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可能每次都避免,次次都避开吃早餐,必定会引人生疑,毕竟,这组织内部看似行动自由,其实还是有不少眼睛盯着的,甚至你同队的队友,说不准都一直暗中盯着你,只等着抓住你的小辫子,好以此换取一次表现机会,在这里,你不得不时刻提防着。
配制那毒的解药对安晨夕来说不是问题,安晨夕和李云商议后就决定,近期,安晨夕想办法先寻机潜入药材基地,弄到了配制解药的药材后,将解药配制出来,再偶尔选择性的去吃早餐,这样可以减少摄入的毒量,只要解药在手,一旦发生突发情况,也能及时服下。
两人就此达成了一致想法,同时都没打算将组织以毒驭人这一秘密泄露,一来,留着这个秘密,或许以后还有大用处,二来,两人都是刚入组织,对组织里面的情况都不了解,自然要行事小心谨慎。
就在安晨夕和李云发现组织以毒驭人后的第三天,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当时,他们这支新人队伍正在地里完成日常采摘任务,就在这时,那位代班“劳队”匆匆赶来,神色阴郁的看了众人一眼,让他们集体暂停了工作,召集他们匆匆赶往一处会议厅。
进了会议厅后,发现会议厅里面站了几个老资格的“劳奴”,神色极度不善的打量着他们这一批新人,众人被责令坐在木板凳上,紧接着,老资格的“劳奴”拉上了屋里的帘子,整个屋里陷入了昏暗之中,须臾一个神机门弟子和一个“劳主”出现。
那“劳主”狐假虎威一通训话后,半饷,“劳主”恭恭敬敬的请那位神机门的弟子讲话。
那弟子一身黑色唐装在一众麻衫装中显得十分的惹眼,他瘦高,皮肤棕黑,相貌有华人血统,但细细看去,有多了几分东南亚人的血统,这位弟子是他们刚进入组织当天见过的,简单来说,他们这支新人队伍,隶属在他的管辖之下。
他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他管辖下的“劳奴”、“劳队”等人都称呼这位弟子为鸠二十三爷,鸠代表的是某一个长老的代称,也就是鸠老,二十三是这位弟子在鸠老名下的排号,也就鸠老的第二十三个弟子,总体来说,这种称呼在组织已经算是敬称。
而且,称呼中的序号和代称明确,也能知道他是谁的弟子。
鸠二十三爷目光扫视过所有人,他的眼里带着几分阴鸷,须臾,收回目光,他语气不悦的说道,“你们这批新人让我很失望,没想到我的名下,有一天也会出现奸细!”
那鸠二十三爷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怔住了。
安晨夕心中忍不住一沉,不过面上却跟众人一样,都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惊讶,同时,安晨夕不着痕迹的暗暗瞥了眼李云,但见李云也跟众人一样,露出了惊讶之色。
安晨夕知道,他同样在演戏,她心里有点担忧,就她所知,这支新人队伍里面,好像就自己和李云有问题,不知道是她被发现了,还是李云被发现了。
不管如何,鸠二十三爷当众说出这话,安晨夕不得不提高警惕,放在膝盖上的手,暗暗的紧了紧。
“怎么会有奸细?谁派来的人?”
“就是啊!谁是奸细?我们不会被连累吧!”
“大家进来都是奔前途的,那狗日的奸细不是来坏我们前程嘛!”
众人一片哗然,鸠二十三爷仔细的盯着所有人的反应,好一会儿,他才举手示意,让大家安静。
紧接着,鸠二十三爷让“劳主”打开了桌上的投影仪。
很快,众人正对着的前面上就出现了一张清晰的照片。
所有人看着那张照片都是一脸疑惑,因为照片上的人没有人认识。
一个新人忍不住举起手,喏喏开口道,“鸠爷,莫非这人就是奸细?”
私底下,在鸠二十三爷管控的内部里,众人都习惯简称鸠爷,这种称呼方式,也是对鸠二十三爷的一种奉承方式,毕竟,在鸠爷的称呼中加一个排号,若是排名靠前的弟子还好,靠后的喊起来就不好听了。
鸠爷哼笑了一声,似乎对那位新人的问题不屑于回道,“蠢货,三号,给他们解释解释!”
三号是“劳主”的编号,也就是三号“劳主”。
“这是近一个月在组织附近形迹可疑的人员,这只是几个人员中的一个,你们以为,你们进组织怀了什么目的,组织会不知道?若真的是为着奔前程来的,组织会给你们广阔的平台,只要你们有勇气,有拼劲,无论何时都以组织为先,以组织为重,效忠于组织,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但若是怀中某种目的来的,一旦被组织发现,下场只有死!”那“劳主”一番话恩威并施,众人听着,都端正了坐姿,一脸的郑重。
见众人老实了,没再说话,那“劳主”脸上挂起几分讥讽,又道,“好好睁大你们的眼睛瞧瞧,混在你们之中的奸细是谁!”
说完,那“劳主”朝右下角的一个新人瞥了一眼,眼神中闪过狠厉。
接下来,投影仪上轮番出现了好几张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是特写,而且为了让众人看清楚,每一张都停留了好几秒中,在照片翻过五张后,安晨夕竟然在投影上看到了自己!
这让安晨夕忍不住一凝,心口突突跳了两下,好在,投影上上展现的那张照片并不是她现在的相貌,当然,也不是她丑女时的相貌,而是前几天在小镇上时,伪装的清秀青年相貌。
就算如此,还是让安晨夕心中一紧,暗想,当时自己已经伪装,为什么她还是引起了组织的注意,照片还会出现在可疑人之列?
莫非,小镇上也有组织的耳目?
还有,当时她潜入地道,有没有被组织中人发现?
难道是她在打听山脉的时候,泄露了痕迹?
安晨夕心中思绪起伏,为了不被人发现异样,她脸上还是强制保持着镇定。
除了在这些照片里面发现自己伪装成的清秀青年,接下来,有一个人也进入了众人眼帘。
那人正是他们这二十个人中的一个新人,安晨夕记得那新人好像叫张阳,在这几天的观察中,张阳看起来是一个很活跃的小伙子,而且一张嘴很会说话,在他们这群新人里面算是最混得开的人,甚至短短几天,就已经搭上了老资格的“劳奴”。
没想到的是,这么一个活跃开朗的小伙子,会被组织定义为可疑人员。
当张阳的照片出现在投影仪上那一刻,所有人“唰”的一下全部将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神色或惊讶或鄙视或恼怒或惊疑等等。
看着投影仪上无处遁形的照片,张阳脸色立马惨白,他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但却努力的在保持镇定。
鸠二十三爷和那三号“劳主”都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而是等投影仪上的照片全部播放完后,这才将画面停留在张阳那张照片上,然后三号“劳主”阴恻恻的盯着张阳,道,“张阳,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仅凭一张照片就判定我是奸细,你们……你们做事就这么草率!”张阳矢口否认,不过底气有些不足。
“你以为,我们只有这些照片?”三号“劳主”哼了一声,紧接着,又在投影仪上插了一个u盘,很快,画面切换成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的人自然也是张阳,里面展现的画面,应该是张阳前段时间在小镇上发生的事,其实,那事单这么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张阳再想小镇上的居民打听山脉以及组织的情况。
看到这,安晨夕想到自己也曾伪装去打探过,所以,组织将自己伪装的清秀青年也列为可疑人员名单,还真是因为她在小镇上打听过这片山脉的缘故!
换而言之,那小镇也在组织监视之列!
这个认知让安晨夕有些心惊又庆幸,幸好她进入组织时,选择了再度伪装,没有继续用之前清秀青年的相貌,否则,她这几天的忙活,岂不是白费了。
在回想刚才投影仪上出现的那些人,直到此刻,安晨夕已经基本确认,组织在暗中监控整个山脉极其附近,包括那处小镇,甚至再往深处想,安晨夕怀疑,或许山脉附近包括小镇的出入人员,组织都有暗中关注。
难怪,靳师兄动用了那么多人手,查探了那么久,才查探到一点组织跟道门有关的消息,除此外,也没其他收获,甚至她收集神机门的资料,也没什么大的收获,这组织和神机门竟防范如此严密。
安晨夕思绪微动时,突然听到“嘭”的一声。
这一声突来的响动,让所有人始料未及,众人寻着声响往后看去。
只见张阳眉心开了一个血洞,有血疯狂往外涌,顺着他的鼻梁,无声的往下滴落,张阳的眼睛还瞪得极大,眼里的慌张还没来及收尽,他嘴还长着,保持着说话的姿势,却已无声。
轰!
张阳坐直的身子从椅子上轰然倒了下去,再也不动了。
寂静,无声的寂静,俄顷,不知是谁,响亮的咽了咽口水,以展现心中的惊惧,但众人却僵硬的坐着,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只有那三号“劳主”和鸠二十三爷,以及背手站在屋子两边的老资格“劳奴”们一脸淡漠,仿佛习以为常,对一个生命的凋零,表现出了毫不在意。
在张阳身后两米处,一个老资格的“劳奴”手中正拿着枪,他轻蔑的瞥了眼已死的张扬,对着枪口吹了吹,转而看向前面的鸠二十三爷,换上一脸谄媚,道,“鸠爷,这种小人物,何必听他废话,还惹了您不快,我斗胆代您处决了他,免得脏了您的眼。”
鸠二十三爷“嗯”了一声,对于那老资格的“劳奴”杀了张阳并没有责怪,反而露出了几分赞赏之色,鸠二十三爷对“劳主”道,“这小子不错,回头多提点提点!”
三号“劳主”点头应下。
那老资格“劳奴”听罢,一脸欢喜,惹了其他老资格的“劳奴”一阵羡慕。
解决了奸细,鸠二十三爷似不想多停留,便对三号“劳主”吩咐道,“善后事宜好好处理。”
“是!鸠爷!”三号“老朱”恭敬的回道。
“好好敲打敲打这批新人,免得再跟那小子一样,不自量力!”离开前,鸠二十三爷又警告了一句。
鸠二十三爷特意嘱咐,三号“劳主”自然要遵从,接下来这支新人队伍所剩的十九个人接受了一番以生命为威胁的警告,听得众人是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张阳的死多少给这批新进组织的新人留下了阴影,这是正面感觉到组织对人命的轻视,原本还想着在这里面奔前程,但到了此刻,众人也发现了他们的想法太天真。
他们这哪里是进了奔前程的富贵窝,而是进了火坑,然而,入了火坑,想出去却没那么容易,对张阳好不手软的处决,也间接的告诉他们,一旦他们中的人有人生了异心,或许还没有出组织,就会落得一个死的下场。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也只能咬牙继续,富贵险中求,这个时候,组织摆明了告诉他们,对组织生了二心就会要了他们的命,与其如此,不如规规矩矩的留下来,在努力挣表现,或许还能求得一席富贵,总好过被直接处决没了命要强。
三号“劳主”训完话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外面天色渐黑,但他们今天下午的采摘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个认知让众人就是忍不住一阵叹息哀嚎,只暗道,今晚怕又得熬夜了。
在组织中,不管因为什么事耽误了任务完成进度,哪怕是不吃不喝不睡,当天也必须把上面下达的任务完成才能休息,这是组织里面特定的规矩。
特别是在经历刚才的事后,众人暂时更加不敢反抗有怨言,只能硬着头皮连夜把采摘任务完成,月上枝头时,众人才托着疲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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