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跑车,盛放现在更关心手里这轻飘飘的小纸袋,拿起来左右瞧瞧,有些紧张,还很兴奋,又去看周夏:“夏夏,明天才是我生日,你现在就要把礼物给我了。”
周夏“嗯”一声:“知道你人缘好,明天的礼物肯定堆成山,我不凑那个热闹,就赶个早提前送你吧。”
盛放听他酸溜溜的语气,觉得有些可爱,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傻夏夏,他们送的怎么能跟你的比。”
周夏挡开他的手,咬着唇看他:“你,不打开看看啊。”
盛放当然要看,迫不及待刚要打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停下来。
毕竟是自己辛苦一个月打工赚钱买的礼物,周夏当然很期待他看到礼物时的反应,看到他拆礼袋的手又停下来,一颗心也跟着提了又掉:“怎么了?”
盛放捧着礼袋,表情有些苦恼:“这是夏夏你给我的礼物,怎么能在这种地方随随便便打开,我应该回去焚香沐浴,好好供奉一番再把它拆开。”
周夏心里已经够紧张了,看他还跟自己开玩笑,气不打一处来,抬腿踢他:“你丫别逼我骂人啊。”
虽然被踢了一脚,盛放却还是笑得很开心,把纸袋上面绿色的缎带轻轻抽掉,小心打开。
周夏屏着呼吸看他把里面的围巾拿出来。
盛放展开左右看着:“这是……”
“跟你自己的那条是同一款。”周夏打断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常一些:“我之前看你把那条围巾不小心弄坏了,刚好逛街的时候看到一条同款的,想着最近是你的生日,就顺便买下来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完怕他听出自己语气里的期待,又咳了一声,别过头:“买都买了,管你喜不喜欢。”
盛放看着他的侧脸,也不打算戳穿他的别扭劲,轻轻摸着手里的围巾:“只要是夏夏给的,在我这里都是宝贝。”
周夏的手指蜷了蜷:“油嘴滑舌。”
盛放把围巾展开,递到周夏跟前:“夏夏,帮我戴上吧。”
周夏心跳有些快:“这房间里暖气这么热,在这里戴什么啊。”
盛放轻笑,声音似乎也低了一些:“我想现在戴,夏夏。”
周夏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又红了,烫得厉害,伸手接过围巾,抬头看着他。
盛放已经弯下腰,配合地把脖子伸到他面前。
因为领带被抽掉的原因,盛放现在敞着领口,周夏便一眼看到了他侧颈的那个牙印,泛着轻微的红紫色。
浴室里的暧昧和意乱情迷又浮现在他眼前,周夏拿着围巾的手有些发抖,脸也开始滚.烫:“你,你的脖子……”
盛放“嗯?”一声,扭头看到他的视线,便抬手摸向那个牙印:“夏夏咬的,这么快就忘了?”
“我,我没忘……”周夏嗫嚅着,他当然不可能忘,只是没想到那一口咬得这么重,齿痕看起来有些骇人。
盛放看他低着头不敢看自己,还以为他这是愧疚,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夏夏还总说我是属狗的,我看你才是那个会咬人的小狗,张开嘴给我看看,是哪颗小犬牙这么锋利,嗯?”
他说话时脸也凑得很近,拇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柔.软的唇角摩挲,周夏看到他黑眸里的笑意,一张小脸潮.红如霞。
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央求地看着他:“盛放,你别……”
你别欺负我。
盛放看到他眼睛里颤动的水光,精致的眉心轻蹙着,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刚才在浴室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开始在心底喧嚣。
无意识收紧捏着他下巴的手,哑着嗓音:“夏夏,就那么舒.服吗?”
周夏眼底里有疑惑,不知道他没头没脑说什么。
盛放喉结微微滚动:“我当时虽然看不到,可能感觉到,你在我怀里抖得那么厉害,还忍不住咬了我的脖子,要不是真的很…,你怎么会……嘶!”
盛放话没说完,就突然痛叫出声,一只手捏着他的脸颊,用力扯出老高,脸皮都快起飞了。
“夏,夏夏,疼,嚎疼……”
盛放疼得受不了,口齿不清地求饶。
周夏阴阴地笑,手上力气根本不减:“继续说啊,没完了是吧。”
盛放摇头,举起手投降:“我错了,不说了真不说了,周大侠饶命。”
周夏松开手,围巾也扔到他怀里:“自己戴去吧。”
盛放抬手揉着脸,看向他走开的背影,浴袍的材质很垂顺,衬得他身形更加纤细了,腰窝凹陷,衬得那里很挺qiao,圆圆的……
盛放忍不住盯着看,以前夏夏那里也是这么翘吗?他怎么从来都没发现。
周夏走到床头,拿起柜子上的水拧开一瓶,仰头喝掉大半。
可能是受那个药影响的原因,喉咙的饥.渴感一直压不下去,手脚绵软,身体也根本提不上力气,只好在床上坐下,轻着缓解。
盛放把围巾叠起来,又小心放进纸袋里,看到周夏闭着眼睛半靠在床头,走过去轻声问他:“夏夏,是不是还不舒服,不行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周夏撩起眼睛看他:“不去医院。”
盛放急得握住他的肩膀:“那你就一直这么熬着吗,夏夏,你至少要给我一个不去医院的理由,不然你让我怎么放心。”
周夏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着急,也明白他现在担心的心情,只是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答应他去医院。
两个人无言对视,盛放的眼神更是坚定笔直,好像在说如果不能给他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今天就算绑也要把他绑去医院。
周夏沉默片刻,轻叹口气,突然侧身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盛放,我好累啊。”
盛放顿顿,感受到压在自己肩头沉甸甸的分量,本来还焦躁的心情好像一下就平静不少。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那个时候他们俩都还是萝卜头,周夏比他还小,跟个小奶包一样,软乎乎的,身体又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他们还上幼儿园时,盛放就经常背着发烧的他送他回家。
小周夏就趴在他背上,烧得小脸粉扑扑,两条肉乎乎的小胳膊紧紧缠在盛放脖子上,奶声奶气的喊他“放哥哥”。
“放哥哥,夏夏是不是很重啊。”
“放哥哥,你的后背好宽哦。”
“放哥哥,你以后要对夏夏一直这么好,好不好?”
“放哥哥,你说咱们俩长大后能不能结婚啊……”
“放哥哥,放哥哥……”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长大后的周夏像变了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会黏糊糊地叫自己“放哥哥”,也不会像个小尾巴似的每天跟在他身后,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他示弱撒娇。
盛放怎么可能不心疼,轻轻握住他一只手:“夏夏,我有时候在想,咱们要是能再回到小时候就好了,如果能回去,我一定更加努力百倍的照顾你,保护你,那样你长大后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容易生病了。”
周夏听着他的话,闭着眼睛笑笑:“我的体质是天生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瞎自责。”
盛放摇摇头,更紧地握住他的手:“是我对你不够好。”
周夏垂着的睫毛轻轻颤颤,没有再说话。
外面天已经很黑了,温度又低,考虑到周夏的身体情况。他们俩就暂时没有回学校,跟萧北他们发了信息,决定在酒店里住一晚。
折腾了一下午两人都没有吃东西,盛放叫了客房服务,特意点了许多周夏爱吃的东西。
或许是身体虚耗太多的缘故,周夏的胃口格外好,吃完了主餐,餐后甜点也没有放过。
盛放洗完澡出来时,看到他竟然还捧着一块小蛋糕在吃。
盛放真怕他撑着了,忙走过来问他:“夏夏,你怎么还在吃?”
周夏抬起头,嘴角还有一圈奶油。
盛放好笑,抽出一张纸巾弯腰给他擦嘴。
他洗完澡也换上了酒店的浴袍,腰带系得松垮,一弯腰胸膛都露出来大半,健康的小麦色,上面还有没擦干的水滴,顺着肌肉纹理滚落,淹没在柔软的丝绸衣料里,周夏近距离眼睁睁看着,鼻子冒火。
好在盛放给他擦好就直起了身,纸巾扔到垃圾桶里,一只手按着干毛巾擦头发。
周夏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的背影,穿在自己身上大了一圈的浴袍对盛放来说似乎还有些短了,长度只到腿弯,露出来的小腿笔直有力,肌肉线条明晰,有少年人的单薄修长,也有成年男性隐隐的爆发力。
好性感。
盛放把毛巾扔到一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半干的头发,一回头就看到周夏仰着脑袋发呆的样子,脸颊也通红。
他吓一跳,还以为这小孩身体又不舒服了,忙走过来着急问道:“夏夏,你脸怎么这么红,又难受了?”
周夏忙抬手捧住脸,只觉得他一过来,空气都热了许多。
“我没事。”
“可是你脸好红,是不是那药有副作用,你不会发烧了吧。”
周夏只捂着脸一个劲往后躲:“我真没事。”
说完怕盛放还要纠缠,便把视线挪到旁边的桌子上:“盛放,你再给我洗点草莓,我要吃草莓。”
盛放看他实在抗拒,也不敢再靠近他,又听他说要吃草莓,有些头疼:“夏夏,你都吃多少东西了,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吃了。”
周夏不管,抬手指挥他:“快去洗。”
盛放看着他固执的神色,没办法,只好拿起一盒草莓去了浴室。
周夏看他进去的背影,才放下手,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并不是真的想吃草莓,只是想寻个理由让盛放离他远一点罢了。
他现在身体虽然不难受了,可总觉得那药的余效还在,盛放穿着个睡袍在他跟前晃来晃去,他怎么受得了。
周夏越想身体越re,下午在浴室里的那些画面也不停在脑海里闪过,受不了地抱紧双臂,一头倒进柔软的被褥里。
盛放洁癖重,草莓洗得特别仔细,等把一整盒洗完出来时,却看到刚刚还嚷嚷着要吃草莓的人已经钻进了被窝里。
他有些无奈,把草莓放到一边,在床边坐下,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周夏睡着了似乎也并不安稳,怀里抱一个枕头,小脸皱着,好像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盛放的手指在他眉心轻抚着,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睡颜。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盛放却突然被一阵微弱的呻.吟惊醒,警惕地睁开眼睛,伸手在身边摸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碰到,立刻抬手按亮床头的小灯。
本来睡在他身边的周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床边,背对着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刚才听到的呻.吟声就是从他那边传过来的。
盛放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对面蹲下身叫他:“夏夏,夏夏。”
周夏好像没听到他的声音,蜷缩着的身体一直在发抖,两只手抵在肚子上,面颊也苍白的没有血色。
盛放皱紧眉头,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打:“夏夏,周夏。”
周夏转过身,仰面暴露在灯光下,盛放才发现他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大半,濡黑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
“夏夏。”盛放伸手探他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只是出了大量虚汗,小脸白的像纸,牙齿狠狠咬着下唇,似乎正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盛放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心急如焚,用力握紧他的手:“夏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看看我,夏夏。”
周夏扭过头,眼神虚晃得厉害,看着面前模糊的人脸,好一会才艰难开口:“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