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
一曲终了,女舞者依旧握着他的手,投入在舞蹈中难以自拔。
解春潮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礼貌地向舞伴致意。
他正准备走出舞池,就听到后面传来方明执的声音:“这位先生,我是否有此荣幸?”
解春潮本能地想要拒绝。
人群中的叫好声却此起彼伏。整个宝京最出名的高岭之花居然在众人面前主动邀人跳舞,并且还是邀请一株艳丽清贵的白罂粟。
这事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解春潮:“咦?那不就是方少的爱人吗?能吃到这么新鲜的狗粮,真香!”
方明执的手一直在空中等待,变幻的光斑在他冷白的皮肤上轻快的滑过,遮掩了他难以抑制的轻微战栗。
君子绝交,不出恶声。
就算是缘分尽了,解春潮也不会让方明执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
他转身,将手搭在了那只等待的手上。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解春潮做起来却有一种皓月清风的风流意蕴。
明明方明执才是这里的统治者,却在那只手搭上来的一刻,全身的忐忑难安都得以解脱。
这次解春潮跳的是女步。
方明执牢牢抓着解春潮的手,解春潮将腿攀上他的腰身。两人贴得极近,腰贴着腰,脸贴着脸。
那枚崭新的钻石耳钉在两人之间宛如若隐若现的星辉,闪耀动人。
解春潮像是狡黠的猎物,不慌不忙,一触即离。
而方明执就是步步紧逼的猎手。他握着解春潮的腰,感受到掌心下的肌肉随着舞伴敏捷流畅的舞步收缩又舒展。可每当他想要把人拉近,那柔若无骨的腰肢就从手中滑走,仿佛如同舞曲的名字一样,他永远也抓不住近在咫尺的猎物。
方明执越跳越热,一曲却在情浓处终了。
他不知道他竟然如此会跳舞。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爱跳舞。
两人定格在舞蹈的收势。
解春潮显然也跳得动了情。他的两颊染上了明媚的绯红,微微下垂的内双大眼睛像是盛着两汪星夜下的深潭,流转的灯光就如同飘零而下的红枫叶,在那深潭中漾起细碎的星光。
方明执移不开眼,将那灼目的红颜贪看。
沉醉的人群在寂静中惊醒,响亮的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解春潮轻轻一推,方明执没能站稳,倒进了围观的男男女女。
人群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方少今晚还没喝酒,就醉在尊夫人怀里了。”
解春潮毫不留恋地走出舞池,朱鹊拿着杯温水迎了上来:“出汗了吧,喝口水。”
解春潮没接,他垂着眼睛对朱鹊说:“我们走吧。”
朱鹊摇摇头:“不行,你这才出了这么多汗,吹不得风。”
解春潮声音低低的:“可是我想回家了。”
朱鹊察觉出他有些不对劲,顺从地带着他到门厅取了大衣,替他披上时才发现这人一直在难以自抑地微微颤抖。
第6章 (剧情修改)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为了适应剧情,这章后面做出了较大的修改,爱你萌O(∩_∩)O
朱鹊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脸色苍白的解春潮,把暖气开得大了一些,有些担忧地问:“潮妹儿,你有事没事?”
解春潮摇摇头靠在了皮椅上,望向窗外一闪而过的夜色。
朱鹊知趣地不再说话,只有小跑的播放器里一首刚刚开始,略微沙哑的女声,低沉缱绻。
解春潮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幕,令他恐惧的不是方明执,而是他自己。
在经历了上一世的种种之后,心已经决定离开,身体居然还会为那个怀抱心悸。
曾经的那个解春潮从一见钟情到泥足深陷根本没用到一个星期,脑子空荡荡的就嫁给了方明执。
解春潮从小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但是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和方明执这样的男人结婚。
整场婚礼解春潮都被喜悦冲刷着,以至于新婚的夜晚他并不能察觉出方明执的僵硬。
没有任何前奏,方明执就像是要完成一项任务。
解春潮说疼,他就停下来耐心地等。
到了后半夜,解春潮精疲力尽地趴在床上,浑身酸痛得一动也动不了。
方明执起身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好像要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啊这么晚了。”解春潮揉着有些胀痛的下腹,无力地问他。
“我去给你买药。”方明执的声音带着标准化的温柔。
“什么药?”解春潮觉得身上是挺难受的,但是趴在床上稍微缓缓,等会儿冲个澡把东西弄出来应该就没事了。
方明执很耐心地解释:“避孕药,我们现在还不需要孩子。”
解春潮迷迷糊糊地,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两个人都还年轻,可以多过一段二人世界的时光。
从那以后规律的每月两次,方明执都会注意防护措施,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解春潮。
直到结婚一年多以后,有一次两人都喝多了酒,发生了一个月里的第三次。
那次方明执自己没用防护,也没提醒解春潮吃药。
解春潮心里偷偷开心,觉得可能方明执想要他给他生给孩子,又不好意思直接提。
解春潮天天盼着,一周用掉一把验孕棒,最后终于看见了梦寐以求的两道杠。
那天方明执又工作到晚上快一点才回家,解春潮迎到门口,抱住了他的腰:“明执,明执,我有个惊喜给你!”
方明执把外套交给女佣,柔声问他:“什么惊喜?”
解春潮仰着头,在他肩头蹭了蹭,眼睛弯得像两枚小月亮:“我怀孕了。”
方明执的动作一顿,脸上出现了一丝困惑,难得地显现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生涩,他舔了舔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那我们,是要把它当做我的孩子吗?”
解春潮脸上的血色一下就褪尽了,松开方明执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方明执稍微整理了一下被解春潮蹭皱的衬衫,依旧很平静:“我并不是在指责你,我们本来就可以说是一段开放关系,只是我还要顾及家族的名誉,所以……”
“什么是开放关系?”解春潮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颤抖着打断了方明执。
他根本就不记得。解春潮有些绝望地想:他不是不好意思跟他说想要孩子,真的只是醉酒之后简单的疏忽了。
有一瞬间解春潮的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方明执说开放关系,难道是说他根本就不记得那一夜同他发生关系的是不是自己,或者是另一端开放关系。
解春潮有些站不住,额角也渗出了一些汗,他按着肚子慢慢地蹲在了地上:“你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孩子?”
解春潮见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