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仅一瞬双双身上就被插满了银针,黑气如游蛇般显现,顺着脉络游走至指尖,然后冷光一闪,双双的手指便被割破,黑血顺着指尖流下,上官静的发丝微动,藏在里面的丝丝露出脑袋,循着气味逶迤游走到双双的床榻,竟将流出的血吸了干净,然后在他的指尖轻轻咬了一口,抬起脑袋望了一眼黑影,摇了摇尾巴,好似在讨好那个黑影,之后便蜷成一团,一动不动仿若死了一般。
黑影将一枚药丸塞到双双嘴里,强迫他咽下,这时账外突然出现声响,黑影衣袖一拂,双双身上的银针便消失不见,丝丝也不见了踪影,他向营中的暗影处一躲,竟与黑暗完全融为一体。
帐帘被从外面掀开,韩清无声地走了进来,余光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樱落,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悄然移到双双的床边,仔细地打量着他。
唇色发黑,比先前还要黑上几分,脸色倒是有了几分起色,虽仍是青黑色,但是却不像先前死气沉沉的,却还是一副枯败模样。若是三天内都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
上官,你怎么那么傻呢?其实她想要做的已经做完了,所以活着与否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下次千万不要再舍命救她了,因为她不值得。
她伸手想要抚上他的面庞,手却停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突然她像触电似的收回手掌,转身就打算离开。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咳嗽的声音,韩清赶紧回身,就看到有黑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溢出,她赶紧用衣袖替双双擦拭黑血,口里喊着樱落的名字,但是没有回应。
双双额前的发丝已经被冷汗浸湿,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在隐忍着什么,看到双双如此模样,韩清更是急躁,正打算站起来去叫醒樱落,突然脖间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鲜血,红色的鲜血流满了白色的床单,床上的人双手交握搭在腹间,衣着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绝美的面容安详却苍白的可怕,泛着青灰色的死气。
那张脸,是双双的脸……
“双双……”韩清突然惊坐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望着账内熟悉的装扮,她这是做梦吗?她抬手遮住账外透进来的刺眼阳光,竟已经日上三竿了吗?
她如今在营中不理军务,所以一般没什么大事下面的人也不会打扰她,可是她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不对,她明明记得昨天有去看过双双,他还吐了血……她赶紧伸出手掌,果然见衣袖上还残留着黑色的污血。
双双,昨日有人进了军营?
外面传来亲卫的声音,“将军,你醒了吗?要洗漱吗?”
韩清揉了揉酸疼的脖颈,眼神又恢复一贯的清冷,沉声道:“不用,你进来。”
因为怕军中传出流言蜚语,所以韩清的亲卫都是从韩府家臣中选出的十来岁的少年,那孩子规矩地跪下给韩清行礼,“将军有何吩咐?”
“昨日……我何时回来的?”若是满床鲜血的画面是做梦,但是双双口吐黑血的场景却绝对不可能是做梦。她记得昨天帮双双擦血,然后就昏了过去,她又是如何回到营帐的?
“将军丑时一刻出了帐,然后不到一刻钟的时候便又回来了。”他垂着眉低头说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将军有什么不妥吗?”
她自己回来的吗?难道她昨晚心血来潮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就直接睡了,然后睡傻了,做了两场梦?可是袖子上的黑血该如何解释?
苦想无益,她随便地擦了擦脸,就直接出去了。
来到双双营帐的时候,里面多了两个陌生人,看那副装扮应该是请来的郎中。于是韩清也没有进去,只是在帐口冲樱落打了个眼色,樱落见状便赶紧出来了。
韩清的眼神在那个替双双诊脉的白须老翁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问道:“如何?”
樱落皱着一张脸,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不是上官的毒有所好转?”韩清冷静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樱落惊讶地看着韩清,那眼神都能冒出火光来,满是崇拜,“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替他诊脉,发现脉象竟比昨天平稳许多,唇色也不发黑了。请来的大夫也说上官公子中毒不深,只是毒太刁钻,他们解不了……”
樱落后面的絮絮叨叨韩清已经听不下去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她相信她的记忆没有出问题,那么她能够毫无记忆地回到主帐,应该是受了蛊虫的控制。半夜三更溜进双双的营帐,对她和双双又没有恶意,还擅长用蛊的人,想来是南疆的人,来救双双的吧!
韩清点点头,目光再次看向那两个郎中打扮的人,吩咐道:“寻个营帐好生伺候着这两位先生,万不可懈怠,之后若是有来就诊的,一并如此安排。”
樱落讶然,睁大眼睛看着韩清,“小姐,把他们都关起来,谁来给上官公子解毒啊?”
韩清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你照顾好他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管。”然后便转身向主帐走去,既然双双的安危有人负责,她也不必太担心。但做戏做全套,既然上将军重伤昏迷,那些医者还是要留下来,免得透露了消息。
韩清遇刺的消息传到京都时已经是五天后,慕容泽此时正在郊外军营看武将们比武。因为韩清走时让韩岭顾看着他,军中大小事多让他参与参与,所以军中一月一次的比武赛韩岭就请了慕容泽来。
慕容泽的消息渠道一向会比韩家早一些,所以他得知的时候韩家军营中的一众将领还并不知晓,他寻了个借口离开,坐在马车上时魅影恭敬地禀告,“王妃在竺城回营的途中遇刺,据探子回报,韩家府卫多去找寻赵将军的行踪,故王妃身边护卫有缺,方让刺客得逞。几个时辰后军中便贴出告示,寻找会解毒的名医,想来王妃是中了毒。因军营守卫深严,王妃病情究竟如何探子们并不知晓。”
慕容泽烦躁地将杯中冷茶一饮而尽,决定道:“准备一下,我要去竺城。”
魅影眼中闪过讶然和嫉恨,转瞬即逝,她低着头劝道:“有师兄在王妃身边,王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上官双景?”慕容泽不可置信地看着魅影,手掌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再次确定道:“你说上官双景和清清一起去了陇西?”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和她一起去?
魅影仍是恭敬地低着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她知道慕容泽一直介意的便是韩清不把他放在心上,此时韩清身边有别的男人,他怎么会不嫉妒?虽是如此想,语气却十分平静,“探子说,王妃只身入黑藏寨,幸得师兄所救才脱离险境,不过去陇西的路上却没有看到师兄的踪影,想来没有同行。”
慕容泽却没有如魅影所想依旧嫉妒不安,反而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