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着吴家姑娘进门后发现小杨姨奶奶的事会不会吵起来,吵起来了要怎么安抚。一夜也是没睡多少。
段浩方倒是睡得早,把请柬再确认过一遍,又再嘱咐了一通几个重要的客人要下人特意用轿子接过来,都安排好了以后早早的吃了晚饭,天没黑就睡了。
因要去迎亲,还要把路上的时间算进去,丫头算着时辰叫起时刚敲过二更,段浩方骨碌起来沐浴更衣,早早的等在段章氏和段老爷的屋子前,站了会儿后又一想,蹑手蹑脚又溜回屋子里,等段章氏起来后使人来叫他,一叫二叫三叫,叫了三遍后他才慢吞吞过去请安,一进屋段老爷就骂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怎么这会儿才过来!!”
段章氏连忙上去拦:“你都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还骂他?还不快去前院备着迎客人?”把段老爷赶出去后,段章氏才一脸疼爱的笑着推段浩方回去准备,又叫了心腹的婆子去看着他,一时又推着他说:“我知道你委屈,那吴家的姑娘的确是配不上你,你只管放心!只要花轿进了门,你就是往屋子里拉一百个我都不拦着!”段浩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被推走,段章氏见他被丫头婆子拉走后心里倒有些舒服了,看来这个儿子不会被媳妇给迷了心窍。正该是这样!
段浩方被段章氏的婆子送回屋后就不敢再耽误,撵了段章氏的婆子回去,交待兰花看好院子等新奶奶进门,换了衣裳就直奔前院去找段老爷。
段老爷刚到前院,黑透透的天上还挂着星星,段老爷打着哈欠喝着浓茶,管事上来说灶下的菜都准备好了,酒楼也送了酒来,订好的熟菜酒楼也说都准备好了,时辰一到就送过来。段老爷又叫管事去多雇几辆马车,有几家重要的客人是要亲自去接的,千万不能误事。这边刚吩咐完,转脸就看到段浩方过来,段老爷吓了一跳,道:“这么快你就准备好了?”
段浩方回房后换好已经准备好的新郎衣裳,胸口一朵大红花,一身鲜艳的站在段老爷跟前。
段老爷还没明白过来,前院的人来说迎亲的队伍都等在前面了,问什么时候走。
段老爷也顾不上多问,推着他向外走说:“赶紧的吧!千万不能误了时辰!”两父子急步向外走去,一时想到他又问道:“进门的银子准备好了没?”话音未落两父子来到大门口,一出了院子门段老爷呆了,门口长长一条龙般的迎亲队伍,段老爷傻了,这个是段浩方去谈的订的,他可不知道!
这小兔崽子败家玩意!这么长的队伍要花多少钱?!居然请了三十六个吹唱的!!那花轿居然头顶了九重花缎!八人抬的大轿子!!想到帐单,段老爷眼前一片黑,脚下都要站不稳。
段浩方却没看他,出门腾身上马,一扬手,唢呐吹起来!热热闹闹的向城外走,段老爷回过神来紧跟几步,嘱咐道:“路上小心点!”又跳脚叫道,“千万别误了时辰!!”
迎亲队伍出城的路上,一条街的挑粪卖菜的都站住脚指指点点瞧稀罕。出了城后,段浩方打马一路小跑,要说这花了大钱请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跟着马跑起来也没有掉队的,抬轿的跟着也是一路小跑,气都不带喘的。
段浩方在马上扬声谢道:“众位大哥!今天是小弟的好日子!接回了新娘小弟请众位大哥喝酒吃肉!管饱!一人再加十个钱!!”
队伍哄声谢道,这脚下就更轻快了。
此时天仍是黑的,出了城就是一片荒地,一望无际,连棵树都没有,仅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向前。幸而段浩方不是头次去吴家屯,前边领路的也知道地方,夜路倒也走得轻便。一路闷头向前赶,倒也不觉得辛苦。路上轿夫和吹唢呐的热热闹闹嘻嘻笑笑,倒是一派欢喜景象。等太阳升到半空中时,远远的能看到吴家屯了,段浩方指着前面说:“各位大哥辛苦了!就要到了!”
一堆汉子早累得牛喘,见马上就要到了,到了就能喝口水歇脚了,脚下倒立刻快了三分,就想着赶快到再快一步。
吴家屯外早有吴家的人在等着,段浩方远远看见人就勒马慢下来,近了一瞧,倒是个熟人。吴家敬齐少爷,段浩方不拿架子,远远就拱着手端着笑的迎过去。
敬齐穿着身新衣裳,打扮得倒干净,身后跟着两个吴老爷跟前的管事。段浩方心里明白,这敬齐是个招牌,正经办事的是后面的两个管事。可他倒没给敬齐难堪,一见面就拱手道福,敬齐紧几步迎过来说:“快过去吧,都等着你呢!”
段浩方惯会做人,在南方作生意时也养出了一张厚脸皮,哪怕眼前是敬齐他也给足了面子。先塞过去一份大份的银子红包,又是亲家兄弟又是舅哥的叫着。敬齐让他捧得脸红,笑得开心,迎着他进吴家屯直奔吴家院。
吴家院前吴老爷正在迎客,满院子里坐满了客人,这个叫新郎官来了,那个叫快喊新娘出来!
段浩方不敢拿大,远远的就下了马几步上前直挺挺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吴老爷紧赶慢赶没拉住,让他磕了一个头赶紧拉起来,一对翁婿倒像亲父子般亲热。
吴二姐昨夜翻来翻去睡不着,迷迷糊糊刚闭上眼睛就该起来了,醒过来时发现红花已经给她穿了一半的衣裳,正绞了手巾给她擦脸,见她睁眼忙说:“姑娘醒了?来,先喝口水。”
伸头望,窗外边还是黑的,里外屋却已经点了灯,院外头也有人来去走动。
二姐被红花扶起来,就着她的手喝了半碗温茶,再擦了两遍脸才算彻底醒了。问:“娘那边怎么样了?什么时辰了?”
红花一边把二姐从炕上扶起来,一边挽起帘子让其他几个丫头进来,回身才道:“太太那边正在备席,一会儿姑娘穿嫁衣时才过来呢。现在才刚过三更半,姑娘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忙起来就没得吃了。”
刚起来实在是一点也不饿,吴二姐只觉得整个人都钝钝的,肚子脑子什么的都没反应过来。可也知道这一会儿忙着梳头穿衣打扮根本就再没时间了,点头叫红花使人端早饭进来。
这时帘子掀起来走进来个穿蓝色衣裳的丫头,红花抬眼看到她就说:“小七你先侍候着姑娘,我去叫人端饭来。”
那丫头点点头,红花出去,她走到炕前接手给仍半闭着眼睛迷糊的吴二姐穿鞋。二姐掀开眼皮见是她,打着哈欠笑道:“小七,你过来了。”那丫头抬脸笑笑,伸手摸摸鞋里面,见干绷绷的不湿才给二姐套上。快要入秋了,天没亮时屋子里已经有些凉。她摸摸二姐的肩,又从箱子里拉出件衣裳先给她套上才扶她下炕。
七斤是个不爱说话的丫头,也是当年吴二姐买下的三个丫头中的一个。叫七斤是当年生她的时候,她爷爷用了七斤粗面才把产婆请来,谁知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