胧间,他像是掉进了一个幻境里,耳边听到了些响动。

    他想要翻车确认,却像是有石头压在身上,他连动下手指都做不到。

    简然提心吊胆地收回扎入沈杳腺体里的针,他成功提取完信息素,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走了出去。

    他出来时背上已经出了层冷汗。

    简然走进实验室里,就看到了在里面等着他的晏知行。

    他第一次失言问那个omega怎么办的时候,晏知行是一脸冷淡,并且一意孤行,明显是不准备管这个omega死活。

    晏知行为什么改变主意,从哪里找来点良知,简然不知道,不过他还是松了口气。

    既然他们不准备在一起,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沈杳的信息素变成晏知行的药,晏知行反过来也这样做。

    这依赖症对他们造成的影响就会小许多。

    “真的不打麻药吗?”简然换上副新的一次性手套,再次确认一遍,“这会很疼。”

    “不用。”晏知行转过身,把脖颈处的腺体暴露在简然手下,他言简意赅地道,“就这样。”

    腺体是omega和alpha身上最脆弱的位置,简然没有骗人,那长长的针扎进来的瞬间,疼痛也蔓延而来。

    晏知行就绷紧了脊背,这种疼像是要把腺体刺穿,他额前疼得满是冷汗。

    疼痛持续了十分钟,最开始只存在于腺体,最后还是往全身扩散。肩膀、脊梁都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打碎。

    汗珠从脸颊上滑落,针头拔出的时候,疼痛却在瞬间被抽离,腺体上连针眼都没有留下。

    神志却没有从那痛意当中剥离出来,晏知行平缓着呼吸,尝到了自己满嘴的血腥味。

    他抬起眸,看向简然问道:“结束了吗?”

    “好了!”

    简然把两根针管并在一起,他现在满脸兴奋。活生生的稀有病例摆在他面前,他会是第一个做出针对性药物的人。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开始输入各种数据,又认真地挑选起研究员名单。

    晏知行打开实验室的门,独自走出去。现在已经是凌晨,长廊空空荡荡,脚步声的回音很响。

    目前来看,沈杳的确也受他的信息素影响,只不过并不像他那般严重。

    如果真的会像简然说的一样,因为标记加深沈杳的病情会加重,会变得和他一样。他只能尽量减少标记次数,并让简然尽快把药研制出来。

    晏知行路过沈杳房间时,脚步稍顿。

    他一辈子都不打算恋爱和结婚,但如果沈杳和他一样,闻不到别的alpha信息素味道,没办法和其他alpha产生本能的共通性。

    这样的omega只能和alpha正常相处,很难再更进一步。

    沈杳也一辈子不和其他alpha恋爱、结婚吗?

    *

    沈杳早上挣扎着醒来,压在他心头的石头仿佛终于消散,他的心跳得很快,分不清昨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他昨晚睡觉的时候没拉窗帘,外面的光亮从窗户投进来,浮现在沈杳面前,变成一个抓不到的光点。

    电视还在自动播放着,他睡了一轮,电影又从第一部 开始回放。

    沈杳把电视关掉,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朝气蓬勃的鸟叫声。

    他换好衣服洗漱完,推开门往外走。昨晚他能就这样睡过去,沈杳觉得是件很蹊跷的事情。

    昨天一切事情都很匆忙,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这栋楼的环境。

    中间像是被凹了个空,沈杳走到玻璃围栏边,他现在站在十几层的高楼上,往下望去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晕眩感。

    在这里沈杳连一个人都看不到,这很像是一个隐秘的基地,做着些无人知晓的实验。

    他一脸平静地往下看的时候,沈杳听到了一道开门声。他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西装革履的晏知行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走出来。

    目光在空气中接触到,晏知行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沈杳的手搭在围栏上,目光不经意地滑过晏知行的脸颊,他在心里惋惜地叹了口气。

    因为他打得不够重,指印已经一点也找不到痕迹。

    “昨晚不是故意打你的。”沈杳开门见山,他目光下垂,还真的有点道歉的真诚样子,“嘶——”

    他像是想再继续说些什么,但刚张唇却皱起眉轻轻地抽了口气。轮廓清晰的唇微微张开,只露出点舌尖,上面有个明显的伤口。

    晏知行看得一清二楚。昨天,他亲口咬的。

    “可是你昨晚吻得太用力了,你一直掐着我的腰,咬着就不放,我喘不过气来。”沈杳说着昨天的细节,表情无辜又有点委屈,“虽然当时我也很想和你亲……可是你这样没亲过人的样子,我真的有点害怕,所以忍不住打你了——你不会生气吧?”

    沈杳在他面前从来不做这种矫揉造作的姿态,晏知行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刻意说着这种话,让他回忆起昨天抱住omega就不放的发 情样。

    他成功做到了,淡忘记忆本就是件不易的事情。晏知行目光下垂,沈杳的唇天生就是很漂亮的颜色,亲过之后会变成桃粉色。

    晏知行连这点细节都记得很清楚,再次抬眸的时候,他撞进沈杳那双微弯的眼睛里。

    他没有回答沈杳的问题,淡淡地问道:“你需要回国吗?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沈杳连短暂的思索都没有,犹豫了下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慢慢地坦诚道,“这次的标记好像对我影响很深……我离开你身边时都会觉得心慌。”

    他看着晏知行,轻声细语地道:“这段时间,我想待在你的身边。”

    标记逐步加深着,作用在晏知行身上也起效用,他的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下。

    第一次标记后毫无影响,可在这数不清的第几次标记之后,紧密联系着他们的标记之下,沈杳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

    沈杳说他想随时待在他身边,他想随时把沈杳都绑在身边。

    日出的光芒从树缝间露进来,沈杳不适地抬手遮住眼睛。建筑物在阳光下也反着光,沈杳开口问道:“这到底是哪里?”

    “实验室。”晏知行没有回头,不冷不热地道,“我信息素值不稳定,简然不是跟你说过吗?”

    沈杳轻轻地“嗯”了声,没再继续多问。

    晏知行带着沈杳回了晏家,这是沈杳第一次进入这个神秘的家族,入眼就是一个巨大的中式城堡,墙壁在风吹日晒之下依旧完善,莫名透着沉重的森严感。

    压抑,这是沈杳走进去时的第一感受。

    他沉默不语地跟在晏知行的身后,金发碧眼的晏知行在这环境里有些突兀,晏知行手指上戴着的板戒沉闷,气质却又像是融在此处。

    这里的佣人不喊晏知行为“先生”,他们称晏知行为“家主”,古老又封建味道浓重的称呼。

    晏知行忽然停下脚步,他没再继续带着沈杳往前走。他把一直低着头的陈双叫过来,让表情微微诧异的陈双带着沈杳去房间。

    *

    今天是沈杳跟着陈双走后的一个礼拜,也是关殊联系不到沈杳的第二天。

    他结束手上的所有工作时,夜已经很深。关殊走下楼,他烦躁地压着眼皮,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继续给沈杳打电话。

    电话那头还是熟悉的电子音,无法接通。

    关殊忍不住骂了声,他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明知电话打不通,他还是一遍一遍执着地打着。

    他这次连着五天没有找沈杳,从昨天开始打电话,发现无法接通时,电话就没有停下来过。要不是怕沈杳被晏知行丢到海里喂鲨鱼,他现在才不会管沈杳。

    关殊私用职权,查到了沈杳的出境记录。他出国能去干什么,无非是去找晏知行了。

    沈杳把他丢下,只是为了去找晏知行。

    晏知行这个什么都算不上的东西,在沈杳的心里都比他重要。

    不是说只是交易?怎么晏知行一句话他就跑出国?他给沈杳发个消息,沈杳都不见得来见他吧?

    “沈杳。”关殊沉着脸,磨了磨牙自言自语道,“你最好别又骗我……”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原因,他不能随便出入境,他现在应该已经坐在了飞机上。可是他不行,他只能通过这个无用的方式来联系沈杳,关殊焦躁得恨不得把手机都直接给砸了。

    他拿起手机,烦躁地再次挂断。刚想再次点拨通的时候,关殊蓦地抬起头,他听到了阵凌乱的脚步声。

    “关殊!”

    楼下的灯已经坏了许久,徐意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的阴影处跑出来。他伸手要去抓关殊衣领,却被往后撤的脚步躲避开。

    手抓了一个空,徐意白钻进了拳头。他呼吸急促,眼眶泛红地盯着关殊,衣领已经被汗湿透,质问道:“杳杳呢?你把杳杳藏哪里去了?!”

    关殊没见过徐意白几面,但平时看到他,都是温和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沈杳应该是喜欢他温柔体贴,那沈杳看见他这个样子,还喜欢他吗?

    他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地道:“你问我他去哪了?他不是你男朋友吗?还是你觉得我这个前男友比你更了解他?”

    前不久还那么云淡风轻的正房样,话里话外都把自己和沈杳划为一队,刺着他,让他别来破坏别人的感情。

    怎么搞了半天,连沈杳在哪都不知道?

    “对,他当然是我男朋友。”

    徐意白把今天进沈杳家拿到的手机找出来,他当着关殊的面开机,输入密码。

    “他是我男朋友,你给他打那么多电话干什么?”徐意白冷静下来,指名道姓地反问道,“不是前男友了吗?”

    第37章 别的男人

    徐意白把自己困在家里整整一个礼拜,他心知肚明——沈杳很冷静,真正需要冷静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清楚地知道沈杳在完全清醒地情况之下出轨了,关殊送沈杳回来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沈杳亲手把衣服撩起来,满脸平静地给他看腰上的掐痕。

    出轨是一段感情当中无法原谅的事情,徐意白却依旧没提分手。

    他不抽烟也没酗酒,每天只是在不开灯、拉着窗帘的房间里静坐着,然后伸手一遍一遍地弹钢琴。

    眼眶热起来的时候,徐意白就停下来,然后慢慢地抬手捂住眼睛。

    房间明暗交接处,徐意白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剪影。漫长的时间过去,他以为自己的内心应该平静下来,能做到控制好情绪,并和沈杳真正意义的面对面交谈。

    可当他打过去的电话一直是无法接通时,徐意白才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根本无法做到冷静。

    他的一举一动都随沈杳的反应掌控。他从来不知道,情绪被激化是件那么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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